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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野蜂飞舞》

时间:2020-12-06 18:52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林蔓点击:
        

作者江子从自己佩戴的浪琴手表谈起。一个崇尚极简生活方式的人,因一件奢侈品,被周围人夸“颜值明显增加”,他说“我也跟着沾了点光”,语言冷静而诙谐,一下子吸引了我。

巧的是,我也有一块相同品牌的手表,特征跟作者描述的有些一致。我从抽屉里取出手表,戴上,继续读下去。“这个春天它生病了”,因为每天不断地洗手,表镜上起了一层无法散去的雾,“有几分CT检测双肺的毛玻璃效果”。这是一篇写疫情的文字,发表于《散文》2020年8期。在今年读过的许多关于疫情的文字中,这一篇最震撼我。直到3个月多后的今天,我依旧或多或少地沉浸在由它而延伸的思绪中。

前后读《野蜂飞舞》五遍。读完第二遍,我在网上搜索作者江子,注意到他与我同年。读过第四遍,我在网上买了一本江子的散文集《田园将芜》,21万字,为后乡村时代纪事散文。从头至尾细细品读《田园将芜》,《野蜂飞舞》在心底的影响力还在,于是又读了一遍。

如此下来,这篇6000余字的散文,5个页面的空白处已经满是我的标注,看起来像是高中语文课本上的笔记。不知何时,我已经把这个与我同龄的作者当成了我的师友,开始盼望他的新作。

读完《野蜂飞舞》,收获颇丰。

其一,听懂了那首俄罗斯作曲家尼古拉的钢琴曲《野蜂飞舞》(FLIGHT OF THE BUMBLE BEE)。这是一首全世界节奏最快的钢琴曲之一。乐曲的明快与这个春天的沉重形成强烈对比,令人落泪。那明快的节奏,充满恣意破坏的力量,那是野蛮的力量,是大自然的力量,是神圣的力量。

其二,对于作者提到的那位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女作家有了新的认识。作家不仅要写出时代的赞歌,更要书写时代的真实,这是作为一个地球人需要的真实。我们不应该被夸大地情绪裹挟着,从而将自己的眼睛蒙蔽。生活在真实里,是我们的权利。时代舆论的真实,是这个世界对人应有的尊重,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自由不羁的旷野和灵魂,是“心事浩渺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其三,我因文中刘德成的悲剧思绪万千,并对应老家乡亲的命运生出无尽的感慨和同情。因为疫情,养蜂人刘德成的蜜蜂无法转场,损失巨大。2月13日,他在云南省易门县山野中自己的帐篷里自缢而亡。他的同行朋友把这个消息发到网上,引起了舆论轰动。2月15日,农业农村部办公厅等部门联合发布《关于解决当前实际困难加快养殖业复工复产的紧急通知》,其中第二条将“转场蜜蜂”纳入生活必需品应急运输管理范围。“修正”而来的绿色通道使得这个行业有了转机和希望。

一个44岁的四川西昌籍壮年男子,在这场灾难面前,选择了一个人悄悄地结束生命。难以想象,刘德成心里的“霾”该有多深沉浓厚。

与好友相聚,我谈及此事。好友是一位企业管理者,我们平日里相处甚笃,彼此尊重,又惺惺相惜,但在这个话题上我们出现了裂隙。“有的时候,就是要一刀切,你不知道,不然有多难管。”对比鲜明的观点,令气氛有些尴尬。我们曾经三观相当一致,突然间的分歧令我惊讶。但很快我就接受了事实。思想难免有差距,意见允许保留,即使如我们这样的闺蜜之间。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不一样,这何其正常。如果每个人都一样,那反而可能是“精神的病毒”。

其四,领略了作者运用修辞手法的娴熟,以及由此而来的文字的表达力量。深沉激烈的情感值得运用排比,文中运用了大量的排比,行文如排山倒海,气势非凡。拟人极易令读者产生共鸣,那路灯就更寂寞,那行道树就更孤独,那樱花真的美得难以形容。对比,烘托气氛,善于揭示赤裸裸的真实。虚实结合,“实”为描述,“虚”为真实的情感、深切的感受。所有修辞,实为感悟。来自心灵的感受,难以凭空捏造,写作者的善感才是源头。于是,修辞之后,心弦震动,眼含热泪。

这美的文字,这真切的记录,肯定会震撼到无数心灵。这世界,有什么理由拒绝真实!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月刊《散文》不愧为当今中国最好的散文集散地。主编汪惠仁也在卷首语里表达了同样的情感,并提到了“修正”。我相信,我们的国家还有很多这样的文人,他们不虚妄,他们正直、诚恳,他们是这个社会的精神力量和希望。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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