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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

时间:2012-12-10 14:3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舞动人生点击:
        

  我是行者。
  漫无边际地行走在漫漫长途上:观泰山日出,听草原牧歌,看藏民慕拜,尝青稞烈酒……
  这种兴趣从小就萌生了。十三岁那年,小学毕业,正值“文革”爆发,学生流行大串联,我的心也蠢蠢欲动了。但当时的大串联,多是大、中学生参与,而且当时的我,连绍兴小小的城区都没走出过,冒然外出,凶多吉少。但我全然不管这些,勇敢地和同学迈出了第一步。
  天蒙蒙亮,绍兴广播站的墙头喇叭上,刚响起第一次播音的开始曲“东方红,太阳升”(五点半),我们就在原绍兴汽车站旧址,打着战斗队的队旗,踏上了征途。年轻气盛,精力充沛,一路上不知道节省体力,还互相打闹、追逐。可走过钱清,我们都不行了,衣散乱了,脚起泡了,头下垂了,当然我们没有放弃,坚持着艰难地行走,当我们互相搀扶着,在夜幕中走进杭州城时,我仿佛感到全杭州的灯火全在向我们微笑!
  我的第二次长途外出是利用婚期上北京。当时,像我们绍兴小城市的新婚青年,结婚旅游大多只是上杭州、苏州、上海。可我觉得这几天婚期难得(当时没像现在有这么多的国假日),竭力说服妻子去了北京。一到北京,我像疯了似的,慕名已久的景点,必去一跑。有一天去长城、明陵、颐和园,出园时天色还亮,我一查地图,发现圆明园就在附近,又想出发了。可妻子实在跑不动了,我顾不了新婚燕尔应该多加体贴,让妻子一个人坐车回旅馆,独自精神抖擞地跑去了。来到圆明园,已是黄昏夕照,残阳如血,大雁啾晚,给残墙断柱的圆明园更增添了几分苍凉。我独自一人徜徉其间,怅然感慨,浮想联翩。我想,我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是明媚阳光时来此地,能感受到它那独特的历史苍桑吗!
  回到旅馆,累了,又加上吃了不洁的食物,我拉肚子了,人虚脱的很,躺了一天,还去医院挂了针。妻子又疼又怨:“婚前够累的,现在又没命地跑!”可我躺在床上,脑子里还美滋滋地象放电影似的,回味着圆明园的一幕一幕……
  我不知道,我的这种兴趣为何如此强烈,人生可享受的事多着,为何对此情有独钟?是观光享受,是自然情结,抑或是追求精神的放飞?
  这种心绪就这样一直默默地伴随着我。但不可否认,当时我的旅游窘态屡现:休息日少,旅资不多(一个月才三、四十元钱工资),要想跑遍钟爱的名山胜川,谈何容易!但后来,命运的转机,使得我的这种欲望几何级地膨胀了。
  粉碎“四人帮”,我凭着平时的好学,顺利地考进了新闻单位。职业的便利,一下子为我的梦想打开了全新的空间。
  出差机会多。每次出差前十多天,我就开始细细地研究地图了,沿途有什么名山胜水、古迹遗址,了如指掌。于是,出差途中必在此地匆匆下车,游个半天一日,长此以往,乐此不疲。同事笑我,你每次出差,总象日本鬼子扫荡,不只占领一地,而是横扫一大片!
  是的,实现一种愿望,总要用一点心,撒一点疯,并且还要有那么一种韧劲、毅力,甚至冒险。
  记得有一次去西安开会,火车上遇到不少同行。我早早宣言,到了西安,必去华山,同行竟无一响应。湖州一女同行出于关心,竭力劝阻,说华山多高多险!说得我不耐烦了,竟当着大家的面,很不礼貌地摔下一句:“我的事你少管!”弄得双方都很尴尬。到了西安,来开会的有全国一百多个城市电台的的二百多位同行,我逐一敲开房间游说他们同行华山,然而也竟无一人附和。我恼羞成怒:你们算什么男人!一个内蒙古赤峰的壮汉大概受不了我这般“羞辱”,终于开口:“我和你去吧,舍命陪君子,看你怪可怜的。”我欢腾雀跃,当晚我们就登上了去华山的火车。
  还有一次,去昆明开会的途中,快到贵州安顺,我又决定下车了,因为这里有世界第二、全国第一大的黄果树瀑布,并力劝同车的几位宁波同行,但又是无一响应,并劝我:安顺高山峻岭,多强盗(当时十几年前),眼下又是半夜,你一个人下车多危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下车了。偏僻车站,人地生疏,茫茫黑夜,那时又无出租车之类,我不知上哪里去找旅馆,只得跟着一个揽生意的农民,去他家住了一宿。怕吗?有一点,但我想,我是个男人,来不了把我的钱都给他。庆幸,一夜平安,第二天一早,我就匆匆登上了去黄果树的汽车……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当时的举动不但不后怕,还颇为得意。旅游,和其他事情一样,也要善于抓住机会,如果当下不抓住,以后恐怕机会很难再现了。同时随着年龄的增大,有的地方你也许就永远到不了了,如华山之颠。
  行走在大地上,行走在这块“风景这边独好”的土地上,“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如果撇开它更深层次的哲理含义,来形容我的旅途生涯,不也是很贴切的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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