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路一条 往去的同学,在喧嚣的火锅店内,可以谈论不同的饮食文化,夏躁和秋静,可以谈及当年的青春,不忍回顾,却已往去的青春,也能亦必涉及现在的生存与生活。热腾腾的店外,却是戚戚然的漫漫夜色,是我的世界,一步之遥,一步可以跨过去,就在我的身边。一边是生存,一边是生活,生存之中有意义的有趣味的往事,生活之里不能缺少的,无情调无瞭望的脚力眼力和手力。 那些生存中的青春往事,我几乎是含而不漏的,或者我自卑微小的存在,那些不愿回想却真实存在的身形和语言,早已锋芒毕露,已经自信,也仍然会有自卑,却已会周旋,利用来利用去的,那些青春往事。那里的教室,我们的楼梯,涌动的活跃的跳起的孩子们。不,是懵懂的少年,是男孩子,是已经失去的青春。我虽然有些厌弃却无法割断的那部分生命。 我现在的生命也是可厌弃的吗?五十多岁的人,也许仍旧不够成熟,甚至早已走进人生的误区。这是我对自己生命的否定吗?如此,我否定当年的自己,当年的哥们义气,当年的同伙同学之友谊?当年的自己是肯定的,像自己倾情的童年和少年,有哪些年代不是我肯定的呢?我无歌颂的青年和壮年,尽管是外在的口碑,却也是自己客观的、认知的,包括那些荒唐的颓废的不耻的作为。 如是,不肯定那些青春,对同学往事的谈论失去真诚,每个话题及每段对话,弥漫而流散着世俗市侩的语气语调及认知交往,总是失去纯真,融生活与生存为一体,合梦想与现实共在的夜餐相聚,就是我们的生存状态和生活模式,一如吃下的、饮就的美食美酒,要排泄出污浊与恶臭。不承认、瞎梦想有什么用呢?生存也谈不好,基地与土壤要崩溃而流散在宇宙的深渊里,被无比的黑洞所稀释。 要想否定这一切,或者不得不否定,那有一条路,我知道,我早已思考过,是死路一条,只有死,才有纯真,宛若林妹妹之类的,书写中的,现代的晓旭那般,出家、早逝,可以逐离浊物俗世,较之死路一条稍好些。却又无死,因为她的作品或者我们的文字,竟使我们不死,而漂浮如云,时而汇细雨,神雪花,洒洒之下,之生之语。如此有流离却又深爱的生命,生生不息的奥秘。 不料,喝醉的我们,从五月的火锅店内,搭班结伙走出门外,黑暗之中,我却看到那十里开满鲜花的行道树,竟在一盏盏路灯下,闪烁星星光亮,而且有泪滴从天而落,落在我的额头和脸庞,哦,真的下雨了,是春天五月的滴滴夜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