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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纪事之冰棍儿的故事

时间:2016-11-13 17:3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懒懒哒鱼点击:
        
 冰棍儿——现在可能都不再叫这个名字了——时代发展,就连冰棍儿也起了高大上洋的名字了——大概最便宜的也要一块钱以上了吧!我童年的时候,纯冰略有点甜味的是3分钱一枝,白糖冰棍是5分钱一枝,而且极为绵软适口,就连没牙的老太太也喜欢舔一口,就是为了在盛夏时分沾一点点凉气。不管三分钱也好,五分钱也罢,那时却是我在炎夏最向往的小食品——毕竟那是一个什么都短缺的时代么。
  经常的,在烈日之下,一群小孩子们正在胡同里玩得热火朝天——仿佛盛夏的火气与我们全不相干,吵得午睡的大人们在酷暑中又平添烦闷——就见远远的一个腿脚不大灵光的老头,推着一辆装着盖板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口的,里面捂着厚厚棉被的白色箱子的两轮车,一边一瘸一拐的走,一边高声且悠扬地喊“冰棍儿咧~~白糖冰棍儿~~”——尽管他的嘴巴里已经掉了几颗牙齿——这是我们在等待着他从厚棉被里向外拿冰棍儿的时候看到的,然当时听到他的声音却比什么都亲切——在胡同里叽叽喳喳喧嚣不停的孩子们立即一哄而散,赶紧跑回家,找家长要钱去买来吃。
  冰棍儿吃完了,剩下的小棍儿,我们叫它为冰棍筷子,积攒一大把,又是另一种玩具,叫做打冰棍儿筷子。是在地上画一个小圈儿,把冰棍儿筷子放在里面,离几步远的地方再画一道线,玩的人先石头剪子布的排出先后顺序,然后用一块瓦片远远地向圈里一扔,谁打出圈的冰棍儿筷子最多,谁就胜出,这即要手劲儿,又要有运气,经常看到刚才还是在玩冰棍儿筷子的人,一转眼就为了某一根是不是出了圈而吵成一团,冰棍筷子反而扔在了一边儿。不过这种玩具带有一点点的危险,所以我姥姥决不允许我玩——我姥姥联想能力是极丰富的,她能从扔瓦片上想到别人会用瓦片打破我的头,于是极为严肃地低下腰对我说,“那啪一下子,打在脑袋上,就是一个大窟窿,就死啦!”所以我从开始的想玩,到后来的只做看客,再到后来就对这个不感兴趣了。
  我左边的邻居当时只有一个女儿,被宠爱的十分了得,吃冰棍儿,我们只能吃一只,而她却要吃到不想吃为止,即使卖冰棍儿的老头儿走很远了,她的爸爸还要骑着自行车去追赶,就为了给她再买一枝,,把冰棍儿筷子用勺子挖掉,放在一个搪瓷茶缸里,然后拿到胡同里面,面对我们这些只能吃一枝冰棍的一群人观赏且羡慕的眼光,炫耀地一点一点抿掉……
  这家的女人是一个极泼辣的人,骂起人来,能在对方的祖母身上生出无数的副词,而且不大重样的——持续时间还得参照她的体力情况。我们小的时候,因为她只生一个女儿,经常被丈夫训斥,所以还不大体验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年纪太小,不太懂骂人是什么意思。等我们四五岁的时候,她终于生出了一个儿子,立即腰杆就硬了起来,而她家的曾经公主一样的女儿,则立即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夏天的冰棍儿自然是不能再想像,就连玩耍的时间也日渐减少最终是被取消。早晨起来,要给小弟弟倒尿盆儿,然后收拾小弟弟的衣物,在她爸爸妈妈准备早饭的时候还要哄着小弟弟玩耍,一旦小弟弟哭了起来,他祖母就立即不安宁起来,各种问候语从她妈妈嘴里一连串儿的而且不重样的溜了出来——从大人聊天中我知道,这个女人是初小毕业,这是什么学历我不大清楚,但是从她骂人的水平看,学问一定是不低的。
  直到现在,我偶尔回想起来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当然那时候是极为好奇,因为这家的女人又开始罗列她家祖母的基本生理情况了——同样是孩子,为什么前后的待遇就有这样的天地之别呢!但那时邻居们却不觉得这样对待这小姑娘有什么不妥,任是最慈悲的老太太们也觉得正常,因为家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大的照料小的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男孩将来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比早晚要嫁出去,做别人家媳妇的姑娘自然娇贵一些——虽然那时候已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讲究妇女平等已经几十年了。
  到了现在,各种消夏的饮料和冰制品多得不胜数了,几乎谁也不再拿吃个冰棍儿当回事,家家都有冰箱,可能各种的冰制品买一大包放在家里慢慢的享用——而那个先是冰棍儿随意吃,后来只能看着别人吃的小姑娘,怕是已经快做了祖母了罢——但愿她不象她妈妈一样喜欢问候别人的祖母!(吉林蓝宇,2016年4月25日)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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