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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门外传来阵阵搬运纸皮的声响，疲惫的叹息声。 她，佝偻着，长满老茧的双手，岁月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发梢刻下了烙印，衣衫褴褛，每天缓缓地徘徊在收购厂和住宅区之间的那段路上...... 清晨，匆匆出门那阵，“靓女不好意思，挡住你家的门了”，婆婆惺忪的睡眼，步履蹒跚，慢慢地弯下腰，捡起散落的纸皮碎片，时不时地喘息着，眼看纸皮快要装满一车。“婆婆没关系，您天天起得这么早，一定很辛苦吧，我来帮您把这车纸皮带到楼下去”她紧皱着的眉头间释放出几分感激与欣慰，用粗糙冰冷的双手握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放“谢谢你了，不用麻烦你了，你上学去吧，路上小心外面天冷哦”。电梯门关紧的瞬间，婆婆的话音依旧缭绕在我的耳边，单薄打满补丁的衣衫，只身拾起纸皮，起早摸黑...... 夜，静了，星星点点的光照亮着前行的小路，当疲惫的上班族、夜读生叹息着，拖着疲惫的身躯踏进屋子，她被埋没在人群里，弱不禁风的背影，满头被风吹拂着的银发，不曾进入闹市人的视野。 我搬来这儿已有半年之久了，半年，见证着一个孤寡老人捡纸皮为生的生活点滴，窗边的纸皮占据着老人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老去的身躯却要拾起路边的每一块纸皮，无论烈日、狂风暴雨摧残着，肆虐着。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她的儿女却不曾出现在老人的身边，他们曾顾及过老人，甚至他们不知道在城市的北边，有一个老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卖纸皮为生，换取微薄的收入，度过余生，这个老人和她们有着密不可分的血浓于情的关系。老人从未提及她的儿女、家庭，当我为她拾起一张厚厚的硬纸皮，当我帮她把沉重的纸皮车推进电梯，当我将废旧报纸亲手递给婆婆，一个眼神，一句问候，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婆婆饱含泪水的眼睛，诉说着辛酸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人似乎在她的记忆中早已不能构成生活中的一部分，随着岁月流逝而淡化老去，但终究留下零碎点滴的印迹。 隔壁捡纸皮的老婆婆，天光墟集市里年过六旬的老人们，旺角街头当铺边叫卖的老人......我们看到了老龄化社会的发展速度。他们的儿女，在都市的诱惑里，跟随着潮流享受着，疯狂着。让人窒息的写字楼，金钱财富叫嚣的年华里，他们迷失了自我，浮躁占据岁月，打开心扉残余的是对表面利益的追求，人与人之间零距离接触的机会少了，甚至连亲情也忍心割舍。两个老人的爱情天梯感化了一代人，但可惜这些老人的另一半因为疾病，等不到铸造爱情天梯的那一天，孤寡老人的余生注定孤独？充斥着诱惑的闹市里，他们只是匆匆的过客，两行泪，沾湿了衣襟，在风中飘泊的背影。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