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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时，我知道了赵一曼。她所遭受的凌辱与痛苦是我闻所未闻的。禁不住，泪流满面，身心疲倦，日本帝国主义者在中国给一个中国女子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让人无法原谅，所有填膺的义愤绝不是誓要讨伐侵略者所能涵盖的。望着晴朗的天空，想着赵一曼，时间已在空间的转换中走过了七十多年。对于赵一曼这样的英烈，对于她那远走的英魂，绝不是一束鲜花、一杯酒、一柱香所能祭奠得了的。一个是那样鲜活的生命，在那生命如花的季节中被无法想像地残忍践踏到直至凋零，只因她是一个坚强的反侵略的国主义战士。 知道了赵一曼，情绪低落到了难以调整的状态。紧张、恐慌、气愤等多种心理因素使我抖个不停。不知赵一曼的时候急于了解，知道了其一丝半点又有了无法释怀的沉重。日本鬼子在赵一曼身上所用的酷刑，远远不能用任何可以谴责人的语言来指责，他们那种在侵略中变态、疯狂的作恶行径就是魔鬼再生都不会像他们那样无耻。 在属于我的时间、空间里。什么叫毛骨悚然、什么叫令人发指，我的心口就像堵了什么东西，难受极了。说真的，我有些后悔，有些不知所措。我想起了美国籍的中国作家张纯如在写了《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后自杀的事。现在我明白，她为什么自杀了，在对罪行无法理解，在对冤魂无法告慰的时候，剩下的就是深深的痛苦与绝望。我不停地颤抖，在了解日本侵华罪恶行径的点滴之后，人真的是无法面对与承受。 晚上，我出奇地觉得冷，在被窝里不断抽搐，怎么都睡不踏实，赵一曼是有魂的！每一个真正读过她生平往事的中国人都会怀着无比崇敬之情为之流泪和感怀。是什么让她顶住日本鬼子灭绝人性的野蛮、恐怖、扭曲、变态的行径！ 赵一曼死后被曝尸，尸身被野狗叼食，没有尸骨被掩埋。这些都不算什么了。我真地盼望赵一曼快点死去，她活得太难受、太痛苦了。没有手、脚指甲，多处白骨祼露，许多地方没有了肌肉，许多地方被烙糊、碳化，乳房从里往外翻着鲜肉、流着被烤出的脂肪，阴道被深度烧伤，肛门已不再有正常的功能……活着，也将是十分痛苦的，人体正常机能已被破坏殆尽了，从里到外地被破坏，活着，将是怎样的痛苦！ 因为赵一曼的受刑，我心紧缩着难受。国人中的英烈、国人中的精魂，我们同胞中的一员，因着祖国的独立与自由、因着祖国的尊严与统一，不但在狭路相逢、与敌相对的战场上勇于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且在落入敌人的魔掌后能够坚贞不屈顶住肉体的痛苦，彰显了自我灵魂的无比高尚与纯洁。我想，每一个知道她故事的中国人都会记住她的，记住她对日本鬼子气吞山河的回答：“你们不用问了，进行反满抗日并宣传其主义，就是我的目的，我的主义，我的信念！”，“你们可以让整个村庄变成瓦砾，可以把人剁成烂泥，可是你们消灭不了共产党员的信仰！”为了把日子侵略者赶出中华大地，为了告诉日本人所侵略的中国民族中那蛰伏的不屈与倔强，她超越了人体忍受的极限，用医学和生理所不能解释的真实告白了对信仰的真诚。 天亮了，在互联网上，我的心情更是一路沉下去，变得更为压抑与愤怒。人坏，坏不过对赵一曼施以暴刑的日本人；人死得残忍，不如赵一曼浸心入骨的痛苦。那一帮该天谴的畜牲不知是怎么个死法，天谴他们了吗？老天开眼了吗？许多人，不怕死，不怕痛快地死、不怕快速地死，怕的是被折磨着慢慢死去，日本鬼子是想耗尽赵一曼坚强的意志来着。老天对赵一曼是过于残忍了！九个月，左手、右腿负着枪击的重伤，在日本人手里被马鞭杆沾着粗盐敲打着绽露的白骨，鞭抽，铁烙，翘、烙、拔手脚指甲，再将没有指甲的手脚浸入到盐水当中，拔牙齿、刮肉，老虎凳，汽油、辣椒水轮番灌……日本鬼子没有人性，他们违背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古训，他们一次又一次凌辱着赵一曼。他们常将她扒得一丝不挂，对人体最敏感的部位扎钢针、插铁棒，烙、烫、电。他们将她的乳头用钢针夯进去、拔出、烙进去，用铁锤把钢针再夯进去……他们剥抠她新结的痂疤和鲜肉……他们这么折磨赵一曼的时候，上天在干什么呢，在闭着眼睛吗？还有比这更为残忍地对待一个人的肉身的吗？最终，电刑使赵一曼撒心裂肺地惨叫，赵一曼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赵一曼浑身淋漓不绝地失禁，赵一曼从里往外涌淌的血、脂，赵一曼被从里往外拽出血肉，赵一曼被烤焦、碳化的肌肤和血肉……老天，那时你在干着什么？！看赵一曼的故事，看赵一曼的受刑，我真的希望赵一曼在受刑中死去，可日本鬼子这帮畜牲，在受刑时给赵一曼注射大量的强心针和樟脑酊，强灌掺有咖啡因的盐水和含有高纯度甲基笨丙胺的葡萄糖液……赵一曼自始到终没有让日本人得到他们想要的机密、情报。在刑场上，她和周百学是坐着被气极败坏的日本人枪杀的。我不知道她那受了极刑的身体，那没有手指甲、脚指甲的身躯是怎样背着沉重的铁镣被日本人游街的！ 一群野壮的男人，对着一个瘦小的三十一岁的中国女子，百般虐辱，没有汗颜的感觉吗？没有颤抖的时候吗？他们非要赵一曼的精神屈服，可赵一曼的不屈使他们变本加厉、恼羞成怒地折磨赵一曼。赵一曼，那个人称“瘦李”的红枪白马的传奇英雄，血肉做的身躯里有着怎样的民族大义！ 回头再写赵一曼，已是隔天，我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压抑，在胸膛里也不仅仅是对日子侵略者地愤怒，而一切的情结都转成了对赵一曼英雄的敬仰。和平里凝聚着烈士为之付出生命的争取，安宁中涵盖了志士们忘我的奉献。赵一曼生活清淡、嗜书如命，如在今天的和平年代，她该有着自己幸福的生活。一个民族不应忘记艰辛的历史，一个人也不应该忘记民族为独立、统一抗争的历史。当我们翻开这些已岁月沧桑的案卷，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赵一曼烈士那真正无畏的坚强、那没有任何被雕琢过的信仰。赵一曼是坚强的，在那么重、那么狠的残酷刑罚之下，她没有苟且求生，甚至都没有以自杀的方式逃避那非人的折磨。她告诉日本侵略者，中国人终将以赵一曼这样的血性将他们驱逐出去。当她拖着残缺的躯体被游街时，我不知围观的人有多少鲁迅先生笔下的麻木，亦不知有多少亦要站起来投身革命的人又有了退缩，而我相信更多的中国人将会因此是满腔的愤怒燃起的对侵略反抗的执著。正如赵一曼留给儿子的遗书中所说，她不能用语言来教育孩子，就用行动来教育。赵一曼身为女儿之身，却用自我的血性演绎了中国人不屈的脊梁。这种血性感召着国人站起来，使凶残的侵略者受到震慑退下去。在那样艰苦卓绝的环境下，女护士韩勇义、看守董宪勋因着对英雄的敬仰、因着同是国家遭受噩运的同胞，他们帮助了赵一曼的出逃。尽管这次出逃是失败的，但我们终于看到，在危机时刻、在生死关头，仍然会有血性同胞站出来，战胜一切恐惧，与英雄一起，为着祖国与民族的未来而浴血奋战。曾对赵一曼施刑的大野泰治外派临行前，已深知赵一曼是不会屈服的，为表对赵一曼的敬仰，他向赵一曼求字，赵一曼写了《滨江抒怀》：“誓志为人不为家，跨江渡海走天涯。男儿若是全都好，女子缘何分外差？未惜头颅新故国，甘将热血沃中华。白山黑水除敌寇，笑看旌旗红似花。”赵一曼坚强的意志、高贵的精神不但在当时感召了国人、震慑了敌人，我坚信，在今天、在未来这种感召与震慑的力量依然存在。 赵一曼在倍受折磨与凌辱之后牺牲了，她走得是那样雄浑、悲壮与苍凉，尤如她生得如诗如画、如歌如泣一样。她用自己的生和死，倾情演绎了——哪里有侵略，哪里就会有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不屈的斗争。任何侵略者，只要在精神领域中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征服，那么他们任何形式的统治和控制都是失败的。如她给孩子的遗书中所写，她是为祖国而牺牲的，祖国将在世代中永远记住这样的英烈。人们在她死后，为她进行了影葬。她，一个彻底的革命者，有什么呢？她舍家托子投身革命、她辗转抗日被遗忘了真实的姓名，后因儿子寻母才真正落实了她就是那个儒秀拔俗的李一凡、那个四川宜宾的大家闺秀李坤泰。尘俗的一切她一无所有，而她的精神与灵魂却将永远地飘扬在民族为争取自由而歌的上空。关于她的故事，鲜血与尸骨溶入了中华大地，那白山黑水争取民族自由的歌声，她将是永唱不衰的主题。在国人对赵一曼永远哀悼、日本人对赵一曼敬礼的时刻，赵一曼血性的人生、高尚的灵魂是得以告慰的时刻，我们不能仅说一句：您是好样的。国人终将以您为榜样、为楷模沿着尊严、统一、自由、和平的方向前行！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