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哥的故事 有个河北兵,是官二代,家庭条件好,有优越感,就是不爱值班。从连队到指挥所要上一座小山,山上是茂密的橡树林和一望无际的玉米。班长也是河北兵,处处罩着他,但他总也不值班,难免会引起大家不满。为此班长绞尽脑汁,连威逼带利诱,可是收效甚微。 有一天,班长突发奇想,对小兵说:“今晚你要是去值班,我在炊事班烀玉米给你们吃。”小兵就问他去哪里找玉米?班长就说:“指挥所旁边的玉米地里有的是。”大家惊呼:“此等行为与偷盗无异!”班长一脸淡定地说:“孔乙己说过偷书不算偷,偷玉米也不算。”兵们就担忧地说:“班长你可要多多保重呀!”班长大手一挥,用俯瞰全人类的眼光扫了一眼他的兵:“大惊小怪,我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不说三头六臂也是钢筋铁骨了。少废话,干活!”大家就一哄而散,那官二代也乐颠颠地去了指挥所。 子夜时分,兵们值夜归来。出了指挥所,就上了玉米地中的羊肠小路。月挂中天,夜凉如水,呼吸着山野的芬芳,想着可爱的班长为他们煮的鲜嫩香甜的玉米,兵们归心似箭,健步如飞。忽然,他们听到玉米地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叫声:“救我!”职业的敏感使他们马上停了下来,警惕地问了一声:“谁?”就传来班长熟悉的声音:“少废话,是我!”大家循声跑进玉米地里,就看见可爱的班长一丝不挂,赤条条地抱着膀子蹲在地垄沟里,一副霜打茄子相。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班长扶起来,早有会来事的兵脱下自己的外衣裤给班长穿上,就问班长:“咋回事呀?”班长大嘴一裂:“我X,被看青的抓了现行,衣服全给下了。”大家就义愤填膺,说这老百姓也太邪乎了,不就想吃你几穗玉米吗?至于这么干吗?士可杀不可辱,咱和他们拼了!班长又用俯瞰全人类的眼光看了一眼他的兵:“吵吵个XX,算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撤!” 于是一拨溃军落荒而逃。 松哥的故事 当年,部队的家属院是平房,家属们闲来无事,都开荒种菜,既增添了生活情趣,亲近了自然,又满足了口腹之欲,一举两得。各家的门前都有一个小院子,赛着伴儿似的,都侍候得绿意油油,一片生机。黄瓜,柿子,茄子,豆角,各种时令菜蔬,一应俱全。 自从兵们偷玉米受挫,便把他们觊觎的目光投到了家属院。于是后院起火,祸起萧墙。由一位叛变了的排长亲自负责望风侦查,每当目标关灯睡下,值夜归来的兵们便深入到菜园中作案,所到之处,枝折叶落,果实荡然无存。因为始作俑者是排长,比班长大了一级,兵们更加肆无忌惮,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值了一轮班,盯了几个小时的屏幕,眼冒金星,口干舌燥,吃你几个瓜果梨桃,肥水不落外人田,多大的事呀? 他们先从股长家偷起,等到股长家基本被偷成一穷二白了,再转战处长家,然后参谋长家,以此类推。首长们望着衰败的园子,知道是那些兵蛋子所为,也不计较,一笑了之。偏赶这几天,偷到了一位参谋长家。这参谋长乃一性情中人,为人随和,性格幽默,接连几天被“窃贼”光顾,就想和他们开个玩笑,收拾一下这帮小子。 这一天夜里,参谋长告诉家属早早关灯休息。大墙外望风的排长一见参谋长家这么早就关了灯,心中大喜。一个手势叫出了潜伏的兵,他们“蹭蹭”几下翻墙而过,爬进地垄沟就开始扫荡。不管它是青杏子硬李子,还是柿子黄瓜,只要是果子就往背心里塞。战斗正在半酣之际,参谋长家的灯蓦地亮了,参谋长端着牙具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站在园子边就开始刷上了牙。兵们趴在地里一动也不敢动,那地里因为潮湿水汽大,加之有取之不尽的饱满清香的植物浆汁,所以蚊子成群,在他们赤裸的肌肤上恣意叮咬,别说打蚊子,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他们一出声,参谋长一个电话,警卫连就会把他们绑起来。 好不容易参谋长刷完了牙,踱着方步走进屋去,兵们祈祷着参谋长快点关灯好溜之乎也,哪成想参谋长肩搭一条白毛巾,端一盆洗脸水又走了出来。参谋长这一通洗呀,足足洗了十多分钟,期间还不停地对着屋子喊:“我说,今天的蚊子可真多呀!”等参谋长刷完牙洗完脸,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坐够了,方才意味深长地一笑,回家关灯就寝了,这时候,可怜的兵们躲在地里,又潮又闷,已经被蚊子咬得半死了。 焦急等待的排长带回了满身大包垂头丧气的兵,当着全体突击队员的面做了一番深刻检查。大意是:作为排长,作为行动总指挥官,我对敌情了解不够,判断不利,情报失误,使我方将士付出惨痛代价,为稳定军心,今晚我责成炊事班为全体突击队员临时加餐。 哈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参谋长就是参谋长,道行深着呢! 后记:军中之乐趣,凡此种种,不一而足,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真真令人怀念。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