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猫第一次认识地球另一端的尼泊尔,是因为《等风来》那部电影,她和主角同样是“北漂族”,同样有属于自己和北京的故事,同样有平凡之人的现实怅惘,却同样有着对梦想的不懈坚持。她向往着有一天,她能站在尼泊尔的某一处悬崖,背着滑伞,等着风,在蔚蓝的天际滑翔,尽情俯视地面的一切。而现在,坐在飞机上的她,望向窗外的白色机翼和舒卷涌动的云海,当飞机轻巧掠过喜马拉雅山顶的时候,已是傍晚五点,头顶上的阳光渐渐柔和,这座万年的冰雪巨峰顿时苏醒起来,呈现出一片祥和的姿态。她知道,尼泊尔就快到了,她脑海里在不停地幻想着,幻想着她渐渐靠近的彼岸是何模样。 飞机放下机轮,缓缓着陆后。夜色已浓,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赶到自己提前预订的那个旅馆。拿着钥匙,开锁,开灯后,她迫不及待地拉开窗,朝这个陌生的世界望去,这个静倚在喜马拉雅群峰南麓山脚下,充满传奇与魅惑的宗教小王国并没有太多闪烁跳跃的霓虹灯川流不绝的车群和都市夜归人,更多地,是掩映在夜色中古老的民居和庙宇,空气中渗透着一份自然原始的岑静。 第二天,清晨,徐小猫背着背包,带上抄好的尼泊尔当地常用语的小册子,便匆匆地就出了门,沿着计划好的出行攻略出发,坐上中巴车,前往古老的“光明之城”加德满都。一路上,路过众多用传统砖木结构搭建成的精美古建筑,走在郊区,雪山下的乡村小镇被雾气环绕,古色古香,茅草盖着的亭子零落着,时不时能瞧见当地居民骑着大象,淌过小溪,帮大象洗着澡,大象头上五彩颜料画着鲜艳的花朵和图案,脖上挂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总是伴着一阵一阵清脆的声响。 抵达加德满都,徐小猫在泰末区的一处餐馆坐下吃点早餐,旅馆里的告示板上贴着导游服务和寻找旅伴的字条。店主懂点汉语,亲切地问她需要吃点什么。徐小猫点了一盘牛油薄饼,配上土豆泥加鸡蛋,一壶奶茶,询问店主后,找到了一个会说当地语言的旅伴,原本一个人的旅途,开始不再孤单。 和旅友一起到加德满都后,中世纪格调的街头,排列着各种地摊,有卖手工艺品的;推着流动小吃车叫卖的;妇女们大都身穿着传统沙丽,在街上穿梭着;有人半蹲着在水果车前挑选着新鲜的香蕉和芒果;蔬菜摊的大叔不住地打着哈欠,估计是起得太早。尼泊尔人喜欢吃甜食,街上卖西藏面包和甜甜圈的很多,和着香料的炒面,柴火烤的玉米,硬而香;卖粉红色棉花糖的年轻少年跟随着路人推销着;年轻姑娘手中捧着尼泊尔酸奶拉西边走边说笑着……马路上,警察戴着白色的口罩,指挥着交通,路口所设的红绿灯如同虚设,这里的大巴车从不关车门,却没见到有人交通违规的。更让徐小猫惊讶的是,广场前正在喂鸽子的阿婆,竟然坚持喂鸽子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懈怠。 这座“寺庙之城”,仅寺庙就有几千座,遍布着红墙庙宇的宗教圣地,既有巍峨精美的著名寺庙,许多街头小庙。五彩经幡随风飘扬,院墙内挂着绣着佛像图案的唐卡,难怪当地人常说这里满天神佛。徐小猫总觉着经过自己身旁的路人几乎都是虔诚的信徒。路边的一处古朴的窗台旁,一位肤色黝黑,有些胡茬的中年大叔,两手的大拇指贴额,对着窗台上的一盏燃着的油灯闭眼祈福;卖神灯的女孩在路边走来走去;化缘的僧人面无表情地走着;许多当地人在神庙边点吉祥痣,在正眉心点上一个红点。 徐小猫在旅友的陪同下,走进一处寺庙,纯铜的庙宇,房梁上装饰着精美的木雕。妇女们头戴黄色的鲜花在厅堂接受加持;老者在诵经;听老僧人说寺外广场的一位匠人,天天过来敬神;院外的民众在神庙边顺时针地走过一圈又一圈;有些民众用手触摸神像又触摸自己的额头;庙内敬佛,身穿长袍的僧人往供桌上献着鲜花、往灯盏内添着灯油;庙里的高僧点上檀香,敲着木鱼,合掌,在神龛前,在蒲团上,弯下身子,膜拜神像,人体与地发出有规律的摩擦声;钟声响起,佛乐空灵,念经声呢喃,冥冥之中徐小猫仿佛置身于空灵世界,被这庄严肃穆的氛围深深震撼。她随着禅师双膝跪地,蹲坐着,将心灵放空,沉下心来聆听着禅师一串串神圣地讲说,内心久积的压抑感开始渐渐消失。这里的清净的寺庙,经历着代代沧桑,宁静而带来佛音,这里的人们,自由地探寻着内心的佛,享受着宇宙尽头的静谧。 在尼泊尔的这段时间,徐小猫骑着大象在绿色丛林中穿行着,在印度佛教的氛围下将心灵洗涤着,在简单而原始的生活中满足着。她知道,尼泊尔并不落后,相反,尼泊尔人的内心十分安乐和富足。 离开前一天,当风吹过尼泊尔的时候,徐小猫和旅友两人站在尼泊尔的一处高峰上面,背着红色的滑翔伞,紧张着何时才能起飞,一旁的教练指着山对面的树林告诉她们:“别着急,我们先等风来!”当树林随风摇动时,她们高高地飞上了天。在天空盘旋之际,徐小猫心里感慨着:这一路的旅行也好,自己本来的生活也好,其实都不用急着做出任何决定或改变。当站在人生的悬崖边时,不如先不要动,不要向前冲,要做的或许只是静静的,等风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