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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暖意

散文
时间:2011-10-09 19:0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孤兰生幽谷点击:
        

  互相关爱、与人为善的美好心灵,常会使人体味到如春的暖意。——题记
  
  昨日,我漫步在大街上四处观望,试图寻一家合适的美发店,打理一下头发,换一份好心情。忽然,远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吸引了我。别的树都已换了容颜,黄叶纷纷飘零,唯有那棵树令我震惊。一树秋叶,久久地保持着鲜润的活力。虽然,它的颜色也有变化,从深绿变为淡黄,却还泛着光泽,似乎拼足力气只为了抗拒自然规律。我一路寻去,发现梧桐树的掩映下,有一家美发店,名字叫“暖意”。好温馨的名字!我毫不犹豫地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来了!先坐一会儿,马上好。”老板娘边招呼我,边给一个老太太的头发涂药水上发夹。老板娘是个长相俊美,端庄优雅,一看就让人想亲近的中年女子。那声“来了”的招呼声尤其让人感到亲切。我顺势坐下看她灵巧的双手飞快地忙碌着,听她跟老太太亲热地拉着家常。老太太想必是熟识的老主顾了。
  
  老太太的发夹上好后,戴上电热帽,坐在一边守候,按常规该等半个小时的。轮到我了,我一贯的短发,只是希望简单地打理,自然一些、精致一些。老板娘说虽然看起来简单,其实处理起来会更复杂。于是她拿出一套新的发夹。那些包装完好的夹子都得一一拆开来,老板娘尽管动作灵活,但既要拆包装扒夹子,还要涂药水上发夹,一个人忙着速度明显快不了。那老太太见状急忙把椅子挪过来主动帮忙,她细心准备好发夹再看准时机递给老板娘。老板娘有了个义务帮手,速度快多了。她们配合得很是默契,老太太一边认真弄,一边慈眉善目地笑。老板娘很自然地接受老太太的帮助,没有丝毫的歉疚和不安,这种无拘无束的和谐氛围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会儿,我也被戴上了电热帽坐在一旁守候,老板娘又忙着给一个老师傅染发。我仔细打量着小店里的陈设,几张椅子,一排带镜子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摞书报和一台电视机,还有几件简单的炊具,不大的空间里被收拾得错落有致,温馨有加。
  
  我坐了好一会儿,电热帽里也没有丝毫热度。于是跟老板娘说了声。老板娘无奈地说:“电热帽可能又坏了,现在的东西质量太差,近来坏了好几个。”随即她给我换了个新的,把坏的搁在了一边。而那染发的老师傅已经被上好了染发剂,坐在一边守候。他看着坏了的电热帽,热心地说:“我来试试帮你修吧。”说完就掏出了随身带的工具认真修理起来。老师傅的技术真是了得,没多久就修好了一个电热帽。他又问老板娘是否还有其他坏了的电热帽,老板娘连忙又找出了两个。老师傅边修边乐呵呵地说:“我这电工手艺到哪都用得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帮着做点有用的事,真不错啊!”老师傅是真正尝到了助人为乐的滋味,那愉快的心情让人心生羡慕,老板娘也高兴得连连感谢。
  
  又有顾客登门,老板娘要忙着招呼。可是,老太太的发夹到该拆的时间了。只见老板娘微笑着把一张放着托盘的椅子轻轻放在我面前。我立刻会意,她是想让我帮老太太解下发夹。无聊的等待很是难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很乐意帮着做些举手之劳的事。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给老太太拆发夹上的橡皮筋,乐得老太太一个劲儿夸我做事细心、动作轻柔,夸得我心里也乐开了花。
  
  老师傅、老太太和我,都在原本无聊的等待中,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方便了别人,也愉悦了自己。老板娘丝毫没把我们当外人,而是当作乐于助人的好心人。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心领了她那份自然流露的善意而转换了角色,从原本付了费就心安理得享受服务的顾客,转变成互相帮助的朋友。这种互相关爱、与人为善的氛围,使得小店里其乐融融,充满了如春的暖意。
  
  后来,老太太打电话叫儿子来接她。儿子来到后,自以为是地说:“这小店真是难找,门前的一棵大梧桐树遮住了店面。这棵树对生意一定大有影响,挖了树是不允许的,我倒有个法子,可以让这棵树悄无声息地死亡。在树根部划伤一圈树皮,浇上煤油……”
  
  “打住!”老太太急忙打断儿子的话。老太太儿子的话简直像一枚小炸弹,炸得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一棵树也是一条生命,他怎么会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老太太气得痛骂儿子,老板娘赶紧打圆场:“这棵树不会影响小店的生意,来小店的大多是回头客、老主顾。这梧桐树跟我儿子年龄一样大,我们来开店那年,街道办栽的。我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它,常把店里扫出来的头发屑倒在树根周围。天气干燥时,浇些淘米水。这棵树长得比别的树都要好,秋天落叶都会迟一段时间的。现在,儿子去外地上学了,看到这棵树我就会想到儿子。”老板娘的话使得老太太的儿子羞愧不已,连说对不起。在场的人都深受感动,一个对待树像对待自己孩子的女子,心地是何等善良?
  
  老师傅很快就把几个电热帽都修好了,他的头发也在老板娘的手下变得乌黑发亮,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他乐滋滋地离开了美发店。老太太的头发转眼也焕然一新,她和儿子一起开开心心地向老板娘告别。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突然觉得店里冷清了许多,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些许不舍。
  
  老板娘刚准备给我做头发时,一个阿姨急匆匆地赶来,说是弄好头发赶着去吃喜酒,时间很紧恐怕要迟到。老板娘很是为难,她诚恳地跟我商量能否先给那后来者做头发。我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坐在一边看着老板娘飞快地操作:吹风、定型、上蜡……不多久,那阿姨漂亮的发型就呈现在镜子里。她兴奋地说:“这下去那婚庆场合该光彩照人喽。”说完没付钱就径直离开了。
  
  老板娘终于给我做头发了,我忍不住问她:“刚才那阿姨没付钱就走了,你难道不知道?”老板娘淡淡地说:“哪能不知道?人家一定是因为太匆忙忘了,不可能是有意的。看人家高高兴兴的,怎么好意思开口跟人家要钱而扫了人家兴?这样的事,我常常会遇到。多数顾客事后会想起,特意送钱来,个别想不起来的也就算了。本来人家来做头发,都想变得漂漂亮亮图个好心情的。”
  
  老板娘朴实的话语在我耳边回响,小店里人们相互关爱的一幕幕动人画面,在我脑海回放。我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很美,美得令人惊叹。她精湛的手艺给人们创造了美,她美丽的外表使人顺眼,美丽的心灵更使人顺心……突然,一丝暖意传遍我全身。想必也正是那丝丝暖意引来了一批批老主顾,使得小店生意兴隆。小店起名为“暖意”恰是店主人的良苦用心。
  
  我做好头发依依不舍地离开小店时,不由得频频回望梧桐树掩映下的“暖意”美发店。我想:即使树叶落尽的严寒冬季,来美发店的顾客依然会感受到老板娘的美好心灵,体味到小店里如春的暖意。因了这份暖意,我也将欣然加入小店老主顾的行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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