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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鹞鹰”争食背后的土著与客家

时间:2013-01-30 21:46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土家老村点击:
        

  耀英坪,一个看似普通的地名,寄托着当地乡民们的美好期许,更有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巴东地名志》曾对耀英坪做了如下记述:几百年前,一位姓姚的银匠来到此地,看中了这一块众山环绕成的平坦地,并从当地土著田家手上买去此坪,故此坪被称作姚银坪。后来姚银匠又将此坪卖给移民来的孙家,田家不服,上告到县衙,县令判定:将此坪一分为二,田家得鹰山那一半(坪的西南山形像鹞),因素有“鹞鹰只能共食不能争食”之说,即该地又叫鹞鹰坪,在书写中,写字人图简便,将鹞鹰坪的“鹞鹰”写成“耀英”而沿用至今。
  现在的耀英坪是巴东县的一个村集镇,集镇是一处长约1.1公里,宽约0.5公里的街道和农田。清朝以前,耀英坪从未在官方资料里出现过,耀英坪成名应该是清朝以后的事情了,对照光绪版《巴东县志》疆域图,耀英坪在清朝时期属于当时的青坪里,地处宜昌府巴东、夔州府建始县(后来划归施南府)以及容美土司的犬牙交错地带,在改土归流之前,这一地域属于多家政权机构管辖的边缘化地带,加上当时的夔东13家起义军也曾在附近活动,吴三桂的起兵反清也殃及此地,使得本来就物产不丰,土地贫瘠的乡民们陷入了“小祲则粉蕨根为食物”境地,所以地势最为平坦的耀英坪平坝地便成为各大家族们争相占有的宝地,《巴东地名志》根据民间相传而记载的的这段来历应该就是在这背景下发生的。
  实际上,清初“湖广填四川”时期,地处施南府建始通宜昌府巴东的官道上的耀英坪,大量荆襄流民经此路前往四川途中,听说四川已经人满为患了,于是荆襄流民们在官道周边就近插占为业垦大荒了,这群移民当中,就有占近耀英坪三分之一人口孙家的先祖们,孙家先祖们选择了耀英坪附近柴家荒山顶的一处山凹“伐木支椽,上覆茅草,遮蔽风雨,开荒种地”。
  孙家先祖们经过数年经营积累,家族兴旺发达起来,柴家荒山顶的土地明显不够这个大家族使用,孙家先祖们把眼光投向了山脚下的耀英坪中心坪坝地,但这块好地早在移民们到来之前,土著田家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已久,改土归流之后的田家先祖失去了往日容美土司的庇护,于是客居孙姓家族就慢慢从土著田手中买去了一些地,也就是篇头《巴东地名志》里描述的那一幕,然而故事到这里并未结束。
  到了民国初,孙氏家族到了孙春山这一辈时,孙春山和他另外三个亲兄弟又相继把田家保留那部分的土地买了过去,成了耀英坪名副其实的地主,孙春山还出任了地方保董,成了耀英坪呼风唤雨的人物,此时的田家只有偏偶于耀英坪附近的山谷中。同为土著的向家看着孙家日益增长的势力,有些坐不住了,当心自己的土地迟早也会落入孙家人手上,但凭自己一己之力还无法把孙家势力给压下去。
  这一时期,正值孙中山高举护法大旗,南北军对峙于野三河天险,大支坪大姓土著谭孔耀借助驻军的庇护,势力迅速膨胀起来,成了施宜、施巴大道上的“山霸王”,这位“山霸王”和当地驻军勾结起来,横征暴敛,草菅人命,积怨终于暴发了反抗,乡民吴氏兄弟在耀英坪搞起了“神兵大道会”,并打败了谭孔耀和黔军宋旅的清剿,黔军宋旅大为恼火,为了报复神兵,便纵火焚烧耀英坪沿路的房屋,这还不够,黔军还要深挖神兵背后主谋,向家终于等来了机会,向家告发孙春山是神兵的支持着,证据就是孙春山要去龙潭坪搬救兵,原来孙春山当天正要去建始龙潭坪赴嘎嘎宴,正在家里收拾东西,被向家提前知道了这一情况,便向黔军造谣说孙春山准备去联络龙潭坪的神兵,于是孙春山被黔军抓到高坪,次日被砍头示众。向孙两家的怨算是结下了,黔军撤走后的一天深夜,向家夫妻二人被一伙蒙面人刺死后,连同向家四合大院一起,被大火烧得精光,向孙两家斗来斗去,最后两败俱伤。
  解放前夕,国民党“拉壮丁”补充兵员,孙春山的堂兄孙春宣出任伪保长,把向家两位后生给抓去当兵,结果两位向家后生中途给逃了回来,向家后生当然不会放过把自己往火坑送的孙春宣,身藏利仞去找孙春宣算账,孙春山的大哥孙春阳前去劝和,向家后生突然拔出匕首刺向孙春宣,孙春宣挣脱而逃,而年迈的孙春阳成了向氏兄弟的刀下鬼,真可谓冤冤相报。
  新中国成立之后,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运动在耀英坪开展起来,拥有大量土地的孙家地主作为专政对象,被没收了土地和财产,失去土地的田家重新获得了土地,在随后的阶级斗争为纲的日子里,孙家当然不是田家的对手,此时的田家成了主人,当然还包括其他姓氏及孙姓贫农,但整正实现“鹞鹰共食而不再争食”是承包到户之后的事情了。
  2013/1/30
  
  土家老村记述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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