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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肥时(三)

散文
时间:2013-05-21 19:27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素锦流年点击:
        

  ——杏花烟雨往事,绚丽似锦流年。
  
  于是,迎着东方鲜红的霞光,在哥哥姐姐恨恨的眼神中,我们便如一匹匹脱缰的野马,搬着小板凳,夹着小草席,背着鼓鼓的大书包(书包里有干粮、水瓶、沙包、弹珠、小人书,还有被我们折磨成烂菜叶子似的课本。),扬起一路尘土,飞也似的直奔东南方向——杏行。
  
  到了地方,我们照例先在各自家的杏树下挑选一个阴凉多,地平整的领地,铺好凉席,放上小凳,把书包挂在树上,先围着自家的杏树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夜里落下的熟杏,被风刮断的树枝。颇有几分皇上巡视领地的意味。然后就会装模作样的拿起课本,或写或背了。这个时间,大家绝对是互不理睬,互不打闹的。因为,这时正是大人们下地干活的当口,而杏行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万一我们表现不好,被大人逮个正着,再因此惹得他们大发雷霆,撤了我们看守杏行的职务,我们这快乐的假期生活岂不泡汤?到那时就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去拾麦穗了,不知又会惹来哥哥姐姐多少幸灾乐祸的嘲笑呢。
  
  大人们下地的身影渐渐远了,看不见了。太阳光越来越热,我们的小屁股底下也开始热起来。实在是坐不住了,小小子则假装去杏行边的大沟里撒泡尿,女孩子嘛,矜持多了,先是装作问个问题,跑到邻近的小伙伴那里探个究竟。伸头探脑窥视一番,终于宣布:警报解除!一转眼工夫,静静的林子就变得人欢马叫,热闹非凡了。
  
  只见大伙儿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分成两拨,不论男女,不分大小,打土仗的、捉迷藏的、弹杏核的、玩鸡鸡灵开大刀的……整个杏行成了我们的天下。树枝、沙土、书包、鞋子、凳子、席子……都成了我们的武器。偌大的杏树行里喊声一片,尘土飞扬。最后个个如泥猴,小鬼一样,连头发,鼻孔里都是沙土。
  
  大喊大叫的疯玩一大阵,就开始玩点安静的游戏了。“一步拉拉秧”和斗草是我们最喜欢的两个游戏了。斗草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十分古老的游戏,北宋词人晏殊《破阵子》就给我们展示了一幅春日斗草图:“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相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原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唐人斗草的方式大概有这么两种:一种是比试草茎的韧性,方法是草茎相交结,两人各持己端向后拉扯。以断者为负,这种可以称之为“武斗”;另外一种则是采摘花草,互相比试谁采的花草种类最多,这就是“文斗”。我们当然是武斗,就是看谁挑选的草结实。两人各拿一个草互相垂直勾住,往自己怀里拉,谁能把对方的草拉断就算赢了。
  
  “一步拉拉秧”你听说过吗?这个游戏人多人少都可以玩,先是剪子包袱锤,决出最后两名脸对着脸,脚丫顶脚丫地坐在地上当大门。其余孩子站成一排,顺次跳过大门。一边跳,一边唱:“一步拉拉秧,二步喝面汤,三步挑韭菜,四步摞起来。”听到“摞起来”,当大门的俩孩子就马上把脚摞起来,使大门增高一倍,这中间,有谁不小心碰到大门,哈哈,对不起,你只好去当大门了!这种游戏考验的是我们的反应能力和跳跃力,一不小心就会摔个大马趴。
  
  反正不知怎么回事,时间总是飞快地又那么调皮的从我们身边溜走了,只觉得没玩多大会儿,就已有收工的大人出现在杏树尽头了,于是大家马上做鸟兽散状,飞快地溜回自己的地盘,再装出一副认真写作业的样子,但满身的泥土和汗水早已经出卖了我们。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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