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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时的微笑,陌生人的美好

散文
时间:2013-06-07 16:50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喜忧随心点击:
        

  自从母亲爱上了养生,给我上养生课已经成为了她每天念叨的主题。早晨只要一坐到电脑旁,她老人家的声音总会不自觉地在耳畔萦绕:不可以天天在电脑边坐着,既伤眼睛,又对颈椎、腰椎也不好,要经常活动活动……迫于耳朵60分贝的“强压”与无奈,终于狠下心来,每天下午的五六点钟,主动陪着母亲去散步。
  
  慢慢地,散步已然成为习惯,却渐渐发觉自己越发喜欢并爱上了这忙碌了一天之后的小插曲。带着常伴母亲身边的多功能小收音机,听着或忧或伤的轻音乐,在无人时放到最大声,以不扰民为度,闻着不时飘来的幽幽淡淡的野花香,抬头仰望着由路两旁葱葱绿绿的杨树叶映衬着的蔚蓝的天空,一路伴随着杨树叶“忽啦啦”的欢唱,就是这样一个多小时的散步时间,一点儿也不觉得漫长,更何况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的时间里,总还会发生点颇让人意外与欣喜的小故事。于是,心里有时就会偷偷地在想:即使再多上个几十分钟,也还是非常乐意的。这是繁复的生活里,所难得的一处安宁。
  
  前段时间散步总喜欢走僻静小路,这和母亲的养生学说不无关系,大路车辆多,尾气重,车过之后尘土飞扬,pm2.5严重超标,空气质量无需检测,绝对不合格。但小路着实不太好走,棘草丛生,地面也凹凸不平的,磕磕绊绊倒也还好,只是如今夏天来了,衣服穿得越来越单薄,小腿没有了外衣的包裹防护,野草便肆无忌惮的张狂起来,时不常儿的被刮一下,碰一下,受点皮外小伤已是家常便饭。终于,在我上演了一幕幕的苦情戏之后,母亲改变主意,决定走之前认为不及土路的公路。
  
  有一条通往邻村的水泥路,并非行车主路,车辆行经此处的不多,路也平缓,成为我们的首选。下午五点多钟,忙完手头工作,和母亲如约前行。出村往东,不疾不徐,以我们和往常一样的速度走着。母亲做着从养生专家那学来的健康动作,我呢,向来都不太听她那一套健康理论,所以一边听着歌,一边四处欣赏风景。芒种刚过,地里的麦子都翘首企盼着被早点收获进粮仓,此时正青中泛黄,被风一吹,个个摇头晃脑,往远处看,田野里卷起一层层的麦浪,一阵阵的麦香和着风扑鼻而来,倒也十分惬意。路上行人不多,农忙时节刚刚起头,一时半会儿还不是特别热闹。虽不多,可有个俩、仨的人也不足为奇。这不,在我们前边不远处,就有一对一老一小祖孙俩儿在慢悠悠地走着。老人右手提着一袋东西,黄黄的很像香蕉,左手牵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子,因为提着东西和我们同向而行,猜想应该是邻村的。母亲和我走得稍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已在她们的身后了。毕竟还是孩子的耳朵灵敏些,小丫头或许是听到了身后有异响,好奇的转过小脑袋往后瞧,先看看母亲,后又掉转头看看我,我冲她善意的一笑,不曾想,她居然回我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脸。这一举动被双方老人窥见了,于是,似太阳花开的笑容溢满了被不同的时光勾勒的四人差别很大的脸上。想起了金克木的《三笑记》,他说,最难得笑是开怀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同时开口,无因无由无求无欲,有过这样的笑值得庆幸。而我们四人同时无因由无求欲的笑,是否更该觉得幸运呢,至少此时我是真心快乐的。
  
  四个人算是用各自的笑容相互打了个招呼,没有停留,我和母亲快走两步走到了祖孙俩儿的前面,这时,小丫头挣脱开奶奶紧握的手,也跑到前面来,看她似乎是想要与我们同行,于是,我伸出手,笑着低头对她说:来,我牵着好不好。小丫头略迟疑半秒钟,竟然真的把小手伸于我,于是我忙不迭的握紧了这份由一个童真的孩子给予的信任,而另一边,小丫头又回头把另一只手仍要奶奶牵着。我想,在她的心里,我给她的是新意和美好,而奶奶给她的则是安心与心安吧。于是,两个陌生家庭的孤单旅程,被一个笑容变成了热闹的四人行风景。因为陌生,一路上,可聊的话题并不是太多,但是笑容和笑声从未停止。快到邻村时,又遇上与她们同村的一中年妇女骑电动车回村,她们互相打着招呼,也许是小丫头爱坐车,奶奶问小丫头还要不要坐车,小丫头说要坐,于是我松开了她的小手。车停下,奶奶抱她上车,我和母亲继续走,把她们落下了一大截,但电动车终究是比走路要快许多,不多会儿电动车又“抽”的一下跑到了我们前面,小丫头坐在后坐,回转头看我,又是满脸的甜甜的笑,我笑着冲她挥挥手说了声:再见。她也扬起小手跟我告别。故事到此告一段落。后来回想,很后悔出门总不爱带手机,不然也可以随手拍下和她的相片以作纪念,记下这一段偶遇的由笑容连带的缘分。
  
  一直没有忘记上学时,被老师灌输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思想,也一直相信老师的”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的谆谆教导是对的,但长大后已经分得清是非黑白的我们,也有了个人的看法和见解。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我们每天都行走在路上,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和数不清的陌生人相遇,除了亲人以外,又有哪个和我们相识的人不是从陌生到熟悉呢,而我们这诸多次与陌生人初见、偶遇的缘分,有些可能过后就忘记了,被风吹散在老去的旧时光里;有些或许还会在记忆里残存一段时间。犹记得岱庙游玩时,那个可爱的跟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的和她合了张影,只是镜头里的她未见笑容,想来是怕我这个陌生人抢走她手里拿着的被她啃了一口的红通通的大苹果。记得还有一次,一位台上的演唱者为站在人群中的我唱的一首歌,大概也不算是全为我而唱,重要的是要大家来听,却直言是要送予我,虽仅是这一面之缘,也因为陌生,所以,仍然感激于心。
  
  就是这样一个随心,随性,随遇而安的人,从来都不甚喜刻意的安排。一直深信,没有必要看相片,没有必要约相见,有缘自有相识的那一天,无论是谁——亲人,爱人,友人,陌生人。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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