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密语之二
柳河继续东流,经上园、五台,在杨孟二沟北注入大凌河。这一段河水南北流向,左岸是义县头台乡,右岸是义县头道河乡。柳河的加入使大凌河的水量更加丰富,两岸是最险峻的大峡谷,峡谷内峰林怒拔,崇山峻岭依岸对列,河谷深切,水势变化无常,时急时缓,或静静流淌,或跌落咆哮,几千年来,没有谁能叫停它的脚步。 远古文明就象汩汩流淌的河水,依然在这里留下沧桑不绝的足迹。在杨孟二沟,先人留下一个渡口,这是大凌河进入义县境内先民留下的第一个渡口,一代又一代人在这青山绿水之间穿梭往返,在人与自然的历史溶合中谱写着生命传奇。 在古渡口的下游左岸,九关台门附近河边的山坡上还有一处古窑址,通过勘探,考古工作者在该遗址发现大量的红烧土和灰坑遗迹,以及大量的陶器碎片,确定此处遗址应为商周时期的一处古窑址。这一发现填补了义县陶瓷烧制历史从硬陶到青瓷过渡的空白,为大凌河流域商周时期的文化探源提供了证据。有望揭开大凌河流域红山文化与青铜文化的关系。合理地解释古遗址的陶器来源。 果然,1982年第二次文物普查,普查队在这段大凌河的两岸又有了惊人的发现。青铜文化遗址分布密集,仅南岸和北岸头台、头道河两乡,就有大型人类生活遗址11处。专家通过对遗存的文物鉴定和碳14测定,认定大荒地和土龙山两个人类生活遗址为新石器红山文化遗址,大约距今5000——6000年。而另9处均为青铜文化遗址,大约存在2400——4000年。 为配合北京大学考古系硕士研究生实习,1992年4月,辽宁考古所和锦州市考古队对 义县头道河乡大凌河畔其中一处叫向阳岭的青铜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此次发觉面积220平米,发现并出土了大量魏营子文化遗物,主要有石器和陶器。石器有亚腰石铲、石斧、石刀等,陶器以夹砂灰陶和褐陶为主,还有磨光的黑陶,纹饰多为绳纹,绳纹加弦纹;可识器物有绳纹鬲、甗、附加堆纹灰陶瓮、陶罐、陶盆、陶钵、陶豆杯、陶纺轮等。 这里是一处典型魏营子文化遗址,其年代上限为殷墟,下限大体不晚于两周之际,距今约2400——3300年。考古专家们发现,辽西地区魏营子文化遗址分布的中心在大、小凌河流域,西北至老哈河、西拉木伦河,南至渤海,东止医巫闾山,西南到燕山北麓,分布面积与红山文化相当。这是继红山文化之后,在商周时期,大凌河在这块广袤的土地上又哺育的一个当时文明程度很高的部落集团。这里人烟稠密,水草丰美,人们“择水草而居”,经济形态以农业为主,兼以牧、渔、猎并存。其生产技术水平足以与同时代中原地区最发达的商周文化相媲美。 考古专家们推断,这个当时文明程度相当高的部落集团,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了近千年,由于缺乏史料记载,至今还不能判断这个已进入王权社会的部落集团是哪个族群,叫什么名字。 然而,大凌河水流淌至今,留下了太多的故事让我们思考。大凌河流域所特有的依山面海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具有鲜明地方特色的流域文明,尤其是魏营子文化所昭示的商周文化的起源,以及孤竹国文化,都与大凌河流域有着密切的关系。先秦以来,中国历史上北方民族的形成和一系列重大历史变迁也都与大凌河流域息息相关。著名的查海文化、红山文化、夏家店文化、青铜文化,以及三燕文明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大凌河之畔。 江河是不死的,它是人类生生不息历程的最重要的见证人。滔滔逝川,万古长流。大凌河因人类文明而辉耀千古,似乎让我能看到了凌河两岸松岭万山丛中,这个古老部落升起的缕缕炊烟,古渡旁一个个汉子那拼尽全力的呼声,山野里手持弓弩围猎野兽的场景,那震撼着天宇的声音划过时空,好像就在耳边响起……。(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