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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

时间:2013-11-08 19:2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秋思点击:
        

  很喜欢喝茶。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喜欢喝茶呢?因为没茶喝了。
  
  上学期期末上面发文,对临聘人员作了严格的规定,这学期部分人员被辞退,留下来的寥寥,管不过来事,烧开水和送开水瓶的也没有了,喝水的问题就需要老师自己解决。
  
  学校对此颇费心思,给每个办公室买了把烧水壶,每周每一个办公室发一桶矿泉水。
  
  这样,每天一早到校,我就往食堂那边跑,灌一壶水来,烧,烧好,就泡。泡好茶,上课,上课结束就可以安然地端着茶杯喝。为什么不直接喝矿泉水呢?很多人喜欢,但我不喜欢。我喜欢喝茶,热热地入口,微苦,但别有滋味。矿泉水凉凉的,无滋无味,没茶好喝。尽管灌水、烧茶辛苦一些,但比起喝本身,还是值得的。可惜,好景不长,有时因为天下雨,水源出于水库,一路迤逦流来,汇聚百物,污浊不堪,水质不好,不敢喝。这几天,烧水壶居然也出问题了。我放上水在烧,指示灯一直红着,十分钟过去了,竟没有跳去。倒出来,水温温的,没多少热度。不开,不敢喝,怕喝了拉肚子。一问,很多办公室的热水壶都是这样的。怎么办呢?等着吧。等统一全坏,集中去修,或者换。这几天就处于等待状态,没有茶喝,嘴砸吧砸吧,仿佛里许多积垢没及时清理,堆积着,堵得难受。
  
  没茶喝时,就想起喝茶的好。觉得人生之乐,莫乐过喝茶了。
  
  喜欢喝茶,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源于环境?
  
  说天性,是因为祖上几代全是农民,血管里流着农民的血,农民天然和土地近,土地长养了茶树,喝茶之于农民,仿佛咖啡之于贵族,是天然的近亲,从血统论的角度看,是很有道理的。
  
  说环境,是因为父亲喜欢喝茶,家有茶地数亩,曾承包过村里的茶厂多年,在我成长的很多年里,采摘茶叶,称茶叶,包装茶叶,都和茶息息相关。有一年,我做过一个小课题,是关于茶诗的。买过陆羽的《茶经》,网上搜集整理过不少茶诗,知道一些关于茶的典故。
  
  父亲天一亮就起来了,第一件事往往是烧茶。在我小的时候,看见他是用大锅里烧的,用树叶、松叶和一段段的树木为燃料,烧得旺旺的,一揭开锅,热气腾腾的,整个屋子里,缭绕,像是雾霾天气。也有一段日子,父亲买来一个铁皮炉子,里面灌满水,放在一个自置的泥灶上,火力不够是用电吹机,呼啦啦地响,很快就烧开了,一灌可以灌满两到三个热水瓶。那时,喝茶的人多,我们三兄弟再上父亲,四个茶杯碰一起,一瓶热水才够来回一趟。再后来,则用煤气灶,用烧水壶烧,水开了,冒出一股热气往上冲,发出尖利的声响。这几年,大哥、二哥他们一家都外出做工,我呢,白天很少往家去,放学后常常直奔城里,很少回家,喝茶的就剩父亲一人了,父亲就用电水壶烧,和学校所用的电水壶差不多,灌得满一点是可装一瓶,一个人足够他慢慢喝半天了。
  
  有几年,我们那个村子,以出茶闻名,因为地处高山,环境清幽,污染极少,茶的质量高。卖到外面去,销量很好。先是粗茶,叶子很大,泡在茶杯里,像荷花一般,张大叶子飘着。后来,生活条件改善了,茶叶就很精致了,变成了旗枪。在烧得温温的锅里,用手捣着,搓着,翻着,颇繁杂,也颇费时。一般人还没这本事,锅很烫,细皮嫩肉的,都下不了手。父亲倒翻转自如的,因为他的手久经考验,茧厚得像粗布一般。我曾问他烫不烫,他手置于锅里,贴着,很长时间,呵呵地笑,问,你说烫不烫?后来,茶的生意也差了。因为茶叶在海拔较高的山上,气温低,生长慢,采摘迟,当外面的早茶出售得红红火火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们村的茶叶才像从冬天醒来一般,缓缓发育,等摘好,做好,到外地去卖时,已届茶叶落市,识货的少,疑心重的人多,就少人问津了。除了送到上海,交与在当地做保姆的人家代售之外,就剩下留家用,自己吃了。
  
  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像我的两位哥哥那样,我也很早就学会喝茶了。作为身带着喝茶者的基因,长于喝茶环境,习惯于喝茶,嗜于喝茶的人,一连几天,居然没茶壶烧水,没茶水可喝,岂不令人难受?不禁思绪万千,浮想联翩,感慨如虹了。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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