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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父亲的小意见——岁月划痕之三十五

散文
时间:2014-01-09 22:5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乌拉盖河点击:
        

  对父亲的小意见
  ——岁月划痕之三十五
  1962年,父亲所在的保定市第二炼焦厂下马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父亲支援钢铁工业之前在国光文具店工作,他“商业归队”再回那儿,就能每天回家,我干的那些活儿,比如摊煤、挑水之类,就可以归他了。
  可结果却令人失望,父亲未能回到国光文具店,而被分配到保定市供销社前屯中心店。保定市供销社是个新恢复的单位,更需要人手,父亲就再次“哪里需要哪里去”了。前屯是郊区的村子,离我们家很远,父亲仍然不能保证天天回家。最重要的是父亲即使回了家,他也不干我干的那些活儿。
  更可气的是,父亲还给我安排了新任务。这年年底母亲又生了小弟弟,这下可好了,小弟弟拉了粑粑的尿布也得我洗,父亲还是当甩手掌柜的。母亲一再声明,小娃娃拉的粑粑不臭,可我看着还是恶心。那会儿正是冬天,净用凉水,洗得我的手都红肿了。
  母亲休产假期间,她所在的便衣门市部又安排了新会计。母亲休完产假再上班时,就去了便衣门市部的上属单位保定市服装厂。
  保定市服装厂位于市区西北部的新华村,母亲去那儿上班比便衣门市部远了不少,回来喂奶很不方便。为此,父母给小弟弟找了个保姆,就是斗儿的母亲。那时一般单位都没有托儿所,自己照看不了孩子就得找私人保姆。这种保姆不到雇主家里干活儿,你得把孩子送到她的家里去。她在给你看孩子的同时,还能顺带干自己的事。一般每月给十几块钱的劳务费。不久斗儿的嫂子也生了孩子,斗儿的母亲要看孙子,父母就又从税务角请了一位新的保姆。
  不知是因为母亲没有奶水,还是因为厂子远喂奶不方便,父母给小弟弟订了牛奶。那时国家的经济形势已开始好转,生了小孩可以供应牛奶。印象中牛奶是保定畜牧场生产的。
  这之前副食店里已经出现了高级点心、高级糖果,由于非常贵,一般老百姓吃不起。所以那会儿的童谣就唱:“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太上茅房,可惜没有高级纸,弄了老太一手屎。”这个童谣也有多种版本,但全是糟改吃得起高级食品的高级人物的。
  那年税务角还出现了炸油条的,也贵得要命,不过买的人也不少,毕竟是两三年没吃上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人们咬着牙也想开开斋。
  那年的中秋节,保定市破天荒地一人供应了一块月饼。看着母亲买回了月饼,我高兴得不得了,恨不能马上就吃一口。可母亲不同意,非要等父亲回来一块儿吃。
  我感觉,在母亲眼里,我远远不如父亲重要,比如吃饭的时候,我挟菜一旦过于频繁,母亲就会用她的筷子敲我的筷子,说:“让你爸爸先吃!”我只好停下筷子,干吃窝头。不过我心里并不服气,你就炒那么点儿菜,还好意思限制别人吃。
  由于不服气,我决定瞒着母亲吃月饼。第二天一放学,我就偷偷打开了月饼包儿,可面对诱惑我又胆怯了,觉得为吃口月饼挨顿说,甚至挨顿打,太不值了,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决定收手。不过包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抠下一点儿放在嘴里。这月饼很软,抠完再按一按就能恢复原状,根本看不出被人动过手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甜食,味蕾高度敏感,感觉这月饼太好吃了,不由就盼着父亲快点儿回来。
  为此我抱怨父亲,你在外边瞎忙什么啊,不赶紧回家。其实父亲回家比在炼焦厂的时候方便多了,商店给他配了一辆公车——公家的自行车。在炼焦厂他回家也骑自行车,可印象中绝对不专属他一个人,最大的可能还是他借的。现在既然有了自行车,就天天都回来吧。
  因为这辆自行车,我对父亲也有意见,他不让我骑。其实,我也不会骑,就是想用它学车,因为胡同里已有孩子在掏腿儿骑车了。那时候自行车都是28的,小孩骑上去都够不着脚蹬子,只能把右脚从车架子中间的空档中伸过去,半圈半圈地骑。那种骑车姿势怪异而难看,可孩子们不在乎,就这么掏腿儿在马路上骑着跑,那得意劲儿就像现在的青年开着豪车兜风。
  以前家里没有自行车也就罢了,现成有了还不让骑,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可我有气也不敢发作,还得低声下气地向父亲乞求。母亲实在看不过去了,也帮我说情,父亲才让松了口。
  他的这辆公车很破,骑着一点儿也不轻快。可我给他摔了他还会发脾气,真小气!
  最让我憋气的是父亲特别偏向,事事处处向着大妹妹。同样的事,她干了没事,我干了就不行。我俩有点儿矛盾,大妹妹一给我告状,不管真假对错,父亲都会训斥我。我当时非常生气,心里暗想,等有机会我一定报复你们。
  我对父亲有意见,可以说是由来已久。小时候,他在城里工作,我在农村生活,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见到他,他就没有好好陪过我。
  看到村里孩子能在父亲身边,我很羡慕,也曾问过母亲,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爸爸。母亲说,快了,等你爸爸的工作安定下来,他就来接我们。
  他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呢?母亲说,他在天津上班的那家美利金笔行倒闭了,又到了保定的美利金笔行,在那儿当会计,等他工作稳定下来,能养活咱们娘儿俩,肯定会来接咱们。
  直到1954年4月,我已经5岁的时候,父亲才来接我们。可在去保定的途中,他竟然没有替我教训那个踢我的人,我觉得他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们从饶阳去保定,需要绕行,要步行到安平,从安平乘火车到磨头,再从磨头乘火车到石家庄,最后再从石家庄乘火车到保定。记得上火车的时候,天桥上都是急着往前赶的人,夜漆黑,灯昏黄,谁也看不清谁。父亲拉着我跑,可我跑不了大人们那么快,后面就有人踢我,大概是嫌我跑得慢,挡了他的路。我哭起来,期待父亲痛扁这个坏蛋。可父亲只是骂着推搡了一下,就又急急忙忙地拉着我汇入人流,赶着去上火车,我心里那个委屈啊。
  到保定之后,和父亲一起生活,我觉得他对别人都挺和气,像谦谦君子,可唯独对我很凶,只要我有错,训斥是跑不了的,往往还得挨上几大巴掌。他打我还不打屁股,是专打脑袋,用大巴掌扇后脑勺或脖梗儿。
  要计算挨了多少训斥多少打,是件困难的事,因为太频繁了。这么说来我应该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类最调皮的孩子,可我自我感觉还没达到那种境界,只能算是比较调皮。对于我挨说挨打多,我觉得不完全是我的问题,也有父亲的原因,他总想逞他的家长威风。
  至于挨说挨打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我们4号院儿门口有个电线杆子,电线杆子上有根向南的拉线,拉线中部有个绝缘子,由于拉线离上坡房子的墙很近,我们一帮孩子就经常比赛,看谁能手扒拉线脚蹬墙,爬到绝缘子那个位置。这项比赛一进行,电线杆就会不停地晃动。大人们发现了,自然要制止,一般还会恶声恶气地斥责。
  为报复这种恶声恶气,有时我们就故意摇晃电线杆子,还进行比赛,看谁摇动得幅度大。我们的报复最终报复了我们,半个胡同的电灯都不亮了,我们只能在黑屋子里度过夜晚。等大人们报修之后,电业局的电工才来修理。其中一个人脚蹬两只弯勾铁鞋,轻轻松松地就爬上电线杆,把电线修好了。由于我经常参加这项活动,父亲也打过我。
  另外,我还因为用砖头投树上的枣儿挨过打。我们胡同2号院儿有几棵枣树,长得枝繁叶茂,高出院墙和房子不少,从院外就能看到满树的鲜果。更有几枝不甘寂寞,越出墙头,摇摆着诱惑路人。
  我自然也受到诱惑,常出神地看着枝头的枣儿,心想它一定和老家的枣儿一样甜。一次暴雨过后,地上竟然有打落的枣儿,我很想捡一个尝尝,可又觉得很伤自尊,经过思想斗争,最终没有捡。不过我做了个决定——找机会用砖投树上的枣儿。
  中午时分,胡同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我偷偷溜到墙边,甩臂将提前准备好的小砖头投向枣树。没承想偏了一点儿,小砖头穿过枝叶的空隙,落到2号院儿房子的斜坡瓦顶上,砸出一串“砰砰”的声响。很快院里就传出斥骂声:“谁扔的?小兔崽子!”我一溜烟儿跑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装作没事人一样。
  后来,又有别的孩子用砖头打枣儿,我跟着参加,才如愿以偿,吃到了那梦寐以求的枣儿。可它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吃,既不脆也不甜,很艮,嚼后有剩下渣子的感觉。后来从母亲那儿得知,2号院儿的枣树是婆枣,要晒成干枣才甜。我们老家的枣树是铃枣,适于鲜着吃。
  我们用砖打枣儿,最终惹出了事儿,投进院儿的砖头砸到了人。这下院儿里的人不干了,下功夫调查肇事者,最后查清了都有哪几个坏蛋,并向这些坏蛋的家长告了状,我也因此挨了打。
  当然,我记得更清楚的是父亲不该打我而打了我。
  那是六岁的时候,父亲给我捉了个蚂蚱,是特大的那种,脑袋碧绿,大腿修长,土黄色的翅膀上布满漂亮的花纹。我喜欢得不得了,用线拴上它的脖颈,让它在地上爬。
  我蹲在地上美滋滋地欣赏,喜子也凑过来跟着看。看着看着,他发表了意见:“掐了两条大腿,就不用线牵了。”我立即否决:“不掐。”心想,我还没有玩够,怎么舍得让它成了瘸子呢!“掐吧,掐了可好玩呢,它会转啊转啊。”说着就要上手抓蚂蚱:“真的,你试试。”
  我手急眼快,一把将他推开,他委屈地哭了。他妈妈闻声而出,问他:“怎么啦?”没想到他竟然说:“小国打我。”我冲着他喊:“谁打你了?”“那他怎么哭啦?”他妈妈歪着脖子问我。我说“他要掐蚂蚱大腿,我不让他掐。”“我没掐,他就打我。”喜子哭着继续告状。“为个破蚂蚱值得打人吗?”他妈妈声音更高了。
  忽然,我感到屁股被重重一击,翻着跟头滚了出去。小儿的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自家门口,她抢上几步把我扶起来,不停地说:“孩子没事,孩子没事!”
  我也大哭起来,泪眼中看到父亲正怒气冲冲地站在我蹲的地方,这才明白是他一脚把我踢出好几米。
  喜子的妈妈把喜子领回了家,小儿的妈妈也把我拉到他们家里。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我非常委屈,不知父亲为什么不帮我讲理,还那么狠的踢我。
  虽说父亲经常打我,可也有温情的一面,记得他踢过我后不久就带着我去吃馄饨。
  卖馄饨的饭馆就在税务角的东南边,位于东大街。它临街的玻璃橱窗里摆着熟肉和炸鱼等,很诱人。我总觉得那是有钱人才能进的地方,没想到父亲把我领了进去。屋里摆着七八套桌椅,很旧,但擦得都很干净。一个挺富态的中年人坐在柜台边上,看着像是老板。父亲给我要了一碗馄饨。那位老板应声就包,他用一片木板?馅,包得飞快,跟变魔术似的,转眼就包好了。
  不一会儿,煮好的馄饨就端上来,一吃,那个香啊。父亲坐在边上看着我,脸上还带着笑。我让父亲尝一尝,父亲说:“你爱吃就都吃了吧。”
  父亲还主动帮我包过小人书书皮。我对我的小人书非常爱护,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怕弄脏了,怕窝了角。可从我这儿借书的人不当回事,还回的书不是脏了,就是破了,我很心疼,就想包书皮。我求父亲帮我找牛皮纸,没想到他不但帮我找了纸,还帮我包。他剪裁牛皮纸时非常认真,都是一本一本地对应着剪裁,每本的书皮粘上后都大小合适。他还用毛笔在书皮上写书名,那字写得比原书的还好看。可惜我摆小人书摊时,担心包着书皮没人选看,都给撕下来了。
  父亲下象棋下得很好,有一副特大号象棋,他知道我也下棋,可从不跟我下。1963年过年的时候,不知他怎么心血来潮,要和我下棋,还说我赢他一盘他就给我5角钱。结果我和他连下两盘都输了,还输得很惨。没想到第三盘、第四盘我却赢了。我理直气壮地要了他的钱,但不跟他下了,我看出来他是在故意让着我。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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