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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之家

散文
时间:2014-10-15 14:20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杨远煌点击:
        

  6月23日这天,在我的印象里没有任何国际国内的大事,即使有我也不知道。只要在百度查一下,历史上的这天是否发生过什么事会有结果。我不想也不会去查的。本来花不了多少时间,关键是没有那份心绪。就是查了也可能记不住。我只是一只围着灶台转的蚂蚁。今年的6月23日于我们这个平常家庭却是不同寻常了,险些翻了船。
  
  一贯勤劳节俭的妻子凌晨3点半便起床用手洗衣服。我们家里有全自动洗衣机,两个大人的几件薄薄的衣服,手洗可以省电节水。凌晨4点,妻子已经洗完衣服,我起了床。我和妻子开始准备一天的营生。
  
  我们按照惯例,从温室里把喂养在架上面的粗毛鸡用专门的络子捞到竹篓子里,每一个竹篓子放80只粗毛鸡,一共300多只粗毛鸡放进4个竹篓子花去半个小时多点的时间。天还没有亮,没有星星,只有乌云的天空开始飘起了细细粒粒的小雨。我和妻子站到我们家房子的楼梯口。我的面朝着楼梯口的外面,妻子侧着身子站在我的身后。我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又说不出所以然。妻子说,你去温室捞百来只刚出壳的小鸡来。我没有急于去,我们昨天晚上已商定,今天早晨7点我乘客运班车到市【县】城的市劳动保障局去交养老保险金。我只好继续着昨天的话题。我说,你说天气预报说的今天没有雨下的却下起了小雨。妻子说,你出门带一把雨伞。我说,好的,出门带一把雨伞。紧接着,妻子不说话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转过身子一看,大事不好,妻子的身体已经失去重心,侧着的身体随着沉闷的响声倒向地面。我立即扔掉右手里的手电筒,双手一把抱起妻子,让她成站立的姿势,我的双手不能松开。妻子闭着双眼。我赶紧叫着妻子的名字。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我的心紧张起来。我怕打搅左邻右舍的休息,喊声不敢太大。泪水开始在我的眼睛里打转转。随着我的第六声喊叫,妻子的魂魄不肯远去,终于回到她的身体。妻子不忍心抛弃我这个穷伴侣,睁开了双眼,一个激灵之后,妻子对我说,你怎么在弄我啊?我说,你突然倒向了地面,我把你扶了起来,喊回了你的魂魄。妻子说,真的,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啊,我只觉得好轻松。我说,你觉得轻松是你的魂魄走了,人死的时候大概就是觉得很轻松吧。妻子摸了摸左边的头皮,说,我的头疼啊。我说,那是在地面碰的,不碍事吧?妻子说,还好,不是太疼。天亮后,妻子到医生那一检查,血压太低。医生说,那样倒地很危险的。一则是倒地的时候,要是头被种种的磕了后果不好。二则是,要是没有旁人在现场,或者即使有旁人在现场,处理不及时不得当,那样的后果也很严重,是不堪设想的啊。医生说,幸亏我把她扶起得快。医生叮嘱妻子,一定要注意休息和营养。我听了医生的介绍,虽然是有惊无险,我还是非常后怕。
  
  我们深深的懂得健康是福的道理。但是,道理不是懂得就能够做到的。我们哪有时间去保持健康,春夏的三个月时间,我们连正常的睡眠时间都没法保障,哪顾得上健康啊。为了生存,我们是拼着命了。有人说,四十岁之前是拿命换钱,四十岁之后是拿钱换命。我们两个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在拿命换钱。每一年的寄养小鸡的活,我们都得透支体能啊。我们很愿意健健康康的活着。
  
  真是祸不单行,我的儿子在这一天被公司的主管炒了鱿鱼。我们出了那么多的血汗钱让儿子到学校读书受教育,从幼儿园到大学。儿子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儿子为了养活自己,也不顾找的工作不对口,学非所用,完全是给人家充当廉价的劳动力。儿子多么希望能够赚钱来孝敬我们。儿子说,待我赚钱了,你们就不要养小鸡卖了,寄养小鸡卖对身体很不好的。可是,儿子每月赚的钱连自己过平常的日子都不够。每个月还得我们寄钱给他。儿子很不情愿的进入了啃老族的行列,成为啃老族的一员。即使是那样的工作,还得搞好和上级的关系。儿子无缘无故的被公司总管炒了鱿鱼。我对儿子说,公司现在的人一定很多,你一定没有奉承总管。儿子说,是的。很简单,公司人员多了,谁能够和上司关系好谁就能够干得长远些,否则,你就扫地出门吧。我们下岗已经10年了,没有工作工资福利待遇,完全是自生自灭,还得拿钱来补贴大学毕业的儿子。我们不拼命行吗?也许有人说,你只会用笔和键盘记记流水账,就抱怨啊,发牢骚啊。我说,发点牢骚,抱怨算得了什么。可怜了我们这些个卑微的生命。很多人生活得很不如意,连记流水账发牢骚都不可能的时候,便采取极端行为来引起社区的注意,往往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以危害他人和社会而告终。我们不奢望奢求大城市里的商品房,小车,高档的生活方式。要说允许晒自己的家庭梦想的话,我们的家庭梦想就是,我的儿子找一个平凡家庭的女孩成一个小家,生一个孩子,让我们在身体许可的情况下,走完人生的路之前,帮儿子媳妇带带小孩。可是,我的这个再现实不过的梦想好象是一个泡沫,随时可以破灭。儿子已到了法定的婚龄,过春节不愿意回家,害怕别人问起恋爱婚姻家庭之事。儿子说,连自己难养活,哪有钱来养家。儿子的就业已成为我心病中的心病。
  
  有人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一个家庭有好的物质基础,儿孙才自有儿孙福。象我小的时候,我们几兄妹在出世前,我的祖母去世了。我的祖父,我的父亲都工作在外,我的母亲在生产队集体挣工分。比起人家祖父和祖母、父亲在家当农民的,我们在成长的工程中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哪来的福啊。象我的儿子,我们一直都穷,儿子成长的过程极不顺利。儿子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成立一个小家庭,什么自有福啊。现在的女孩子比男孩子少得多,要求高,大城市里要有房,要有车,工资要高。一家有两个儿子的不要,父母双方少了一个的不要,等等,千奇百怪的要求,想不得啊,一想啊死都死不急。粗大腿被蛇咬,肿是个肿了。与其老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不如脚踩西瓜皮滑到哪是哪,慢慢的过吧,只期望奇迹的出现,也许,奇迹永远也不会出现。然而,我们却又难得糊涂,难得麻木。那就慢慢的煎,慢慢的熬,生命不息,煎熬不止。
  
  2014年10月15日星期三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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