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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摄像机是杰几年前买的，现在他大的摄像机就有好几台。杰夫人也特别交代：明天，你一定要带一个大点包，以免人家给喜烟、喜糖、小礼品没地方放。 正月初六一大早，我就被杰的电话叫醒：“你快去某某婚纱影楼，找纪姐。”按了手机，我一看才5点，没有办法，不得不从暖暖的被窝里探出身体穿衣服。 外面天还黑黑的，天气也不怎么好，也许真的是：选好日子，没好天。我带上那个出差用的包，把DV摄像机及包、两块电池、充电器、LED摄影灯统统放进去，包还是象我没有吃早饭的肚子一样。当我驾车到那个婚纱影楼时，路边已经停满了待装饰的婚车，影楼里也坐满了许多等待化妆的新娘，大厅里两个柜机空调一直在不停地吐出暖气，化妆好的新娘都在婚纱外罩上羽绒服，她们离开影楼到外面真的是美丽冻人！ 等了好长时间，纪姐才安排我随一个穿西装的男子走，他的新娘不知道何时已经打的离开，他的几辆婚车刚刚装好。我恋恋不舍离开影楼，今天我大开眼界，一饱眼福，没有花一分钱，就看了那么多新娘，可惜没有一个是我的，错了，应该说是没有我要去带并且摄像的。 我的车随前面6辆婚车后面，婚车的牌子很杂，有国产的、有合资的、也有进口的，颜色也很杂：黑的、白的、银灰的、还有巧克力色的。车队到城郊处，在一个小别墅群的路边停下，我把自己的车找一个比较安全、不碍事的地方停下锁好后，便跟随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来到一个三层小楼的院子里。院子大门两边的红对联让我感觉充满喜庆！屋里那几个红红的双喜字，让我知道今天这里就是我的主战场。 客厅的大圆桌上面已经摆好了几盘云片糕、小果子、绵白糖、鸡蛋糕、小麻饼等，9碗白开水刚刚倒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等那个穿西装的新郎官带着大家入座，我确定一下自己的座位后，顾不上吃，赶快拿出DV摄像机，给每位准备去带新娘的人来个特写镜头。我的手真的一点也没有抖。拍完后，我入座胡乱吃了一点鸡蛋糕，喝了一口暖暖的白开水。就随大部队出院子，在大家上车之前，每个人发了两包路烟，我暂时把烟放入羽绒服两边口袋里。带新娘的人数是去单回双的原则，这次是去9人，回来10人。 当长长的鞭炮在路边铺放好后，伴娘带着红雨伞和新郎坐上那辆好点、贵点的车子上时，天空开始飘着零星雪花，随着鞭炮声响起，我便在鞭炮的烟雾里穿梭录像，一直到最后那辆车启动，我才关掉摄像机，拉开第六辆车车门窜进去。司机和我打招呼：“老汤！你什么时候学会摄像了？”才注意到他原来是我战友，他在政治部，我在司令部，平时联系不多。我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次搞摄像，何况来之前杰也千叮呤万嘱咐：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刚刚学摄像的！我跟他们说你是摄影协会会员，高级摄影师。我把两包烟放入包里随口说：“退伍后学的，混口饭吃吧！” 车窗户外面雪花还在不紧不慢地飘着，路两边的白杨树就象两队士兵向车后跑去，它们是赶去看新娘吗？我不时拿着摄像机探出车窗外录像，特别是在转弯处，我一定要拍下迎亲车队的运动弧线，有时对面也会来另外一带新娘的车队，我就立马从左边车窗半探出身体拍。 一路走，一路拍，不知不觉到了新娘家，就听见鞭炮齐响，我赶快下车，录像。一口气跑到第一辆车前面，我一边拍、一边退走，此时我想：自己后面要是有只眼睛多好呀，也许上帝当时忘记了吧？天气虽然有点寒冷、路虽然有点滑，我一直双手紧紧握住DV摄像机：不能抖！千万不能抖！就在新郎官下车之时，我被一颗小石头绊倒，我紧紧把DV摄像机抱在怀里，连忙翻身就势举起DV摄像机，俯拍抱着鲜花下车的新郎官，当兵时学的是匍匐前进，我充分运用成匍匐后退了，我想：现在怎么也摔不倒了吧？此时此刻有好几个年轻人掏出手机在为我拍照：你看人家摄影师多么专业呀！我的战友在一边自豪地说：“他是我战友，野战部队的，摄影协会秘书，高级摄影师！”奇怪！这怎么和杰说的话差不多呀？秘书不带长，放屁也不响！随便他们说去吧！总之，摄影协会的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成功俯拍后，我随新郎、伴娘上楼，也顺利录下新郎向新娘献花，伴娘帮助新娘戴红手套等等片段。忙了一阵子，稍息片刻，仔细一看新娘真的非常好看：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深深的的双眼皮、浅浅的酒窝、薄薄的樱桃小口。看了一会儿，楼下叫去喝糕茶，来带新娘的9人入席，桌子上摆的和来之前在新郎官家基本一样。我摄了一会像，坐下稍微吃一些糕点。后来就和带新娘原班人马到邻居家。不一会就摆了三场：掼蛋、斗牛、擦枪，新郎官看一会也忍不住上去斗牛赌钱：摄像师，这个不能拍哟！他不说，我也不会拍的，太小看我了，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我看了一会感觉没有多大意思，一个人随便到外面转转，临近中午，雪花已经不再飘飘，天气还是没有放晴。这里离县城30里左右，空气非常清新，田野里青白相间，白的是雪，青的是麦苗，下雪的天一般不冷，雪后寒。我忍不住打开摄像机，记录下这大自然美景。正当我聚精会神之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汤工，你会摄像？”我不好意思点一下头，她是我同事，虽然一个单位，但是很少接触，几乎没有讲过话。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象竹筒倒豆子似的向我讲叙有关新娘的事。 新娘是她叔伯哥家女儿，下面有一个弟弟在读初中，新娘的母亲带新娘在县城一个大酒店上班，后来其母跟一个搓澡工跑了。新郎官是开出租车的，以前两个老婆都被他打跑了，分别留下两个孩子，他比新娘大近二十岁，新娘刚刚20岁。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死丫头非要跟他。女同事的话从我的左边耳朵进去，再也没有从我的右耳朵跑出来，心想：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狗屎橛子上了。她还想说些什么，有人喊吃饭了。 看花轿的喜宴非常热闹，新娘家和邻居家摆了八、九桌，我们带新娘的还是坐一桌，我先每一桌拍拍，当新娘、新郎、新郎官父亲一起到每桌敬酒时，我当然也得跟随摄像。饭后来客每人一份小礼品。 当屋子外的催嫁鞭响了两次，新娘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种液体流出，伴娘赶紧拿纸巾堵上。女同事在我身后小声嘀咕：“死丫头平时疯疯傻傻，到出嫁了也还舍不得呢！”。这些我都录像了。 当满足了新娘方面的上轿礼、搬箱礼的要求后，新娘就在伴娘打着红雨伞的搀扶下，来到主婚车门前，新娘踩着两条大糕便上了车，意思为：步步登高【糕】！一路上每经过一座桥，前面的一辆车上，就会有人点一挂短短的鞭炮丢在桥上放一下。 到新郎官家还是鞭炮迎接，新郎官一下车就可以进新房了。当新娘的下轿礼到手，她就下车。要想进新郎家门，真的不容易，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大伙拦门要喜烟、喜糖。这时候是考验新郎官家出手是否大方了，大方点新娘早点入洞房，小气些，新娘就要多站会儿受罪了。现在大多数新娘是双喜进门，肚子里的小家伙可是受不了多少罪的。当然有些拦门闹喜的，会狮子大开口，整条整条烟地要，主家也许没有准备那么多。多与少，最后还是互相妥协。 新娘进入洞房后，两个人开始喝糕茶。到吃晚饭时，再出来敬酒。等客人吃完，新郎官一家再吃团圆饭，这时，长辈要掏红包的，新娘就可以得到“改口费”了。在这期间，一般小男孩就可以去偷偷摸小马子了，小马子【红色的痰盂】里放水果糖、奶糖、硬币、染红的花生等，我小时候最喜欢干这事了。现在的孩子没有人在乎了，都在大人的指导下完成的。 吃完团圆饭，就可以闹洞房了。首先进入洞房的要说喜话，说些祝福的话，随后面的人只要道一声：好！当大伙找地方坐下后，新娘、新郎官开始发喜糖、喜烟，发完，新娘开始点烟，点烟的过程一般不会太顺利。其中一定有几个调皮的，不是用鼻子把火吹灭，就是把烟故意叼倒，更有甚者还把烟弄湿了，如果新娘点不着烟，这一关还过不了。 糖吃了、烟抽了，下面一般每个人出个节目。有个家伙拿来两个鸡蛋，让新郎官躺下，让新娘把两个鸡蛋分别同时从新郎官的两条裤脚里往上推，在裆部相遇时，有个人问：摸到几个蛋呀？这要看新娘如何回答了，如果听者不满意，还得从头再来。 一个节目结束，另外的人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只筷子、一个啤酒瓶拿来，筷子一头用绳子系在新郎官背后的腰带上，啤酒瓶放在吊着的筷子下面，新娘在一边指挥，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快点、慢点，当筷子正好插入啤酒瓶里，任务完成。当然，在做的过程里一定会受到调皮鬼干扰的，不是用嘴吹筷子，就是推一下新郎官。 有的人用绳子吊块糖，让新娘，新郎动嘴不动手，吃糖。节目很多，我就不一一道来，有荤有素，有儿童不宜。总之，我都摄像了。闹新房的最终目的还是要喜糖、喜烟。条件满足，大伙拍拍屁股走人。 闹过洞房后，就是送房。一般都是两个自己家亲戚，他们也要争喜，要烟、要糖、要毛巾，这些都是从新娘带来的红箱子里拿的，还有香皂、雪花膏等。因为他们要洗过脸，喝过糕茶后才送房。 送房很快，一个人把染红带壳子的花生、白果，红枣，桂圆，水果糖等往床上、地上撒，一边撒，一边说：一撒枣子、二撒糖，生个儿子状元郎！说什么早生贵子等等，另外一个人在后面叫好。撒完后，用一把红筷子打散在新床上，边打边说：戳得快，养得快！外面的鞭炮声结束，我的摄像任务也完成了。 当我收拾好东西，喜爹、喜奶就把我的酬劳一分不少、一分不多递来【杰事先谈好的】，并且又给两包喜烟，两个小礼品。 我走到外面，地上已经铺上厚厚的白雪，天上的雪花还在飘着。此时，已经快12点了。我刚上车，杰来电话，让我去接他，他那边也结束了。 到杰家，杰夫人也到家不久，我把东西都交给杰，他稍微看了一下我的作品：行！当过兵，还是不一样，图像很稳定。我离开杰家时，他抽出几张红色的纸币，硬塞给我。我的包，又象我的肚子一样了。 婚礼摄像的一天，让我暂时忘记自己曾经是无线电报务员，使我大开眼界，感觉累并且享受着快乐！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