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为什么让座,是我年纪比她们大给我让座的吗?显然不是,那么多年纪比她们大的人,又不是公交车。问同伴,也不认识她们。只有一种可能,她们是我所在学校的学生,她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她们,且并不给她们代课,我是她们就读学校的老师!这让我非常感动!说实在的,从19岁带高中,至今已三十多年,所带毕业生十多届了,有些学生名字和本人对不上号,但自己带过的学生,无论经历多少年,模样我是不会忘记的,见面之后,只要提起名字,无论多少年,也会慢慢将名字和本人联系起来——但这两位学生,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们不是我带过的学生,只是我所在的学校的学生,她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她们。惊诧之余,感动之余,也颇有感触! 我十九岁大学毕业到三十八岁,一直在一所市直高中任教,学校在本市一个镇上。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能够考上大学、中专,国家分配工作,虽然那时教师工资不高,但学生、家长还是真正尊师重教。在乡下,逢年过节,家长给老师买点烟酒,背只猪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每到十冬腊月,学生请吃泡汤,应接不暇。每到元旦、国庆、教师节等节日的时候,那些考上大学、中专包括当兵的学生,就会寄一张明信片,写上祝福语,寄给老师;有时,从几千里之外,打个电话——那时没有移动电话——也令老师感到慰藉。在农村当时很多家庭堂屋的家神牌位上,还供着“天地君亲师”之位,这令我常想起古人拜师求学的事来。 在古代,老师也称“师傅”,“傅”与“父”为通假字,故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一文中写道:“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既加冠,益慕圣贤之道,又患无砚师、名人与游,尝趋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其欣悦,则又请焉。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余之从师也,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舍,四肢僵劲不能动,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古人拜师求学至诚、艰苦若是! 进入市场经济以来,这尊师重教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上幼儿园,家长给老师塞红包,为的是老师给自己的孩子在前排安排好座位,多关照自己的孩子;上高中,塞的红包更多,除了节假日要上门给老师送礼外,老师家有什么红白喜事,甚至是老师家庭成员生日,也必得亲到送礼物祝贺,一送就是几千,有些老板送的上万,为的是老师多关照,让自己的孩子考上好大学,其功利的本质,表露无遗,尊师重教已不能和古人同日而语。到了现在,大学毕业生已找不到好工作了,老师和知识又一同贬值,学生、家长动手打老师的事,比比皆是。 让座”,看似是一个轻而易举的行为,然而,却是发自内心的纯洁而真诚的对老师的尊重!惟愿这不含丝毫杂质的尊师重教的风气,能在中华大地永远传承。一个国家也才能长久的真正强盛,立于世界民族不败之列!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