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个片断,记录着我少时的有趣或无趣的事情。
——题记
1.“跑掉”的奖状
最能体现“德”的就是学习雷锋做好事了,比如捡钱交公、帮助同学、积极参加公益活动,只要老师知道了表扬了,年终评奖时就会得到高票。努力在这上面下功夫,同时,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劳动。虽然我的个子不高、体能有限,但挑起担子很卖力气,总是找那些特别脏和累的活干。不止如此,我每天上学总是最早到校,哪怕来不及吃早饭,也要提前到校,好让老师发现我上学积极,给老师留个好的印象。
怀着期盼的心情,终天等到了拿成绩单的那天。在这之前,我是最怕到学校取成绩单了。记得还在小学时候,每学期都是拿着不理想的成绩单回家,而别的同学要么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要么拿着“优秀少先队员”的奖状,只有我拿着普通的成绩单,而且还是个并不理想的成绩单,心里那个难受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有一个学期拿回成绩单后,母亲看到别的同学手上都拿着奖状,而我手里却什么也没有,竟然难过得哭了起来。那个时候,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心里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德智体全面发展。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想让母亲好好开心一下。
我满怀信心地走进了教室,等着老师给我们发成绩单和奖状。
由于我光想着奖状,前面的程序就没有认真听,到了发奖状时,心“怦怦”跳着,手心里湿湿的,不敢直看讲台上的老师,就低着头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听着,急盼着我的名字从老师嘴里念出,可是一直等老师把获得奖状的名字念完了,也没有叫我的名字。
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毕竟是个初中生,也不敢找老师去问。当时,脑子里只是翁翁地响,头晕乎乎的。心里那个失落,让我一时无法接受。我想像着,那个时候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初中生,一个不晓世事的少年郎,谁会注意和在乎到我的举动呢?
在返回的路上,我走一路,想一路,最后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说是得了奖状之后太高兴了,在路上跑丢了。
一回到家,母亲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奖状的事,我就照想好了的说:“跑丢了。”母亲自然是不相信,但她沉默了,没有说什么。后来关于奖状跑丢了的事传到湾里后,还当成了个笑话。至今,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当年一个年少男孩儿的笑话呢。
2.看枪毙人
我们这些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应记得很清楚的,就是那个时候的集会特别多,传达中央文件集会、迎接领袖像章集会、批判大会、农副产品展览会等等一个接一个,隔不了几天就有个。每一次集会,我都很兴奋,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为什么呢?因为可以看热闹,可以不用上学,尽管那个时候上学并不很痛苦,但还是更想在人多的地方疯狂地玩下,所以,我会经常跟大人们一道参加集会。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集会,就是看枪毙人。由于我那个时候还小,只是听大人议论说,有个反动会道门的婆婆,年纪大约在60岁左右,好像是个讲迷信的头子,经常召集人参加一些会议,所以被定为反革命,后来就判了死刑。
枪毙她的那天,是在位于但店区的一个河道上,很开阔的地方。那天全区的人都聚集在那个河城,可以说是人山人海。站在台上的法官念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大声说了句:“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两个公安人员随即押着她来到河道的一个土堆边,顿时秩序大乱。人群纷纷向土堆边涌动,拥拥挤挤,摩肩接踵,纷纷抢占制高点,能清晰看到刑场的情况,但又不敢离得太近,理由自明。公安人员押着犯人到刑场后,只见犯人面南跪在土堆边下面,枪声一响,仪式完毕,公安就撤走了。这时一部分群众又拥向刑场,观看躺在地上的死尸。我们几个顽皮的孩子当然不甘落后,也发挥个小便于穿梭的优势,随着大家往前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被枪毙的人,地上有一滩血,只见她脸面朝下,背上还插着一个砍标,卷曲在地上,也没有人来收拾。后来听说她就是孤独一人,由政府收着埋了。
3.看露天电影
看露天电影,是我少年时代最大的乐趣了。从晓得要来放电影开始,大人小孩就都在盼望了,如果是好片子,知道一些情节的人会老早就开始显摆了。往往为了看一部电影,我和小伙伴经常是十里八乡地跑,只要知道有电影,不管是周边哪个村子,都会摸黑夜行、翻山越岭,晚饭也顾不上吃。有时候大人不让我去,无论如何都会想方设法从家中溜走的。
幕布也已高高挂起,电影机子和胶片箱静静地放着,等放映员一到,机子还要重新调整距离角度,一点点挪动摆放,才正式安装。大队院子内一片凳子椅子早在太阳落山前就严整以待了。凳子的品种繁多,有矮的高的,长的短的,新的旧的,太师椅、竹椅、藤椅、骨牌凳、长条凳什么都有。当然还有砖头,那是有的家长怕小孩把凳子弄丢了,就不让孩子带凳子,小孩就只能搬一块砖当凳子坐了。
最好的位子是在放映机前几排,不但距离最合适,还能听到看到放映员的操作。有时中途会“拆蜡烛”(出故障),大家都很心焦的,但坐在机子边上的人会不那么心焦,因为他们可逮着近距离观察放映员操作的机会了,会饶有兴致地不眨眼地看,忘记了自己看电影的使命。除了自己眼观,嘴巴也不闲着,不时地向周边的人们发送着故障排除最新进展的新闻。“卡住了,小故障,在修理,快好了”“是片子烧断了一截,没大问题的”此类消息,就像池塘的波纹随着人们的对话扩散着。
最差的位子,当然是机子后面了。因为机子会挡着你的视线,你“有幸”在后面,那你的脑袋就只能随着放映员的肢体动作来回转动或伸长,如你能坚持到最后,那你的脖子就会酸上那么一阵子。当然如果不巧,机子要挪位子,那么,原先在机子前左右的人会心头一凉,机子转到你的前面,你就S定了。
记得最早看电影大约是在1968、1969年,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十七年间拍摄的电影基本都要遭到批判,于是组织观影,以便批判,我对这一段看的电影基本没有记忆,只是记得有解放军战士将爆破筒塞进碉堡的镜头,反复在记忆中出现,也不知是类似《上甘岭》这样的故事片里的镜头,还是记录片《新闻简报》里的解放军训练的镜头。
1971年,九一三事件林彪出逃后,有些影片开始解禁了,可以看到《地道战》、《地雷战》、《打击侵略者》、《奇袭》、《南征北战》、《三进山城》这样的战斗片或军事教学片。由于当时与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的友好关系,从这些国家引进不少影片,大受欢迎。那时流传一首关于电影的顺口溜:“朝鲜电影又哭又笑,罗马尼亚电影又搂又抱,阿尔巴尼亚电影莫名其妙,越南电影飞机大炮,中国电影新闻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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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