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9年2月6日是大年初一，也是我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的第一个春节。别人都能在家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我却不得不值班。因为参加工作了就不像往年一样自由了。虽说是单位了派我和一个同事一块儿值班，但是他上午九点多才来，来了有十几分钟就走了。并且下午连来也不来了。一生中第一次在商店度过了这个春节。春节前，虽说单位里效益不景气，勉强发了10月和11月的工资.（每个月才45元钱）但这也是参加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给父母时，父母说：“你才上班，我们也不要你的钱，能顾住你自己我们也少操些心。”大学毕业后，本来想着到了魏都区，随便分个单位（学校或是别的什么单位），只要能发下工资就行。没想到市里有政策魏都区里却不按政策办。不让我们师范院校的学生去学校或事业单位，而让自己去找企业单位。没什么社会关系的我，走投无路，处处碰壁。最后还是父母托了一个长辈的关系，才算找了一份在商店站柜台的工作）毕竟是参加工作了，单位里安排我值班。我又怎能不服从呢。只是因为那天的值班，也给我的人生留下了永久的遗憾。因为除夕之夜，外婆问我：“你明天还去上班不去了？”我说：“单位里安排我去值班，我还得去）。”结果，外婆本来想对我说些什么，却没再说。那天早上，外婆喊我，让我扶她坐了很久。却没对我说些什么。（一九八四年夏天，外婆因为急着帮邻居拿东西不小心摔了一跤，随后父母把外婆接到了我家。）不想这成了我一生永远的遗憾。我不知道那晚外婆想对我说些什么。（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外婆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1990年1月27日，早上从梦中醒来，那梦让我很气愤。梦见与我有同命运的人：在河南，人才是得不到重视的。本来很容易办的事，处处推皮球。该十分钟解决的的问题，非得拖几个小时、几天或几年还得不到解决。 新年的第一天，天气雾腾腾的。昨晚弟弟还对我说：“你找个纸板儿，上面写上‘失业大学生欢度春节’明天上午骑个自行车，把这牌子挂在车前，大年初一在街上骑行。一定会印起很多人的关注。”但是，我却没那个胆量和脸面。上午是蒙蒙细雨。下午就飘起了雪花。吃罢早饭，独自散步。归途见喜红（妹妹的同学），她递给了我几封外地朋友的来信。他们都很真心的帮助我，劝我不要辞掉这份工作，又劝我“多出去走走，搜集生活中的素材，不一定非要写诗，写小说也不错嘛？”中午哥回来，还是劝我为了以后，留在商店。但是目前我该怎么办呢？午饭后，又独自在漫步，站在雪花飞舞的桥上，倚栏远眺，看着那曾经日夜流淌的河水，如今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纱，只能看到那龟裂的面庞。如同炎热的夏天看到的龟裂的心。望着冰冷的河面，我无法不怀恋那往日的快乐流动的河流，雪天想找一样东西揭开那纱，可不能够。只好抓一把雪，握成一颗洁白的心投向封冻的河面但是我的心如同浪花遇了礁石，撞成了碎沫落进那冰封的河面。却融不进那崩腾的暗流涌动的怀抱。 晚饭后，弟弟的几个同学（俊民、永红来此，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谈论诗歌。无论如何，我的诗还很受永红的欣赏。虽然只有一句：“孤舟笑看乾坤旋”。永红也读了我的那首《漫步河滩》，读懂了我的失落。1991年2月15日，那是又一年的春节，那是个少有的晴朗的天气，好多年的春节都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我也庆幸自己度过了人生中又一个本命年。早饭后，在家中的商店抽屉中看到了远方朋友寄给我的贺年明信片。因为除夕看一年一次的春晚节目，三点多才睡觉。早上又较早起来放鞭炮。不想点着后很断火，扫兴之余又让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没想到下午就得到消息我的姑父快不行了，晚上十点多就离开了人世。那一夜，第一次与哥哥一起骑车走进茫茫的乡村夜色里，那条平时也走过无数次的路，那晚却觉得路是那么的长，夜是那么的黑，好在我们弟兄俩一路相伴，彼此都不再孤单。）上午呆在家中，没时间外出。下午独自骑车从乡村的鞭炮声中穿越城市的鞭炮声，为了寻找一种消遣一种静谧，我远离了家乡的河流，来到了迷人的郊外。在那条长长的河堤上，独自骑行在悠长弯曲的羊肠小道，真是感慨万千：是春节和煦的阳光给了我这机会让我感受到了春的气息，我得以在这与阳光明媚的春节，在这无拘无束的郊外的阳光里，放声歌唱，当我唱着那首苏联歌曲《小路》，望着远处田野里耕耘的农夫，清澈的河流里晃动的斜阳，心情很舒畅。但是当我看着漫步在河堤上的恋人以及河滩里一对对围坐的恋人时（有的向着太阳，有的背着太阳，）我爱的人儿在远方，怎不让我徒增一份淡淡的哀伤和忧郁。归途在西大街等火车过往时，遇见高三后复读时的同学王民生、及王会君（她读北京外国语学院，毕业后分到了在外交部）。随后，民生又告诉我（我曾深深暗恋的女同学）结婚时给我打电话，终于未能够。（这是打圆场的话，我所在的商店里没有电话，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单位的电话）。 1992年2月4日，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十二至“月旅行”，点燃一支烟。放飞我的希望，放飞我对远方朋友深深的思念和新年由衷的祝福。写那一天的日记时，已是在新年的钟声响起一百零三分钟之后了。总觉得过年没什么意思：年前忙里忙外的，打扫卫生、置办年货，企业效益好的单位发些奖金物品，效益不好的连工资也发不了，有的人兴高彩烈，有的人愁眉苦脸；但是无论如何过年时都还是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快乐，并不愿求得别人几滴同情的眼泪、几许有价的帮助；二十多岁的我，仍要花父母的血汗钱，除夕夜又接了父母给我的三十元钱，让我春节时给侄女、外甥女发压岁钱；二十多岁的我，婚姻仍没着落。之前，因为姑姑为我说媒一事，我不愿，不但让姑姑伤透了心，而且让父母奶奶更是生气。不想今年的春节，会让我见到是几年不见的小学时的同学红生。（自从1979年小学毕业后就没再见到他.）早上听弟弟说：“妖怪（小学时同学们给他取的外号）回来了。”中午我见到他时，我都不敢认了。如今的他个子高了许多，看着都不像他了。他穿了一身黄色西装、脚穿褐红色皮鞋、脖子上系了条红领带，走路时看似腿脚很不灵便。以前只是听说他登过“大轮”（火车），落了残疾，安了假肢。与他聊了几句，知道他现在在深圳与另外两个青年和伙做生意，（他小学时虽然没我学习好，对他记忆最深。因为那时班主任老师曾在家长会上学过：他趁班主任老师还没来时在班上的一段表现：“我是县长——派来的，”每个人发给你们一杆枪——那是木头的“。）可如今却很会挣钱，在深圳混的很不错，而自己整天像个书呆子。连自己也养活不住。这到底是为什么？ 1993年1月23日，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在外地过春节。第一次在凌晨三点多听那异乡不远处零星的的鞭炮声，那时才感觉到夜的寂静。才感到身在他乡的孤独和无奈。之后，油然生起一股思乡之情。那时一些人还在守岁；一些人还在梦乡；我却在思念、祝福家乡的亲人，思念祝福远方的朋友；春节前为了生活，我去禹州市红星电瓷厂工地接替保管。春节期间，工友们放假回家，只剩我和另一个看工地的工友。他比我小一岁，在家时他也是和我一样做饭什么的啥也不会做。别说过春节盘饺子馅了。随后他说：“你动手做吧，你去买年货，花多少钱咱俩均摊。”就这样，我第一次动手盘饺子馅，第一次动手炒菜，第一次与工友在一起过春节。那个春节也是我最难忘的一个春节。因为有缘与刚分到那个厂的几个许昌技校毕业的女孩在一起度过春节。有了一次在外地过春节的经历，就不再害怕过第二个第三个。经历一次磨练，又长一分智慧。只是想不到那个看似很乐观的工友一年后会因为感情问题而自杀。也没想到1994年和1995年我会跟着哥哥打工而和几个工友一起在鄢陵度过两个春节。1996年的春节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一个，那年我不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那年的春节，我不再羡慕别人出双入对的，我也成了别人羡慕的对象，因为我有了心爱的妻子和我一起过春节。第一次在妻子面前，表现我平时妻子不知道的一面：拿起很久不吹的口琴，吹一吹自己熟悉的歌曲。唱一段平时不怎么唱的家乡戏，或是越调《收姜维》、或是曲剧《陈三两》、或是豫剧《朝阳沟》中等一些精彩唱段。第一次与妻子陶醉在难忘的二人世界里。那一个春节也第一次体会到爱的真谛。爱不是简单的男欢女爱，而是男人对女人的一种责任。当一个女人把自己完全地交给一个男人的时候，也把自己对男人的信任和一生的幸福也交给了男人。因而作为男人就要不辜负女人对自己的信任，要是自己的女人活得比别的女人更幸福快乐。 1999年2月16日，那个春节是我和妻子一生中最幸福的的一个春节，因为我们结婚三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终于有了一个三口之家。我们这个家终于有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人。父母快乐，奶奶也高兴得合不拢嘴。高兴之余，又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因为我是个男人，我要肩负得起作为男人应该担当的的责任。对生活也更加信心百倍的同时对儿子寄予了满腹的希望。 2000年2月5日，一家人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之中度因为除夕之夜，瘫痪在床几年的奶奶，在吃了我端给她的年夜饺子之后，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吃完大年初一的饺子，我就来到奶奶的身旁。虽然她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喊，但是在心中却不知多少次的呼喊我的奶奶。却再也喊不醒我的奶奶。多想奶奶再唤一声我的乳名，多想再看奶奶看到自己的重孙子时而露出的笑容，但一切都不能够。我只能任泪水一次一次湿润我的脸颊。2003年的春节，那是盖了新房后的第一个春节，不仅欠了不少债，五年前好友借我的一万多元钱，也只给了我一百元。因而，手头非常紧。如果不是那之前干了一个星期活儿，挣了二百元钱；春节前在废品站淘书时在一本书中夹着的沾了口的信封里捡到了几百元；春节前哥哥又给了我公司发的一百元救济款，（当我把这一百元钱给父母时，父母说：“你才盖了房子，我们不要你的钱，只要有这份孝心就行了。”虽然，父母也理解我的难处，但是我心很不安。自己不会挣钱，一年了也没给父母一分钱，很是愧对父母）这个春节，真不知该咋过。卖旧书的的生意真让我失望、又失望，一天才卖两三元钱，一个星期还不如有时一天的生意。因为手头紧，年货也没买什么。对联也是自己写的，虽然字不好，但是都是为了省几个钱。腊月二十八上午，在家忙着贴春联，这是新房落成后第一次贴对联，也是三年后第一次贴对联（三年前的除夕夜，特别疼我爱我的奶奶永远离开了我）。过那个春节，包括给儿子买鞋也只花了二百元钱。 2004年1月22日，早上起来放鞭炮时，想不到一挂炮竟让我点了四回才放完。而除夕夜最后一挂炮却是点了一次就放完了的。这又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春节时放炮的记忆，又让我预感到有什么不祥之兆？没想到23日凌晨两点多就被邻居叫起，说是我的一个表哥老了。不想才四十多岁就走完了他的人生之路。那一年，又一次与哥哥等一起骑车走进茫茫的乡村夜色。 记忆中的春节，有与亲人相聚的欢乐，也有亲人离去的刻骨铭心的痛。每逢佳节倍思亲，春节之际让我不由得思念我的亲人的同时，更加珍惜与亲人相聚的时刻。特别是对父母，尽自己的努力去回报父母的深恩，让自己少些遗憾。春节来临之际，愿我们每个人活在当下！珍惜人间的一切真情！让生命中少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的遗憾。祝愿我的父母和家人健康长寿！幸福平安！更祝愿天下所有的父母健康长寿！幸福平安！也祝愿所有的朋友春节愉快！阖家团圆！幸福平安！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