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游戏陷阱
小外孙放假了,连暑假的奥数班也结束了。成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手机游戏、电脑上网、有线电视里的“熊出没”便成了他无止无休的假日实践。
“我根本就不打电话。”他的果断回答让我放心了。但过不到5分钟,手机里接二连三的“哔哔”声,让我生疑,那是收到短信的报警蜂鸣。我忙从他手里要回手机一看,都是从一个未名的网站发来的:亲爱的用户,感谢您使用炫彩网络提供的‘神偷奶爸’金币游戏,你已支付了20元/次(不含电讯费),由中国电信代扣。
原来小外孙下载了一个游戏,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收到了6个扣费通知,被扣掉120元!我的天!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今天还不知要骗去多少钱!
“你以前在家里的电脑上还玩过几次?”联想起我家的电脑服务器也是中国电信捆绑计费的,我忙问。
“记不清楚,反正在奥数课放假后,我才发现这个游戏的。”他实话实说。
我想,奥数暑假班是这个星期天刚结束的,损失可能还不至于天文数字,但心里没数,还是匆匆赶往电讯营业厅去查询话费。
“这样乱收费,不是造孽,难道不犯法吗?你们中国电信还助纣为虐,代为扣款?”我不解地问。
“上面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你要查话费,不好意思,8月刚过几天,还查不到。”
“那上月的呢?”
“可以,……上月共计735元。”
乖乖!果然和电讯大妈刚讲过的一样,才2天功夫就用去了500多元!
我想:网上收费游戏,果真是一个极其坑人又极易上当的陷阱!社会上居然容许它堂而皇之地存在!
越想越气,我就拨出了“110”进行“电信诈骗”报警。
电话那头,女警员耐心听完我的投诉后,她笑着解释:“老伯伯,这不算电信诈骗。玩游戏是要付费的。电脑或手机里屏幕里会有提示的。小孩不明白,乱点乱按,就会产生很多费用。所以,大人要把手机保管好,别给小孩乱玩。”
听后,我满脑子襁糊,看来,这设局坑人倒是有理,我们手机保管不妥,倒是罪有应得!但我心里不服,曾听说我们的大溪渡老乡在外地奔波,摆个扑克牌摊子,让(成年)人花几元猜大小,都被公安定为诈骗,赶得鸡飞狗跳的。如今,不懂事的小孩在网上轻轻一点击,动辄就被扣个几百元,还属正当。这天壤之别的处置方式叫老夫何以心服?
二.小区杀虫
刚刚安抚好小外孙坐下来做暑假作业,突闻有人轻声敲门了。
“谁呀?”小外孙和我同时发问。
“是我,”门外传来女生娇弱的应声:“老师傅,有件事通知你:今天社区安排统一杀虫。”听说是社区活动,我连忙起身去开门,小外孙想跟来,但被我制止了,我让他仍呆在房里,关门做作业。
“吱”的一声门开处,门口企立着一个20几岁的女青年。穿白衬衫黑长裤,胸前还佩有一块字体小得看不清的胸牌——一副职业女性的行头。
“叔叔,你好!”一见我,她就点头,欠了欠身子,作了一个礼貌谦恭的表示,柔声说:“实在对不起,打扰了!......”顿了顿,她又问:“我可以进来吗?”
“好吧。”
“谢谢!”她在门口熟练地套上塑料鞋套,一边跨步入门,轻声说:“是这样,今晚7点钟社区安排统一杀虫。”
“社区安排?”我满腹狐疑,脱口问。因为,来上海已逾5年了,街区安排的多项活动,我都参与过,发通知的多是我们13楼的热心老太(可能是居民小组长)上门,至少由她领着某位陌生人。从不见由当事人直接敲门入户的。
但是,这姑娘外表老实本分,不像是刁钻的市侩。我不禁暗自埋怨起自己来:这多疑的毛病又发作了。
“叔叔,你家备有蟑螂药吗?”她礼貌地问。
“没有,目前好像无此必要。”
“啊,这样呀!这次杀虫是统一行动,可不要留下你这儿一个死角,成了害虫的避风港,影响大家,贻患无穷喔!”“这样吧,考虑到你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给你演示下,反正是免费的。”
一听到“免费”二字,我那戒备着的心一下就松弛下来了。只见她从一个瓶子里取出5片白色的药片,均匀地排放在底柜地板上。
这时,小外孙从房里跑出来了,我当他是来看热闹的,正要呵斥他,不料他却连连朝我眨巴眼睛。
这时,小外孙亟不可待了,他踮起脚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认得这个人,她是买假药的。前不久,她也是这样骗过奶奶的!”
见小外孙在打私话,她情知不妙,连忙加快了语速“每瓶150元,考虑到叔叔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今天我给你8折优惠!……”
图穷而匕首现,“社区工作者”终于露出了自己“假公益,真营销”的本来面目了!
我赶紧回应道:“对不起!我们这是新居所,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一只蟑螂。这药我不会要,你去别处忙去吧!”大概她也记起我的小外孙了,情知局面无可挽回,这才收拾起道具,匆匆出门了。
三.课外补习
我想:这不不尴不尬的假期中间,哪有学习班在等着你?只好冒着烈日,骑着单车,满街转悠,碰碰运气。行到青少年宫,突然记起:4年前,小外孙还在保育院时,我们曾在这儿上过少儿美术的课前班。那负责教务的熊老师应该还认得我,不妨去卖卖老面子。主意一定,我就朝院子里走去。找到了培训处,但不见她,只好轻声向旁人打听。一位负责教务的年轻姑娘笑着说:“啊,熊老师在两年前就退休了!”我问她现在还有没有课外班。她说:“我们几年前就停止了各种有偿的培训。”
“那无偿的义务培训呢?还有吗?还能报名插班吗?”
得仙人指路,我喜不自胜,果然,没走百米,我就找到了丁老师。她一口答应让我在小学4年级的“阅读写作班”里插个队。她告诉我,今中午12:30分就有课,问我能否赶得及?我一看表,还有不到50分钟。连忙报名付费,打电话让老伴立即安排小外孙午餐。自己也死命地踩车往家里赶。
回到家中,见他仍沉浸在“熊出没”的虚妄境界里,乐不可支。面前的饭菜也纹丝未动。我一急,端起饭碗,就朝他口里猛塞。等他进入了状态,我又忙着去帮他找书包、文具和饮用水。10分钟不到全部搞定,我带着他又没命地朝舞蹈室赶。
我大汗淋漓,在课前3分钟里及时赶到了。看到他在教室里坐定后,我如释重负,长吐了一口气,和讲台上的年轻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去过道里休息去了。
空着肚皮,苦等了80分钟,才见小外孙皱着眉头,姗姗而来。“怎么了,宝宝?”我忙迎上去问。
“没劲,我不想学了。”他忿忿地说。不对,这孩子今天太反常了。记得还是在4—5岁开始,我带着他去浦西上学前班,他对各类培训都怀有天然的兴趣,总是满怀热情地跟着我东奔西跑,从没叫苦说“不”。今天的表现太出人意外了。所以,一待他迈出大门,我立马问他:“怎么不满意?为什么不想学?”他说,两节课中,老师顶多只讲了20分钟,其他时间让我们自己写,她在那儿低头玩手机。我说:“写作课当然以学生写作为主啰!”他不服气,说:“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课前会提示我们的写作重点,课后会对学生的作文进行讲评。哪像她只顾自己玩?”
看后,面对小外孙的抱怨,我更加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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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