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与龙王庙。以及高山顶上的关公庙,原来是有神像的。只是在文革开始不久,被红卫兵小将,以破四旧,立新风的勇气,当作牛鬼蛇神清理了。碑石狮兽砸碎了,神像掀滚到了沟底里。此后,庙堂依旧在,只是其中空空,再无一物。 前些年,不知从何地来了一老汉,在村上住了段时间后,又是这神给人托梦,又是那仙在哪件事上显灵。经不了老汉几次煽动,庙会立起来了,神像塑起来了。只是远不及记忆中的规模,神像也塑的比不得曾经水平。看来看去,没个神形。 有意思的是,新修的庙宇仅是水神。龙王庙是离不了的,也只是做了块红漆牌位,写了几个字而已。而敬神的那份虔诚,和待神的厚道也是没说的。除了视时放牲,择日唱社戏。便是到了年前节下,总有人去那庙里上香焚表,供上珍羹佳肴,时鲜水果。晚上还要悬挂红红的大灯笼。不时有人去庙里续香换上蜡烛。 而与之相邻的马王庙,神去窑空。除了窑顶上黄蒿杂草丛生,窑面上石头犬牙交错,裸露着大小不一的石头缝隙外,就剩下时光中无尽的寂寥和缺少人去问津的落寞。勿说有人记的丟一张香纸,舍一点供果。就是逢年过节那对联,灯笼都无人去挂。有心眼的人,看窑洞空空如也,正好塞些麦秸干草,给牲口备些饲草。风刮不走,雨淋不到。即便谁家牲口病了,也找那镇上兽医看了。我常看着那庙的凄惨景象,破败与落寞。想;如真有神灵,也该气的鼻歪眼斜,两眼生火了。 村里人很实在,也很实际,就如大世俗之相。不看你官大的,只看那管事的。不说你本事大的,只说他有求时,你能用的上的。于是,龙王楼子有人抬,关公老爷没人敬。水神娘娘吃的好,穿的鲜,时不时有戏请她看,马王爷爷没人理,没人管。 我不是为那关公,马王鸣不平。借机说事。反正它们是泥圪瘩。即便我说了公道话,它一没有感恩的心眼,二不会说句知遇的好话,三还不一定说我这般是全为了它,我讨不来点好处,何必费唇舌为它。 我是笑人,笑人的简单却不简单,投缘却不乱投缘,实诚却不忘利己。 我一生没做过官,不识官场之事。也没让人抬过举过,想来也很可悲。不过,凡事总有它的两面性。就如啃西瓜的多,爱丢西瓜皮的少。没大起者也无大落,没被抬起过的美感,就没被放下后的难受。即便卑微一生,落寂一世,也没多少被冷落了伤感,和被谁看轻了的抱怨。就像庙中之最小的眼光庙。最盛时清清淡淡,最潦倒时也不过清清淡淡而已。仅此作。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