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店女孩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散文网

看店女孩那年到师里短训，星期天应约去师直的一个连队看望战友，临近营区的时候，这难缠的烟瘾又犯了，这不，走时急着出门忘了带火，一路过来已折腾我好几回了。这时，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小店，便急忙走了进去。看店的是一个女孩，大约十一、二岁模样，正坐在屋里的小桌旁写作业。她看我进来，连忙从小桌旁站了起来说道：“叔叔，你要什么东西？”“小姑娘，拿盒火柴吧”。“叔，火柴就在你左手的柜上，你自个拿。”我循声看去，这柜左的上面，果然放有一大包火柴，包火柴的薄封皮已经撕开，我从中取了一盒，一面迫不及待地从裤袋掏出烟来，从中取出一支点上。随着一团白烟从我的嘴、鼻里缓缓吐出，这忍了近半天的烟瘾终于得以释放，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阵阵惬意，让人浑身有着说不出的快感。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论说我新兵下连分的这个班，那真是竹竿赶鸭呱呱叫。全班九个人，从班长到老战士，无论军事素质还是政治素养，借用一句江淅话，真是好的不得了。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班从上到下几乎人人是烟枪，班头更是枪王，我这新兵旦子，自然是随乡入俗，很快与他们为伍了。只是生活中有些东西是不能随意开头的，一开恐怕就很难刹。你看我这一年不到，不仅学会了抽烟，还跟着喝酒（虽然后来全戒掉）。每逢节假日，几个知已，怀一瓶白酒，再包一点饼干，躲到营地的犄角旮旯随意坐成一圈，吃着饼干喝着酒，海阔天空的瞎扯，那情景每每想起，仿佛就在昨日。这些或许现在觉得幼稚可笑的事，那时是那样的让人血脉贲张，如痴如醉。这时想去看望的战友不知何时从那冒了出来，一照面就给我来一拳，醋意十足的说道：“你小子真是福星高照，也不知那烧了高香，这下连队还不到一年就来师里参训了！”我呢，不想就此事与他瞎扯，连忙正色道：“别扯远了，我看你来的正好，赶紧着帮我把钱付了。”“什么？你也太狠了吧，这人还没入我地盘，就开始宰我来了。”“那来这么多废话，不知昨晚是谁在电话里说，今天只要人过来，这全程的费用全由谁出，怎么，才睡了一宿就忘了？”我不客气地回道。“好好，不就付个钱嘛，我付就是了，真不知上辈子到底欠你什么，这辈子怎么就还不清。” “小丫头，算一下一共多少钱？”他神气十足的问道。“叔，就一角钱。”“别别，别叫我叔，我应该没这么老吧，叫我哥，我比你大不了多少。”这小子真是贫惯了，到那儿都这德性，记得当年班里的同学对他的评价就七字：“人鬼皮厚脑好用”，我想应该再加上一个字：那就是“邪”。记得年初刚下连，我有次因事去师体训队，正好碰到他也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原本在机关食堂的大餐厅就餐，其实午餐伙食很不错，光主食就有好几种，这在连里等同过节。可这小子还不满足，本来吃得好好的，不知他何时盯上餐厅屏风内的雅座，待客人陆续入座时，他竟然端着碗筷一溜过去，脸不改色心不跳，淡定从容的跟着吃喝，我在外头看的是目瞪口呆，同桌的人更是一脸的诧异。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刚刚嚷嚷着让小姑娘叫哥也不能说是全错，细细算来，他今年应当不满十七，完全是虚报年龄混进军营的。近一年间，我一直纳闷着，这小子好好的不呆在政府大院，非折腾着他爹让他来部队究竟是为什么？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口说道：“别臭美了，你那么爱当哥，我叫你哥如何？”可他却一本正经回道：“我可不敢让你叫哥，再说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这不明白在折我.....”，可他的“寿”字尚未说出，突然没声了。原来这小子身上竟没带一分钱，刚才那夸张掏钱的手，象是被人当场捉住插在裤袋拨不出来。这可把我乐的笑弯了腰，心想小子你也有今天，想着入伍前每每同学会，他那牛呗的模样，好象大家都是孙子，实在该杀一杀他这傲气了。这时只见他急涨着脸，又无可奈何，呆若木鸡地杵在那里，只差把我吞了。我呢，自然不去理他，故作卖弄的从衣袋里掏出皮夹，慢慢地从中抽出一张向女孩递去。 “叔，这钱找不开！”“怎么，找不开？。”我喃喃重复着女孩这话同时，一面又翻了翻手上皮夹，可整个夹内除了几张十元新票外那还有其他钱呢？这时，我才想起原来身上的另钱前天在师服务部全买了牙膏、肥皂等日用品了，这皮夹里几十元钱还是班长昨天特地托人从连队给我送来的上个月津贴呢！这可让我真犯愁了，用过的东西总不能退吧，再说刚才点火时，火柴盒侧的点火层还不慎烧焦了一小块呢。正当我站在那里一筹莫展不知所以时，那女孩却朝我们说道：“叔叔，你们不用再找了，这盒火柴给你们，你们拿去用吧。”这怎么能行？我们怎么能随便拿老百姓东西，况且还是一个毛丫头的东西。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这样做，我还能想出其他什么办法呢？百般无奈里，我禁不住抬头再次看了看这店内外的一切。说实话，这小店从里到外，无论从那方面看都不算是个合格的店。它不过沿路的房屋外墙打了个洞硬劈出的一小间。由于背光，店里的光线极其昏暗，人入店来尚须短暂视线过渡，才能看清这屋内的一切。整个店里除我面前的这个柜外，还有靠墙的一个架子，架上很多位置空着，没有什么货，看的出小店的生意应当并不好。那日上午，我不知我和我的战友是如何离开那个小店的。后来战友来信说，我们走后不久，那小店因道路改造就拆了，女孩一家也不知搬到何处。不过我走之后，他已第一时间按我们当时的约定把所欠火柴钱还了。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为啥，每每更深人静时，我常常会想起这个事来，想起那个女孩。我想时至今日，她应该已为人妻或为人母了，她还记得当年那个买火柴的叔叔吗？赞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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