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 离开围子高中已经三十年了,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令人难以忘怀,其中之一便是去金家口沙窝子洗澡了。 秋后一伏,酷热难当。上晚自习前,立国同学问我“金家口洗澡,敢去不?”,“敢!谁不敢谁是这个!” 我把手钩出一个小圆圈, 立国哈哈大笑道“好,晚自习后出发”,“好哩!”我摩拳擦掌。 只等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十六七人的自行车队就与通校生混在一起,穿过西门,向金家口进发。 “老田,你家住在金家口为什么不姓金呢?” “金家口虽有金、田两姓,但当初还是我们姓田的来得早哩” “既然来的早为什么不叫田家庄?” 先是沉默一会儿,立国同学的脖子有些变粗,声调也拔高了许多“俺,俺愿意,你管得着?!”后面就是我们听得半懂不懂的一些文言文了“什么君子重实而不重名,读书人的事,怎可以名衡之?…”,又听到熟悉的田氏胜利法,众人不禁哄笑起来,车队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自行车在小路上沙沙作响,骑得飞快,黑黝黝的庄稼地在皎洁的月光下,升起似云似雾的浅白色气体,和风吹在脸上,竟有一丝丝香气。 绕过几个村子,七拐八拐,很快到达河滩。放下车子,立国同学做向导,向里面的水潭走去。 “这几个水潭看着不大,其实水很深,不可游”,立国同学告诫我们。又转了几个水潭,立国同学说“就是这里了”。 于是大家兴奋起来,三下五除二迅速清除了身上的一切障碍物,有秩序地排成一排,如一群白鹅,小心翼翼地下到水潭里面去。“不可向里走的太远,里面恐怕挺深”,立国大声对我们说。“不怕不怕”,虽然我们这样说但自然加了许多小心。 潭里的白沙可真细,凉丝丝的,软软的,脚踏在上面沙粒能从指缝间冒出来。潭里的水可真热乎,白天的大太阳溜溜地照了一天,这水像温泉一般,淋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潭里的水可真清澈,随便鞠出一捧,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亮似珍珠。 经过短暂的试探和适应,同学们肆无忌惮的欢乐笑声很快盖住了周围虫子的鸣叫,占领了整个水塘。 突然间有一只鸟受惊,扑棱棱从旁边的灌木丛飞走了。 王迎同学诗兴大发:“争渡争渡,惊起一滩欧鹭”。 邦进同学:“去,怕是你惊了人家的新鸳鸯蝴蝶梦吧!” 丕湖同学:“这只鸟烤着吃,味道应该不错”。 乃夏同学:“你个皮胡子精,在家偷鸡摸狗就算了,还想吃这里的飞鸟,来,办他!”。 几个同学上前,一下子把丕湖同学按进水里,只见丕湖同学一个鲤鱼打挺,从水中立起来,和他们展开了激烈地水战…整个水潭沸腾了。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立国同学说“收队。”于是大伙陆陆续续趟着水上了岸,晚风吹过,我们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暑气,早已消失殆尽了。 立国同学检查了同学没有遗漏的东西后,车队向着马家围子的最高学府进发了。 一路上,大家都高呼过瘾,对立国同学的安排表示感谢。立国同学觉得很不好意思,遂作诗一首: 我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不曾惊动过村里的一只狗;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地挥挥手,没带走村里的一棵白菜。 这首诗让大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的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从上学时代就可以认识到立国做事的严谨、细致、王迎的灵透、乃夏的豁达、丕湖的睿智,这些优秀品质注定了他们的成功,因此对于他们今天取得的巨大成就,我感到一点儿也不奇怪。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