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白露节气前后就一直没有变过天下过雨,土地每天都被灼热的太阳炙烤,所有植被也被熏烤的焉不拉唧,叶片耷拉着。 前夜,像是突然兴起亦或是蓄谋已久的寒流自北向南刮了下来,打了正在广场陪女儿给陶俑涂色的田景文一个措手不及,空旷的广场正适合凉风飕飕,田景文时不时的纂下拳头,揉搓手臂。 “妹崽,这里风好大,我们快点好不好,爸爸好冷”, “没有冷啊,很凉快地,我还没画完呢”。 终于在田景文哆哆嗦嗦地再三催促下,女儿较为满意地完成了白雪公主陶俑涂色,在从老板手中拿过包装盒后,田景文牵着女儿疾步走到马路旁拦下一辆的士车直奔家中。 在家中经过喝板蓝根、冲热水澡、换长衣裤等众多物理、魔法加热保温措施后,田景文依然还是发烧了,在国庆节最后第二天假期中发烧了。 早上,田景文在去门诊买药的路上,看到了和他一样身着冲锋衣的路人,也有披上夹克的中年人,有早早换上轻便棉衣的老年人,更有依然身穿短衣短裤骑摩托的小年轻,一大早他就览尽了春夏秋冬四季。 10月8日,国庆假期结束,到了上班的时间,经过昨天休息与吃药,田景文的病基本好了,但是天气却愈加冷了,外面还下起了毛毛雨,于是,他决定自己开车去村里,免得加重感冒。 车内暖气呼呼地往他身上吹,让他感受不到车外地冷风和细毛雨,道路两旁泛黄杂草梗上的毛毛细雨逐渐汇成一个个大雨滴,压弯了草梗滴落在马路上,再被汽车轮子冲压飞溅出去,有的落到已经收割完成的稻田秸秆上,有的落到了路旁的小水洼中,更多的是溅到了更远处的杂草丛中。 车子没有直接开到村综合服务楼,而是先停在了村水库上,今天和村里梁书记、村纪检吴专干约好了要巡查水库,为水库申报清淤和维修做好前期工作。 简单的寒暄之后,三人前后错开打着伞沿着水库边田埂往里走去。 清淤涉及哪几家责任田,清出的淤泥倾倒去哪里……三人边走边看,一边手舞足蹈比划着一边讨论着。 田景文撑着伞走在最后,村里的情况书记和专干熟悉,先让他们俩谈论下,走着走着,田景文发现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正坐在库边相隔不远的绝好位置垂钓,一位年长者貌似更加专业,拉饵、抛线一气呵成,在水汽缓缓升腾的水面上极具观赏价值。 水面上除了偶尔跃出的鱼儿,或站立或贴水面飞翔着十数只洁白的鹭鸶鸟,它们时而站立水中埋头整理打湿的羽毛,时而转动脑袋寻找猎物,刹地一瞬间急啸而去,贴着水面扑通一声扎了进去,姿势像极了电视里面扑食地雄鹰,待啄着鱼儿后,再扑棱地翅膀飞回鹭群里。 往水库深处走,路边的芭茅草挡住了望向水库的视线,田里面、林里面的杂草又高又密,芭茅草比人都高,野竹像被人随意插在杉树、丛树间,雨越下越密,周围是雨落在树叶、草丛中沙沙的声响,雨滴还顺着伞沿往下滑,渐渐汇在一起向下淌,升腾的雨雾朦胧了眼睛,凉意随风灌入田景文的裤脚、衣领和袖口,他不由得紧了紧衣领,嗦了嗦鼻子,一股夹杂着鱼腥味、清冷草木气味以及旁边菜园里腐烂苦瓜的气味直冲入肺中,更觉身体凉了几分。 这讨人嫌的南方天,变得让人猝不及防。 “珍姐,下这雨还下园啊”, “乘着雨小,点一些白菜将来吃”。 往回走的三人碰到了戴着斗笠、背着背篓、扛着锄头收工回家的珍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