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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乎?家哉?

散文
时间:2015-06-16 14:49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阳光总在风雨后点击:
        

  昨天,我沦为人生中第三次房奴,再次步入这个行列,虽然早在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辛辛苦苦一天下来,没有前两次如获至宝的喜悦,更多的,是来自心底的压力和无奈。很晚回到家,脑子里一遍遍如放电影般回放着白天的情形,忍不住问自己:我这次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我原本可以不必要把家人都卷入我人为制造的窘迫!我突然有些后悔,怀疑自己这次的选择是不是正确!只要晚两年,我可以让自己从容一些,给亲人人少找麻烦,让老人多些开心,让我的家,我的爱人,我的孩子,生活的脚步慢一些,再慢一些,心情放松一点,再放松一点!
  
  中午回到家,脑子里一遍遍过着贷款计算器,笔不停地计算着,无网络,又让姐妹帮着计算,不同的方案定了又否,否了又定,忙得顾不上帮老妈做饭。老妈把饺子端上桌子,第一次,最爱吃饺子的我们,没了胃口,吃几口匆匆放下,继续……老妈看着我们,好不心疼!眼圈发红:我那两万块钱,你姐要是不借给别人多好,咱们这次买房就能少借点儿!突然心里发酸,赶紧安慰她:没事,没事,别着急,我能解决!
  
  亲爱的婆婆!妈妈!您知道么?现在,我只希望您身体健康,一切都好好的!因为,您在,我们有个家!您再有个闪失,心就真的空了,无所寄托!您知道么?那一声妈,让我心里踏实!每次回家,您提前打开的家门口的灯,让我们心里敞亮;每次回家,您提前晾晒的被褥,让我们从心里暖;每次回家,您做的可口饭菜,让我们从心里美;每到周末,那三间老旧的平房,是我们的期盼!好多人说:你父母都走了,还经常回去干什么?他们不知道,更不理解,因为,那里有个可以让我再喊一声妈妈的人,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家!我怎么忍心,您为了我们再多牵挂
  
  给我的亲人电话,大家都鼎力支持,无人推脱!越是如此,越是觉得对不起大家!我何德何能,让亲人都跟着受累!心里暖暖的,却又多苦涩!天堂的爸妈,你们在时,我是你们放不下的牵挂!你们走了,我成了亲人放不下的负累!此刻,让我更深切懂得:什么叫血浓于水!此刻,让我更深深怀念:我和哥姐一起长大的日子,我们一家团圆相聚的时刻!怀念妈妈走前,我们姐妹四个一起,和妈妈每晚躺在大炕上,守着妈妈!妈妈走时,我们兄妹六个,肝肠寸断,却相互心疼!
  
  当我再次成为房奴,突然很怀念,那个让我把最好的年华留在那里的那个再也不是我的家的家!毕业招聘会,单位负责招聘的领导告诉我们:来我们单位吧,来了就是两室一厅,有对象的,可以带着一起到咱们单位,没有对象的,咱们给负责介绍。那时候,第一次听到房子的概念,第一次知道房子可以说成几室一厅。上班,每人一间平房宿舍,多少有些失望。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很快适应了这个第一次让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空间的小家,虽然,很简陋。十几个年轻人住在一排宿舍里,大家很快融到一起,今天聚到你“家”,明天聚到她“家”,不分彼此。冬天到了,每个宿舍都安上了地炉,火红的炉火,伴着烤红薯的甜香,温暖了整个房间。经常,互相指着对方沾满炉灰的花猫脸,笑的前仰后合。大家的的欢歌笑语,让简单生活不再单调,让简陋的宿舍其乐无穷!
  
  后来,经同事介绍,认识了同为同事的他。相处半年,单位要重新分房,当然还是使用权。为了真正有个家,我们领了结婚证,分到了领导口中的“两室一厅”,就是一个带小院的两间小平房,院里有个小厨房。在那里,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二人世界成了三口之家。儿子七个月,外甥女来了,一周岁零七个月,外甥来了,我们成了名副其实的五口之家。生活,是辛苦的,但也是幸福的,我们多了一儿一女,三个孩子有了两个家。孩子们长大了,求学离开家,我的儿子不干了:哥哥姐姐都不在家了,我没意思,你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吧?告诉他:单位不允许!他又说:那就偷偷回奶奶家生吧?我说爸爸妈妈要上班啊!他又给我出了个很可爱的主意:那就放假回奶奶家生吧?我的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儿子啊!长期三个孩子在一起,让儿子从不心独,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和大家一起分享。离开家,和同学相处融洽,独立生活能力很强,和好多独生子女明显不同。这一切,和他从小和哥哥姐姐一起长大,不无关系。
  
  那时候,不知道房奴为何物,还贷款,根本就和我无关,生活轻松简单又惬意。最重要的一点,大家都住在家属院,相互照应,安全放心。有事出去,从来不用发愁孩子谁管,有时托付给张家,回来孩子告诉你:我在李家阿姨吃饭了。不是张家不管,而是大人不在家,大家抢着照顾孩子!这里,不仅有我们的小家,更有充满爱的大家!平房的住宿条件是简陋的,但那段日子,我始终认为,是最踏实最难忘最轻松最幸福的。
  
  02年,第一次从新城买了房子,第一次成了房奴。仅仅半年,因为诸多原因,我们又把房子转手了。那次,让我知道,房奴的日子不好过;那次,让我知道,真正让人踏实安心的,是家,不是房。习惯了家属院生活的我们,一直认为,那个院,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再次回到家属院,我们很快住到了单位家属楼,虽然面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特别喜欢趴在靠着墙的沙发上,看着校园里的花花草草,看着墙外横山上春天的柔绿、夏天的青葱、秋天的金黄、冬天的素裹银妆;喜欢下班后,三五家人,三两姐妹,在校园里漫步,在操场上遛弯;喜欢下班后,大家一起到校园后边的庄稼地小路上,慢慢享受着大自然赐予我们的醉意时光;我喜欢,下班先到楼下嫂子家里,坐在她家大炕上,与她聊家常;我喜欢,路过一楼同事家,与她赏着美景,诉诉衷肠;我喜欢冬天周末的下午,到楼上同事哥姐家,与大姐一起,坐在她家阳面卧室床上,享受着温暖阳光;我喜欢……我最美的年华啊,我最好的时光,都留在了那里,留在了那个最让我难忘的家!
  
  04年九月,我第二次成为房奴,成为单位第一个贷款买商住房的人。大家都不理解,婆婆妈尤其不理解,边说边掉泪:放着稳当的日子不过,你们贷那么多款买房干啥?我知道,老人心疼我们,不想我们吃苦。可是,我们是从心里喜欢那个房子,真的喜欢!虽然只住了一晚上,就将房子租了出去,但是,每次去新城,我都想去看我们的房子,在我看来,那房子是有生命力的,就像一个孩子!当07年为了缴纳市里房子的房款,不得不再次将房子转手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告诉买主:你买走我的房子,就像抱走我的孩子一样,我真舍不得!
  
  09年9月,我们随单位搬迁搬到市里,真正离开那个院子,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再也不属于我们的家,心如刀割!每次路过那里,忍不住驻足,看着深深镌刻在心里的一草一木,常常泪流满面!一次带着孩子路过那里,突然孩子不说话了,再一看,孩子满眼泪水!我知道,孩子和我一样,爱这个简陋却温馨的家!因为他一生快乐童年时光,都留在了这里!临走的前一天,孩子和老师同学告别,师生相拥,同学分离,放声痛哭!几顿饭,孩子不吃不喝,很长时间,不能提起他的老师同学!那时,我才真的了解了我的孩子:在他心里,情比天大!
  
  来到市里,哪里都不适应,大人不适应,孩子不适应,不到十天,我晕倒在课堂上!到医院检查,医生要求住院,我哪里有时间住院啊!休息了几天,又回到课堂!没多久又生病,我就像进入了一个怪圈,就是走不出来!市里有姐姐,有同学,可是,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有人说:你可真矫情!轻松到了城市,却说不喜欢!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到市里啊!或许吧,我就是那个怪胎,到现在都觉得,城市是别人的,我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一个灵魂出窍的游子,心无所归!只是停留的时间久了,看似市里人,可骨子里,却永远是只属于那个让我今生再也放不下故乡的村里的孩子!整整五年了,思家之情非但没减,却越来越强烈!我知道,这辈子,我是走不出来了,因为我的根在那里,魂在那里,亲人都在那里!
  
  好多人都在削尖脑袋往市里钻的时候,我们又做了一个别人理解不了决定:老了回家!所以,第三次,我又成了房奴!只是,这次,压力好大!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只知道,只有在故乡,在亲人身边,我的心才是踏实的,魂才是安定的!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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