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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过妖精

散文
时间:2015-07-15 09:15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蓝色油纸伞点击:
        
  
  天空下着雨,干净的地面多了一层水的浸润,而混浊在泥土里的枝枝叶叶,已经绿得只剩下回忆的黑白,流逝着这份雨水最初的感动
  月露刚刚离开便利店,正要赶往孤儿院。她的耳朵像一枝桃花,淋着雨,却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喊她。郁郁的树影呵护那片褪色的记忆,她一路走着一路听着,长长的摆裙拖出一条雨的印记,淅沥,哗啦。发梢也流过熟悉的风,冷暖地传递……

  遇见
  故事开始在一个夜晚。当时月露只有十岁,还住在西北山上的孤儿院里,陪伴她长大的不是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而是一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活下来的流浪狗。她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像是一路在寻找什么,但又疯狂地认为自己无路可逃。
  月露把狗养在山坡上的一个被绿草隐藏的小洞窟,她习惯在和其他孤儿用完晚餐后,独自悄悄地到厨房偷剩饭剩菜,顶着寒风有时冒着雨地奔跑到山坡。而流浪狗灵敏的嗅觉经常带给月露惊喜,它会提早发现有人在靠近洞窟,辨别出主人,然后躲藏到洞窟边上的草丛,从草的缝隙露出一只被月光梳洗的明眸。风轻轻地吹拂着绿草,倒映在瞳孔中的夜晚,就像是一只乖巧的猫咪挥舞着小爪子。
  有时候月露在洞窟找不到流浪狗,四下也没有发现它移动的痕迹,她就会在原地蹲下来哭。月露的眼泪天生是红色的,再加上她头顶桃花形状的耳朵,因此,孤儿院的男孩都叫她妖精。
  妖精是有魔法的,男孩们起初非常害怕月露,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月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女生,什么破魔法都是骗人的,于是他们开始欺负她,让她去山下买菜,把院子里的活儿都留给她做。而让她欣慰的是一个日落的黄昏美丽夕阳像吃了迷魂药似的涨着张晕乎乎的面庞,给她买完菜回孤儿院铺开了条金黄色的小道。小道的两边杂草丛生,阻碍视线,但是天色依然掺杂着夕阳的韵味,即使看不见它。而月露突然想哭,她蹲在绿草的中央哭泣,樱红的泪水挂满每日被其他孩子嘲弄的辛酸,被风带来被风带走,隔开一道记忆风景线,像一张抖动着痛苦风筝。然后,流浪狗摇晃着它的尾巴,静静地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舔她指间的眼泪
  流浪喜欢和月露玩这样的捉迷藏,在她最无助最虚弱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让彼此都幸福快乐。也许是她们太过相似,也许是妖精可以听懂狗的语言。月露非常疼爱这只流浪狗,胜过自己的生命。每次晚饭过后,都会有另一个可爱的女孩主动留下来帮月露干活儿,她叫莲初,是唯一一个愿意平静地和月露说话的孩子。
  很多次莲初在厨房里洗刷碗筷,听见大厅里传来男孩子们厌人的笑声,而她会大义凛然地冲出厨房,推开欺负月露的男孩,并且恐吓他们要是再做这样幼稚的行为,她就要去告诉老师。月露知道莲初比他们都要大几岁,又深得老师的宠爱,所以男孩不敢惹莲初,自己也经常受到她的照顾,对她很少有戒心,认为她接受了自己非正常人的样貌。
  月露告诉莲初她养了一只小狗,需要食物,求她能不能帮自己多弄点剩菜剩饭。于是,莲初在洗刷碗筷的时候,拿了冰箱里的肉块、牛奶,还有些蔬菜。她把这些食物交到月露的手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流着海一般的阔寂。
  “这可以吗?老师知道不会怪你吗?”月露这样问。可她的脸上浮出月光的笑容,多少诉说着一点哀怨,但她的声音甜得没有一丝糖的重量,完全放逐在月露的内心深处。
  “不会的,老师最疼我。”她担心地反问,“他们这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在这里的人都是不幸的,就是因为不幸所以要制造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
  “……啊……”
  “没关系的,这些食物你自己不留点吗?”月露望着眼前的一切说。莲初摇摇头,坚定地摇摇头。
  天空带着清晨的爽朗给这个冬季一点封闭的温存,不再干湿的天气被冻结的尘埃裹得越见凄凉。如果月露真的是妖精,那她在人类世界过冬肯定是得不到温暖的,所以流浪狗为她挡风遮雨。
  月露记得最后一次带食物给它,把食物装在一个她精心装饰的饭盒里。之后的三天,流浪狗就再也没有出现。直到那个雷霆万钧的雨夜,男孩们又一次欺负她,要她出去淋雨并且牵出了那条流浪狗。月露疯了一般地想把狗抢过来,可是被其中一个高个男孩推开。月露最终答应他们到外面淋雨,但要他们答应等她淋完雨,狗就要还给她。他们互相蔑视地笑了笑,然后点头。月露走到门边,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她裹紧外衣的刹那,流浪狗对她最亲切的叫声把整个世界都装扮成回忆
  “不要叫了。”提着狗脖子的男孩受不了它的叫声,用手指不停地弹它的眼睛。所有男孩的眼睛掠过一道闪电,仿佛要把他们的脑袋劈成两半。
  月露大声地呼喊:“不要。”

  埋葬
  当月露那双桃花形状的耳朵可以听见很多人类听不见的声音,比如心跳的重奏。每个人的心脏跳动一次其实有两个音调,一个黑色,一个白色。懂得聆听的人也许可以听出其中的分别,但懂得假装的人更能颠倒其中的差距。
  男孩们完全不顾月露的感受,把她按在房间的角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流浪狗是如何被砖块敲打得血肉模糊,他们的影子被映在白墙上就像死神手中的镰刀,失去了人的形状。月露知道,那就是黑色,黑得在夜晚也看得如此清晰。月露的眼泪依然是红色的,眼角的红色恐怖得像带着死亡面具,而白皙的皮肤更是被衬托得如同死尸。她的悲泣和流浪狗的哀鸣重合在一起,随着狂风暴雨,把夜晚推向一个最不像音乐会的音乐变奏。
  男孩们的无动于衷给月露活生生地埋葬了生命。莲初赶来的时候,男孩把沾满鲜血的砖头扔到一边,笑嘻嘻地环顾四周。而当莲初看见已经惨死的流浪狗和被按在角落的月露时,她流下了看似晶莹的泪珠,她说:“你们怎么能这样。”所有人好像突然麻木了,月露乘机挣脱开两个男孩,冲到流浪狗的尸体前,红色的液体和血的颜色混浊在一起,黏稠得空气难以蒸发。
  “你们太可恶了。”莲初低下头,额头没有露出一丝皱纹,脸颊却有些抖动。
  “喂,不是你要我们这样的吗?”拿砖头砸流浪狗的男孩上前一步说。
  月露失落地看着莲初,内心仿佛听见莲初在边哭边笑,还边说一句很熟悉的话:“在这里的人都是不幸的,就是因为不幸所以要制造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
  “但是,我也没叫你们打死狗啊。”莲初的哭腔是满足。
  可是月露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独自抱起流浪狗,然后走出房间,去淋那场早该淋的狂风暴雨。一个小时后,一棵被黑夜染成深灰色的古树下,月露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身冰凉地站在流浪狗的坟前。她手上有一块流浪曾经剩下的面包,她把面包安放在坟墓边上。雨还是一直在下,洗干净了明月,渗透进土壤,让春天渐渐发芽。
  后来,月露再也没有回孤儿院,她在西北山的山顶看了最后一次日出,就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孤儿院。月露最后去了城市,认识了一个叫苏远的男孩子。

  机会
  月露是在街上偷包子后逃跑到一个拐角的时候被苏远碰见的,那年他们十二岁。和许多第一次见到月露的人不同,苏远是满怀敬畏地跑上前去观察她桃花形状的耳朵,并说了一大堆让月露听得莫名其妙的话,而当苏远为了触摸那可爱的小耳朵而贴近了她的肩膀,她的心几乎是要跳出喉咙,脸上红得和夕阳一样美好。但是月露最终还是推开了他,顾不得因惊慌而掉在地上的包子准备往前奔走。
  “喂。”他喊住了她。月露情不自禁地回头看。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能做朋友吗?”月露没答理他仍是往前走。
  “不管你愿不愿意,后天下午五点,我会到这里等你,我想和你做朋友。”他喊着,声音把一个街角扩展成整个天空
  他会来吗?月露似乎不是在蒙蔽自己,而是过去的回忆让她不知道怎么去相信一个人,真实的人,但她的确只听见他心底充满白色。月露去等他,一次,两次,三次,他还是没有来,就在她对人类彻底失望的时候,他却又出现了。苏远闪现在她的身后,均匀的呼吸带着纯粹的思念,她听得出他一直都在想自己,而那和流浪狗一样喜欢玩捉迷藏的苏远,就连淘气的性格都和流浪狗相似。
  和正常人一样,苏远见她一脸埋怨就不停地解释自己为什么失约。而对于月露,这些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没有人能做到这点,只要来了,她会很感激。所以,这回第一次说正题的是月露,她问他去哪里。苏远看着她一身泥巴的衣裙,和蔼可亲地问她是不是离家出走。月露犹豫后点点头,但没想到苏远二话不说,牵起自己的手就朝着日落的方向奔跑。
  他是要带她去他们家,然后给她拿一件干净的衣物。在苏远家的楼下,单薄的月露等待着那个接纳自己的男孩。她出神地望着远处的夕阳的余晖,燃烧的天际飞过一群候鸟,已经分不清天上人间了。
  “妖精,接着。我不方便把衣物带出门,爸妈会起疑心的,所以我直接把衣物从窗户这里扔下来。”苏远说得很小声,但她还是听得非常清楚。她不住地仰着头面对站在二楼窗户口的苏远招手,展开了笑脸。站在窗户口的苏远也笑了。
  夕阳散漫,风景无限。剩下的时间,苏远买了顶帽子给她,和她去了游乐场,逛了动物园。坐缆车的时候,是苏远第二次想捏她的小耳朵而靠近她,而她这次没有躲避,单单地看着缆车外的景色,那些金黄色的森林,一片叶子一瓶回忆地被她装起来,但很快他们就必须告别了。苏远请她下个星期吃饭,说是生日。月露无法拒绝,没有一个心灵能伪装最萌动的感情,尤其是那种跨越种族的感情
  误会,奏一曲悲伤恋歌
  月露认为,她又一次愚蠢地被人类给欺骗了。因为当她赶到和苏远约好的地方,她躲在一旁竟看见苏远和另一个可爱的女孩拥抱,那种温柔、那种眼神、那种爱护的感觉是她不曾拥有的。她开始嫉妒,她哭了,又笑了,也许再也没有比打击爱情更残忍的事情了。那个爱流浪狗胜过爱自己的月露学会要对抗,过去那么多的忍耐原来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从水果摊上偷来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映射出她那张圆圆的脸蛋。
  “为什么我长了一双妖精的耳朵?”“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微凉的风刮过街角,带走几片刚凋落的叶子,又是一个冬天的到来。
  月露内心充满恐惧地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拿起那把锋利的刀子就往自己的耳朵刮去。她没有哭,流出的红色全部都是血液,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沉寂的黑夜。她割下了自己的第一只耳朵,拿捏在手心,像是把玩心爱的玩具,然后抛弃,用尽全部力气去割自己的第二只也是最后一只耳朵。鲜血溅到墙角,把她的影子点缀得分外妖娆。她想,一个不幸的人应该要去制造比自己更不幸的人。她想,我马上就会做到,我有这个机会。

  选择
  苏远看见月露出现在楼下。那时候街上没有一个人,昏黄的路灯透支了活跃的精力,空气里流动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整条街就只有月露一个人的影子长长地伸向黑暗的前方。而苏远却满怀热情地破门而出准备和她说话。月露不动声色地站在灯下一动不动,一只手拿着刀隐藏在背后。可是没有人知道,就在苏远下楼梯的时候,还有一个矮小的人影也跟着跑下楼梯,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你昨天怎么没有来呢,我等了你好久。”苏远走出屋子,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对她说,“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不好,还有你的耳朵怎么不见了?”她放在背后的手无意地抖动了下,突然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背后藏着什么,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苏远开心地伸过手朝前迈出一步。“不要过来。”她尖叫着往后挪了挪,她说,“不是的,我不知道,但求你别靠近我。”苏远以为她在和自己开玩笑,所以他飞快地跑向了她,想给她一个拥抱,一个不是亲情而是爱情的拥抱。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月露惊慌的表情,而月露则像是被逼到绝路才露出那把尖刀。
  人类永远人类永远都不会是第二只流浪狗。鲜艳的血液在半空溅洒,昏黄的灯光把血照成白色,月露看到的竟然是白色。她看见那个被苏远拥抱过的女孩挡在了苏远的身前,而那把刀永远地刺进了女孩的胸膛。瘫倒在苏远怀里的女孩流着泪水,艰难地问他:“哥……她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姐姐吧……她很漂亮……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如果我有这个命的话,我下辈子也要做有妖精耳朵的孩子……因为……真的……很幸福。”苏远握紧女孩的双手,用眼泪代替一切的语言,支离破碎地表现了一颗心的破碎。他低头亲吻女孩的额头,很久也没有离开

  尾声:理解
  很多回忆都可以重来,唯独感情的伤痕无法弥补。一只生出来的妖精,我觉得更像是这个世界排斥出来的非常态因素,而我们应该做的也正是先理解下这个世界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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