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天空下着零星的小雨,我打了一把折叠式雨伞步行来到西门车站。西门车站停着去洗岩乡集市的公交车。洗岩乡集离县城大约15里路,2块车费,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路上不时有乡民上车。有的提着一尼龙口袋百合,有的背着一背笼沾满泥巴的百合。我问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瘦的老头:“你的百合是上集去卖吧?多少钱一斤?” “是的。讲不好,要看今天集上的行情。”他上车时提着一尼龙口袋百合,仿佛是带上来了一袋金子似的。 公交车在街口一停我就忙挤着下了车。没走几步我看见一个中年女商贩在买百合,生意好像已经讲成了。百合用网状的口袋装着,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辆三轮车的车厢里。 我走过去问女商贩:“一共有多少斤?多少钱一斤买的?” 女商贩瘦长脸薄嘴唇,从脚到头飞快地打量了我一下,嘴唇撇了撇:“一千多斤,十块五一斤。”说完就坐着拉百合的三轮车离开了。 除了被拉走的那车百合,旁边没瞧见人卖百合。我就沿着百合城的街道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可几百米长的街道上竟然没看见几个人卖百合。“我来迟了,还是来早了?号称百合城,怎么卖百合的人这么少?”我嘀咕。街道的另一头靠左手有一条泥巴路通向一个村寨,我的老朋友老唐就住在那村寨里。我正准备去村寨时,老唐刚好从泥巴路走到了街口。 “老唐,赶集来了。我正准备去你家呢!”我忙笑着打招呼。 “小万啊,今天怎么有空?有事吗?”老唐六十多了,说话时却仍然中气十足。 我走到他跟前,与他用力握了握手,说道:“我是买百合种来的。你家不是种百合吗?有没有种子卖的?我在外面买不放心啊。”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讲。我的种子早就种下地了。”他双手一摊,脸上显露出非常遗憾的表情。见我有些失望,又忙接着说道:“不过,我隔房老弟发家还有百合种子卖。你看,他不是来了吗?”顺着他指的方位看去,我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汉开着一辆三轮车朝这边奔来,最后在离我俩十来步远的地方三轮车停了下来。我俩大步走了过去。 “发家,这是我的朋友万老师,来买百合种。”老唐介绍道。 我看见车厢里装满了拳头大小的百合,就抢着问:“这些百合不错,卖吗?” “万老师,对不起,这车百合已经有人挂钩了。你要的话,要等两天。”他对我说,“走,去我家坐坐。我家就到那边。”说时他朝不远处的一栋楼房指了指。 他家的房屋是一栋两层式楼房,靠近大街。下面一层有一个百货商店,一个大客厅。客厅宽敞,容得下几十个人。客厅中摆着有几张牌桌,有十几个男女在打牌。正好有一桌缺人,老唐便过去坐下打牌。 “万老师,吃点早饭吧,我们边吃边谈。”唐发家对我说。我没吃早饭,有些饿了,就没有推辞。 “你百合多少钱一斤?” “一般都是卖12块。” “街那头一个生意客买了一千多斤百合,一斤只挂十块五呢!12块有点高了,你得让点价!” “这要看百合的品相。不是我吹,我的百合又大又白,最合适做种子!你要百合种子就得买品相好的嘛!” “12块确实太贵了,一斤肉也不过十一二块嘛!。你让点,一斤十一块怎么样?” “好吧。”他勉强答应了下来。 “你几时能给我送百合呢?” “要等雨停下来,我争取两三天之内给你送过去。送到哪里呢?” “我租的田土离县城就几里路。可能要麻烦你送到租给我田土的农户家里。” “那没问题。我的百合种在大河镇。百合用车子拖回来要经过县城,给你送百合顺路。”大河镇在来凰县,土地租价便宜,这几年龙岭县有很多人去那儿租地种百合。来凰县与龙岭县归属不同的省份。 “你手机号码是——?到时我好联系你。” 他告诉了我他的手机号码。我拨了过去。我俩都点了保存。 谈妥后,我饭也吃好了,便起身告辞。我走到老唐身后看他打了一会儿牌,等他们洗牌时乘机与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来。 坐公交车回去的路上,我安慰自己:唐发家的百合确实有点贵,但他毕竟是朋友老唐的叔伯弟兄,也算是半个熟人了。买熟人的得个放心。社会上在哄传,打药的百合种下去来年长势不好甚至生不出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