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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复原学会了审时度事，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奉迎上司。不久，他成了公司的主管之一，生活改善了，他没有奢侈地买车买房，他要把资金投注在事业上，要成立自己的公司，要拾起自己的专业，为自己开辟一条事业辉煌的路。 出自农村一直耳曛目染传统习俗的复原在男女关系上一直严于律已，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即时享乐的男人，曾经学生时代也暗恋过一个女生，但他视学习为重，未敢让那束情花绽开便扼杀心海，现在全力以赴挣钱时，恋爱成家倒又放在其次，关键是他还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 兰怨就是这时候进入公司的，刚毕业的她纯静、娴雅，像一束独特的光让复原有耳目一新之感，他想他的“影子”终究不辜负他地出现了。 工作上直接的接触让复原对兰怨呵护有加，兰怨对这个生活严谨、低调的男人渐渐有了情义，双方的情弦绷得紧紧的，一碰即出。 他们相爱了，真爱的色泽往往辐射身内身外，甚至人性。心与心触碰的感觉真奇妙，使他们周身都散发出神奇的光环。复原和兰怨工作生活中从来没有如此地积极向上，再苦再累遇到再大的挑战也是小菜一碟，他们浑身都是动力，那是爱的动力，他们要为将来建筑一个比较好的家。 这是年关公司的集体聚会，因为公司刚研发出一项新技术，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董事长江涛亲自主持了这次活动。正和复原站在一起的兰怨就是这时进入了江涛的视野。这片视野不知有多少女人驻入过，华丽的、高贵的……但他从没有见过像兰怨这样散发出各种花香气韵的女子。江涛同时也注意到她和复原过于亲昵的举止。他径直走过去。“汪总！”复原迎上去，兰怨含笑致意。“这位是……”“兰怨，我女朋友，一个部门的，来公司已有几个月了。”复原又特别强调道：“我们这个春节就要结婚了，希望你能为我们主持婚礼。”“我……祝贺你们！” 复原找个借口拉着兰怨离开。江涛看着兰怨轻盈的身子在复原的环搂下离开，酸味和火药味同时流溢出来，多年追逐女人的经验和财权作底气让他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不久，他把复原叫到办公室。“复原，你知道我非常器重你。公司准备在海口开个分公司，我想把开拓的事务交给你全权负责，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复原对这突如其来的美差有些不知所措。不但没有兴奋，还有莫名的忐忑。“谢谢你的赏识，可我准备结婚……”“是你的跑不了，还是工作重要，机票已订好，如果你不想和女友分离，你快把业务拓展开，我让她也过去。” 复原突然自嘲自己的过敏反应，她把江总的急任告诉了兰怨，她对这唐突的美差也流露出不安的情绪。“你放心，等那边稍有端倪，我就让你过去，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就暂忍分离吧。我们的感情难道就经不起这短暂的隔离吗？这正是考证我们感情的时候。” 兰怨觉得复原说得很对，她希望他们的爱花在冰雨下会更加娇艳。而很多感情就在不自觉地考证下暗自凋零。 同样出身农村，身上背负传统血脉的兰怨对感情一直存有天真的美幻色彩。她眼中的真爱是不受任何外界的拘禁的，而且应该坚固得承受住铜墙铁壁。她是那种轻易不动情，一旦认准爱上往往忠贞不渝的人，她认为只有外在条件均衡，精神和灵魂的对话才能产生真挚恒久的爱恋。她的感情特别细腻，感触特别灵敏，对复原她是一心一意的。而对于江涛，那种能力充足，感情上玩世不恭的姿态让她望而远之。如果她是鱼儿他就是飞鸟，不同的人生寻觅永不会产生交合的时候。 从江涛对她的留神中总感到这件事有苗头，可又不能阻止复原创业的转机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第二天兰怨送复原到机场，看飞机缓缓升腾半空，渐渐消隐，恍然消隐了的他们的情感，无名的怅然和抽疼浮上来。 那天临下班，江涛走了进来。“知道你心情不好，有复原的嘱托，我请你吃饭。”兰怨如入云雾中，复原这样说了吗？既不能拒绝又不敢问复原，怕他多心影响他的工作。只能想法周旋。 那顿饭，兰怨感受着江总对女性了如指掌般的细微关爱，让她有入圈套之感。兰怨终于在他侃侃而谈自己的业绩时插嘴问：“请问有工作上的吩咐吗？”“哦……下班时间不谈工作。”“既然这样，那我有事先告辞了。” 痴心遇凉风般，江涛对这个扫他兴的不轻易显露声色的女子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无论如何要得到她，这是他成功心理的得胜满足的重要法码。然而在以后的相遨中。兰怨总不失礼貌地以各种理由拒绝。这让长相不差，年轻有为将近四十岁的江涛有被轻视的挫败感，更激发了他骨子里征服的斗志。不就是复原那小子横在中间吗？我一定要把她的心夺回来。 江涛陆续给复原派过去人手，其中有一位漂亮的女孩意茹——他曾经的情人，他交给她的首要任务是想法和江涛接近并拍下照片，他要想法设法把复原的形象从兰怨心中抹掉。 兰怨靠回忆和复原的电话视频中打发着工作外的时光。她是典型的家居女。对外界的华灯异彩的人生隔岸观火般地观之远之。 她感到了复原的异常，电话有时欲言又止，视频中总有无言以对的感觉。她一度坚守的上锁的爱门有被盗的感觉。当每天送花的江涛把复原和女孩的照片夹在玫瑰中送到时，兰怨一直不愿正视的预感还是显露了。感情被摔入深不可测的山谷中。中午江涛的邀请她没有拒绝，看着她失神伤感的样子，江涛突然有怜惜掠过，他怕他要真的爱上这个女子。分手后马上去了旧日情人处。他认为人生快活的最大拌脚石就是动真情。 兰怨请假悄悄去了海口。她感受着和复原在一起的真。还是不敢相信他情感的变迁。她要前去证实事实。如果他是一时的冲动，她能原谅他。她不想拉断那么真实的感情线团，在风雨腐蚀中断开是难免的，只要能结上，也许这样更加固彼此的珍惜。 复原看到兰怨惊喜不已，那份真让兰怨暖暖的，但随机露出的不安的内疚让兰怨的心揪起来，他们先前的亲密快乐仍在继续。兰怨和他在一起的厚重感也一如既往，但照片的阴影还是让兰怨在临走前从包里拿了出来，复原大惊失色，他本想让这事屏蔽并不留痕迹地悄然而去，但没想到已被人偷拍送给了兰怨。“原谅我，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一定有人故意拆散我们，你应该相信我的感情。” 每个人心中都有过滤器，都能筛漏出真假美丑，只不过有时是一时的困惑和不解，或者外物罩住了眼睛，兰怨猜出了八九，但为了复原的前途和不必要的冲突，她终究没说什么。“我相信你，你不要有负罪感，好好工作。” 真爱总在丑面前显出无以伦比的美，复原看着兰怨沉静的对他犹如宽恕孩子的祥和的脸，红尘相伴他还何求？“我以后一定警戒自己，护紧忠实，谁给你的照片？”“不知道，在我门缝里塞着。”兰怨犹豫后终究没有告诉他真相。送走兰怨后，复原前思后想，还是问了意茹来此的详情，她的慌乱和故意隐藏的词不达意让复原尽收眼底，她是江涛派来的这一点绝对没错，难道这和兰怨有关系？可现在他羽翼未丰满，还不能独立起飞，他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何况人际圈还没有完全打开，如果辞职，一切又都是零点。他又怎么好好爱兰怨？怎么和他抗衡？他唯一的缓计就是和他周旋。可兰怨呢？江涛不可能不靠近她，如果她的爱动摇，她会倾向江涛；如果她的爱足够坚实，江涛的耐力到极限不可能不采用极端的手段，两者兰怨都将会受到极大的伤害。思前想后，他想让兰怨辞职，然后秘密结婚，兰怨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兰怨还没把辞职书正式上交，江涛的警告已到：“你如果离开公司，我马上解骋江涛，我能让这儿的公司都不骋任你们，你信不信？” 兰怨所能做的只能还是和江涛周旋，心中的哀戚时时随泪浸濡，她能感受自身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她能自我保护的就是在情感流空走投无路时安全撤退，人生的路不可能永远被堵死，也许一切会有转机的柳暗花明。 江涛再约兰怨时，兰怨不再一味地拒绝，她会试图想从思想上给他些许点示，她常给他讲些动人的真情故事，说些感情不是建筑在钱权上的施计用巧，而是日常生活中的真心关爱。只有真心才能激发幸福的爱意…… 复杂的心绪让复原和兰怨不知觉地慢慢地疏离。先前的亲密的爱恋在时间和现实的冲刷中有显扭曲变形。情感渺渺无际处，难以触摸真实的面容。 复原在海口的公司方面的地位渐渐巩固并为公司带来大的收益，江涛不能轻易丢弃这枚棋子了，何况他和兰怨的关系已显僵硬，但他和兰怨的关系似乎没有过多的进展。江涛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力不从心过。她的心飘离得让人得以捉摸。对他一直是不热不冷。这与那些为他争风吃醋，卖弄风騒的女子相比像磁场紧紧粘贴着他，他发现他是真的一点点爱上了她。但兰怨清楚她只是他生活中的一个点，最完美的佳事就是把她娶到家，他仍在众多漂亮女子的花枝招展里流连忘返。有一天对她厌烦了，再遇到心动的女子了。他会理性地绝情地弃她而去，留给她陪葬的青春和阴霉的生活。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她只需要一瓢水，她只想找个能给她一瓢水的男人，平平淡淡，清清白白地过完一生。 时间急流勇进着，复原和兰怨早已断了来往。一直在海口发展的他跳糟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也慢慢地站稳了脚，事业的成就是以爱作垫脚石，用疼痛的心托起来的。他是把最初最纯最美的那份感情毫无保留地给了兰怨，他是真的不愿再忘我地投入一次了，心灵波动中内疚和亏欠的嬗变甚至让她没有勇气给她打个问候的电话。 兰怨仍是不咸不淡地和江涛拉扯着，他骨子里的自私和唯我独尊的特性会不知觉地显露出来。她只想就这样自我保护着守住这份不错的工作，多积攒些钱，为自己将来留些资本，如果可能，回家乡开个小店不紧不慢地过日子她就很知足了。 江涛这个漂泊的浪子终于下定决心向兰怨求婚了，得到的仍是无心迹流露的淡淡，这唐突刺痛了江涛，他怒吼道：“你能不能在我面前笑或哭或怒一次！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我信奉单身主义，目前还没想过结婚，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是怎样的拒绝方法，江涛几年来一点都没有得到这个女子，她一直同他玩马拉松，他感到很失败，如果减少些失败感，那就是分离让感情风化。 后来，江涛在和一个有名望的女儿的逢场作戏中出了意外，那女人怀了孕非要他负责任，在双方家人的紧逼下他们闪电地订婚并结了婚。兰怨在家乡的小城开了个店。她和复原能跨跃心里的门槛直到一起吗？四季仍在交替轮回，又是一个季节转换的开始。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