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停下来,我开始往地上卸砖头。
嗯,我是谁?我是雷锋。校长,您不认识我了。我同校长打着哈哈。
校长一脸迷茫。
校长说,我不认识你。
我不再搭理校长,继续往地上卸砖头。砖头卸完卸水泥,卸完水泥,卸沙子。然后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把沙子摊开,把水泥撒上,一遍一遍地翻着,翻出一股股小小的烟尘来。我很高兴,我忙得不亦乐夫。额头上冒汗我也不管。忙完这一切我就去井边压水。
我走过校长身边时,校长一下子拉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你?
我对校长说,您认识不认识,我都是您的学生。
校长好像不理解我的话意思。我说校长哎,您是一校之长,想当年,多少人仰慕您,这么简单的道理您就不懂?可校长还是木木地说:你别干了,我可没让您干!
我撇开校长的手,干得更欢了。我提水的小碎步,迈得飞快,把水浇上,铁锨上下翻飞,三下五除二,就把灰和好了。然后我就把墙根清理一下,开始挂线垒墙。
这时校长忽然冲上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瓦刀,狠狠地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说:我可没请你。告诉你,我没有工钱给你!校长满脸涨得通红,目光直视着我,仿佛在看着一个天外来物。
我说,我不要工钱。
校长说,鬼才信。这年头傻子才不要钱。
我发现无法同校长沟通,就低着头抓紧忙活,瓦刀敲得当当响,清脆的声音在小院上空回荡,如同弹奏着一曲优美的瓦工曲。
校长气哼哼地走了。
一辆警车嗷嗷叫着驶过来,跳下来两位警察,瞪着大眼急问校长:强盗呢?
校长一指忙碌的我。
警察看看我看看校长,紧绷着的面容松弛下来,仿佛看到一个虎头蛇尾故事一样泄劲,最后对校长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走了。校长在警察身后骂:人心不古,如今警匪都一家了。说罢气呼呼地钻进屋里,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校长死了。人们发现校长的时候,校长已把墙上的豁口重新推开。校长软软地倒在墙边。一段本该整齐的院墙,中间却开着一个大豁口,看上去样子极不协调,像一张大开着的嘴巴,仿佛在向每个路人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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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