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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文君传

散文
时间:2011-10-25 10:19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把酒西门点击:
        

  1、相见
  
  疏松的云髻,柔软的袍服,玉盘的珍馐,盈门的宾朋。我不知道生在富可敌国的卓王孙之家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注定的悲哀。但我知道,我的父亲,那个俗气的却非常富有的卓王孙是非常爱我的。他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给我铺设了一条他理想中的道路,读书、习女红、嫁给有钱人……
  也许我的生命之花就应该这样慢慢的凋零,也许我也应该像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相夫教子,为人类的种族的繁衍做出自己的贡献,然后让一抔黄土掩埋这具逐渐失去光泽和美丽的躯体。
  可是,你走来了。你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走进了我生命的轨迹。
  相如,你还记得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吗?

  2、波澜

  从我有记忆开始,似乎我们家的客厅里永远都是这样的景象:高朋满座,笑语欢歌。来自天南海北的士子官绅高谈阔论、推杯换盏,然后留下无尽的黑暗陆续离去。我厌恶这样的场合,也从来不曾在这样的场合中露面。因为我是新寡的未亡人。虽然我的所谓的丈夫我连一面都没有见到,可是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却把我们这样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素不相识生命个体拴在了一起。他病逝了,我成了望门寡。
  正是你到来的消息让我死水一样的心起了波澜。一个名动天下的才子,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我执拗的父亲呀,怎么也不允许我走出那道并不存在的门,难道他预感到了什么?可是躲在屏风后面的一瞥,已经注定了一个悲剧不可避免的发生。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父亲终于同意我躲在屏风后面看你一眼。那一眼,我感觉就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3、甜蜜
  
  绣楼独立,临窗无语,琴声如诉,轻歌如泣。可是那泪中的甜蜜谁人能知?
  一张机,春风无力恨无期。绣楼独望路漫漫,青笛徐吹鸟不依。
  那是一个多么难忍的不眠之夜,你的睿智的额角依然闪烁着耀人的光辉,在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是你的双眼吗?你清朗的声音还回响在我的耳畔,那飘忽的裳裙翩然如仙。
  二张机,鸿雁鱼腹难传书。画屏纨扇萤入梦,西楼远眺意唏嘘。
  无法入眠的难道仅仅是我文君一人吗?你在俗不可耐的卓王孙家中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难道仅仅是为了一餐美食、一杯琼饮?没有人理解你,可是只有我明白你同样有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卓王孙家的文君虽然长在深闺,可是提亲的媒人已经挤破了那两扇厚重的朱门。
  三张机,星汉寥落晨星稀。盈盈一水断君路,默默情牵不得语。
  晨曦刚刚扯下朦胧的纱衣,侍女们还在床上梦呓,我就来到了那间你曾经带过的客厅,我不相信你来此一场,竟然留不下片言只语。终于,我在茶杯的托碗中找到了一封短简,那寥寥几笔的蝇头小字竟让我喜极而泣!
  四张机,月清花影白沙堤。执手泪眼离不去,妾心磐石永不移。
  如果说你的话语渗透着生命的张力,那么我就一定是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心仪。在你握住我颤抖的双手的刹那,相如呀,我的相公。我的心已经完全融化,流淌成了潺潺的小溪。
  五张机,扁舟一叶何所依?
  相如呀,你可知道私奔意味着什么?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的愤怒、母亲的哭泣,以及邻里乡亲的交头接耳。从此,高贵的卓文君将不复存在,一个人人可以评论的女人将取代她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可是,为了你……
  六张机,漂泊流离无归期。
  七张机,结庐种豆锦城西。
  八张机,粉面蒙尘椽难笔。
  九张机,麻缁绨褐赖纤指。都赋不成人罕至,良人徘徊意踯躅。
  
  4、秘密
  
  红袖添香,文君当垆。多少人为此慨叹千年惋惜不已。可是相如呀,我从来就没有怨你,当垆卖酒我愿意,因为在旁边陪伴的有你——我的夫婿。我们离不开钱,因此我们屈尊经营酒肆,可是我们不需要很多钱,因此每天早早关门,唯一在你的身边,听你给我读先秦诸子,读诗经,读你刚刚完成的《文君赋》。
  也许后人会谈起我们,谈起我们这段不寻常的经历,可是,他们不会知道,其实,我的父亲并不是那么无情无义。在得知我婚后生活拮据时,他曾经悄悄派人来传话,答应给我们富足的生活。可是我抛弃了,抛弃的义无反顾。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我实在无法容忍一个富贵起来的司马相如,一个花天酒地、妻妾成群的丈夫那不是我心中的相如。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我的相如。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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