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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兄弟

时间:2012-07-22 12:21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诗梦志敏点击:
        

  总有一些人在创造历史,总有一些人在改变世界,他们,而不是他,也不是你,是一个群体,一个可以鲸吞蚕食,可大可小的群体。他们举袖如云,平时挥汗如雨,他们有个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名字——农民工。
  
  走进都市,我们会惊羡于巍然的高楼错落有致,宽畅的柏油大道四通八达,我们会聚在酒桌边热情洋溢地讨论一些与此有关的重量级人物,赞美他指点江山,大刀阔斧,我们常常对着一句开幕词大呼小叫,奔走相告,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舞台上的劳动者,是的,就是农民工,他们有着与尘土相表里的名字。他们才是这个城市实实在在的创造者。
  
  农民工,这个不雅的乳名仿佛根深蒂固,就像我们村里叫狗蛋、根儿、花儿、叶儿一样,有人会从小喊到你大,从大喊到你老。农民,祖祖辈辈与黄天厚土结下了不解之缘,像你眼中的乡村一样朴素,有时像泥土,灰眉土脸,泥土是农村落后的象征,一身泥土的人一旦走到都市,总会被人斜视,瞧不起。你猛不丁就会听到有人在背后笑话你“土包子、乡巴老、泥脚子”。作为农民,只能无奈地摇头,也许心里在想,谁让咱不是城里人呢。他们是土地的守护者、信仰者,可以给土地爷下跪,可以为了一把收成从几十里外挑水。他们的子弟,不论将来多么有出息,也很少有人会忘本,至少,心里有着土地,像有着爹娘一样充满尊敬与关爱。我想,商人也好、仕者也罢,对土地总要心怀感激,那就会联想到农民,他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也应当倍受尊敬。他们本身是农民,走进城市劳动打工时,才外延成农民工。就像是一棵树的根与叶,他们总有着自己的天空与土地。
  
  春天下种后,男性农民卸去春忙,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事交待完毕,便三五结伴同行外出打工。最好是近些,田里工地两不忘,早晨去工地时路过自家的那片苗,看上一看,心里就有了黄昏的盘算,一小会儿,一小会也也足够了,因为每天日落前总会有一段美丽的黄昏。在农民工看来,一天当中,最美丽的不是充满晨曦的清晨,他们不需要有希望,每天当曙光探头时,他们就得匆促地赶往工地,开始一天汗水的淋漓,只有太阳收工时,他们才可以收工,所以黄昏是最美丽的时刻,是农民工的早晨,是希望,他们看到黄昏就像看到秋天一样实在、可靠,即便带着一身的疲惫,在夜幕重重地垂下来前,为秋天的隆重再干些零碎怕什么。他们也许就走得很远,有时会跨过长江黄河,南北流窜。从来没有旅游的轻松,只是匆匆的步行,走一段很长的路,或者左拐右拐,再上再下。不论多远,农民工总是扛一卷破破烂烂的行礼,穿一身褪色的更年旧衣,走进陌生的与自己身份格格不入的都市,不是体验生活,他们匆匆找一家建筑公司落脚,只要有吃有住就成,此后便投入了漫长的城市建设。
  
  我很容易想到儿时,父亲领着我进城购物,总会看见沿途的农民工,他们各个黑呛着脸,那是炎炎烈日施暴的痕迹,还有尘埃的眷恋与光顾,显得很丑很涩,像个即将烂掉的果子。即便一表人才又怎样,就像被夜色覆盖的红花绿树,一样黑,黑到只剩下轮廓,让你去猜测。你望着他们粗大的手脚,低矮的个头,一身黑底子布衣满是泥点子,衣角上卷,一副被弃之于野的荒草的样子。父亲却总让我看上一会儿,然后作总结:“如果不好好学习,你将来和他们一样。”我怕,打心眼里怕,说不清原因,却催促父亲快走,像要忘掉一片苦恼的记忆。虽然走出很远了,我还不由已地回头张望,他们还在推动沉重的机器,喘息未定,两行热泪兀自光临我的面颊。
  
  背井离乡,对于农民工来说,像吃着母亲烙下的面饼,虽说烫手烫手的却有甜头。农民工谈不上幸与不幸。他们,很简单。永远一个装束,永远一张面孔。如果赶上夏季三伏天,农民工便省了穿上衣,裸着个黝黑的胸脯,强健的肌肉有弹性地鼓起、松弛。仿佛也知晓一种音律,正在与劳动默契。
  
  生活也很简单,用我们的眼睛准确地去定位,应当是枯燥与平凡。他们住的房子叫工棚,过去,是用茅草木棍搭就而成,床也方便,没有可能去挑三拣四,中式的,西式的,高密度的,木质的,几条木板纵向一排,下面撑几块砖头,上面就可以放铺盖睡觉了。如果有的年轻人曾经在父母身边养尊处优,一时苦恼,便可以这样想,这多好,睡的是纯木板床,城里一般家庭,也就睡个高密度的。这样自慰,倒也优哉游哉。夏天,里面太燥热,索性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睡在寂静的清风里,人声杂乱的过道里。对于他们,这是一件很自然不过的事,像列车车厢里的怠倦者,在困乏之时,穿着时装横七竖八地睡在车厢的过道里一样随意。现在倒不再走老路,青一色的军绿帐蓬,一个个列阵似的摆开,有时在马路两边安营扎寨,有时在半坡上撑开。走过去,恍若来到了前线浩荡的军营,蔚为壮观。帐蓬,是一句需要思考的话,它们要告诉我们城市建设在加快,在规模化。有几次,我很感兴趣,掀起门帘跨过去和他们攀谈,看到里面仿佛没有你落脚的地方,四周绕一圈床铺,床铺上,除了散发着汗味与霉气的铺盖外,还堆砌着别的东西,大碗大盘子,几件泥土染就的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远行背包……但没有发现枕头,也许就是那个沉甸甸的包吧,精简实用,一箭双雕。中间只剩下一块不大的空间,但也不是闲置无用,成了脸盆、香皂和露着指头的破鞋的用武之地。你也不能随意抬头,顶上拉几条铁丝、电线,就像蛇一样缠绵在架子上,挂下灯泡,甚至垂挂着袜子、帽子,这是他们的休憩地空间,弹丸之地。杂乱、朴素已成为习惯,在农民工印象中没有高级宾馆的概念,只不过,今天的住宿比家里更简单一些。就像莲蓬对待泥土的态度。农民工对泥土的生活并不厌倦。既来之,则安之,阳光写在脸上,他们总是笑眯眯地进,笑眯眯地出,让路人很是怀疑农民工的乐观。不过,夏天住在帐蓬里倒也舒坦,夜风习习,不怕它闯进来,卷起粘渍的汗,来自大自然的按摩师,正轻松地为农民工按摩,让他们睡去,带走一身的疲倦。不好的是,一旦遇上狂风作祟,帐蓬就战战兢兢,“呼啪,呼啪”抖到天明,这不是摇篮,没有那种美好的感觉,遑论舒服,农民工被摇得一夜无眠。
  
  不像农村,城内在风雨中才变得安静,晨曦刚睁开惺忪的眉眼,城市还没有从阳光里站起来,只是有些角落仰起了头,继而仰起身子坐着。城市,这位姑娘用阳光亮晶晶地抹在脸上,脸颊发亮,又把朝霞扑面轻点,她很快就美了。美丽了才出来见人。可是农民工往往看不到“城市姑娘”的洋气,他们早已在简单而重复的动作中体会着艰辛。钢筋铁骨般的手指扭弯了指头粗细的金属。还是太阳和他们最好,一铺一铺地送过去,送给他们手中的金属,暗示农民工,手里可是金子,对待生活要多用一点力,这些金子才会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此时,农民工的脸也是亮的,偶尔红着,对于阳光,给予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农民工出来了,站在阳光下,有些人还在犹豫,怕伤了自己的脸面。即便出来,女士们也会把脸躲在大檐帽下,男同志对着灰色的地面凝思,像不认识太阳这位老哥一样。农民工很朴实,向来就是笑着望那金色的太阳,像很尊重它似的,亲密地与阳光握手,与阳光脸贴着脸。只有太阳没有把农民工当机器看,他们是在为太阳表演,或许还有“城市姑娘”正在耐心地望着他们要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农民工有力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抡起锤子的姿势,“当——当——”,对于农民工来说,他们喜欢以钢克钢,或许只是生活所迫。与城里人相比,农民工显得很成熟,有时竟与苍老分不清界线,总是像倔强的红高梁挺起脊梁,一把水一把汗地付出劳动,等待收获。劳动就是劳动,很少有劳动之外的言谈苟笑,很专心,很卖力,看不出谁想苟且偷安,钻个空档。这也许就是农民工的扎实与勤劳吧。他们也有受乏吃力的时候,常常咧着嘴,露出蜡黄的牙齿,不时用袖口抹去挂帘似的汗珠。默默地承受着石头瓦块的考验,也许农民工心里却在想,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然后,看看太阳的高度,自言自语道,亲爱的,怎么还不落山呢。
  
  父亲当过农民工,所以我提到他们倍感亲切。父亲常对我讲,那时一旦受乏了,他就想,我娃上学还等着钱呢。他想我花着他的钱拿了满分,上了名牌大学。每每想到这里就来劲儿,望望太阳,笑着劳动,一锤下去比一锤重。有时,工作很危险。劳动从地面开始,总要上升很大一个高度。十几层的高楼,他们从里忙到外,危险有时离他们很近,那是农民工的前线,潜伏的战士需要匍匐前进,哪怕工作的路途只是几根钢管,向下一望,头晕目眩,岌岌可危,农民工也得屏着呼吸走过去,手里在一下一下地完成活计,心里却想,小心啊,家人等我和他们团圆呢。于是,禁不住偷偷窃笑,竟忘记了危险。这也是从父亲那里得知的。原来,孩子的前程、家人,就是他们心中的又一轮太阳,与头顶的一样有温度。第二天,阳光照样升起来,把光明举在他们头顶,把夜踏在脚下。准确地说,只有在黄昏他们才能发现更多的美丽,美丽的城市、美妙的姑娘都赶着回家,自己也该休息了,这时,便可以放松地向外望一望,他们最爱黄昏不假,但是,只要有太阳的时间,他们都爱。能精精神神劳动就好,总比瘫痪在家里强。这就是农民工的生存原则。
  
  作为农民工的儿子,我很会理解农民工。在我眼中,农民工闪烁着民族魂,炎黄子孙就是凭着爱家乡,爱土地,爱儿女的精神,一步步开拓,默默地走出去,又走回来的。
  
  儿时,我就盼深秋的到来,因为父亲会在脉脉秋阳踏着金色地麦浪归来。记得那时,父亲远道回来,大大小小的包里装满了我们企盼的美食。我们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甜甜地望着父亲。父亲也望着我们合不拢嘴地笑,像永恒的阳光一样灿烂。父亲是我们的太阳,我们也是父亲的太阳。
  
  回来了,父亲就和所有农民工一样,挥舞镰刀又上演了农民的本行。在流金的夕阳里,山似的拱着脊背,放倒一片片熟透了的秋色,夕阳也倒了,倒在父亲的汗水里,倒在锋利的、弯弯的岁月里。然后,父亲就“哼哧哼哧”地把一年的收获都背回家,一年的殷实就归仓了。父亲的仓库里,还屯积着对我们全家的爱。我想,这也是所以农民工共同的收获。
  
  不论生活多么富裕,但我始终没有忘记。吃穿离不开农民与土地,居住离不开农民与土地,华夏子孙,虽然每个人学识不同,贫富各异,却同根同源,来自中华大地。所以,请允许我亲切地管他们叫“农民工兄弟”。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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