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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头
时间:2012-01-11 10:47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金刚点击:次
“豆腐!!豆腐!!”一声声响亮的吆喝打破了小村的寂静,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手里拎着瓢的,拿着碗的,站在自家门前等着买老姜头的豆腐。晨曦中老姜头推着三轮车蹒跚走来,头上一顶小白帽,腰中缠着白围裙,笑微微的脸上皱纹堆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烁烁放光。如今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姜头还是那么硬朗。豆腐车在李婶家门口停下,在车上抽出一根尺八长的木头,支好车子,掀起盖在豆腐上的白布,雪白的豆腐冒着热气,像蘑菇云似的上腾。老姜头用刀割下一块又鲜又嫩的豆腐装进李婶的瓢里,说“他婶子豆腐钱不用着急还我,你家还有念书的,用钱地方多着呢,我不急”“那咋好意思呢,都好长时间了”李婶一手端瓢,一手从裤兜里摸了半天,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两元钱递给老姜头“给,这回是现钱”“什么钱不钱的,都是乡里乡亲的,没钱就不能吃豆腐啦!”老姜头揣起钱打趣的说,然后又推起豆腐车奔下一家大门口去了。
老姜头是关里人,残疾哥哥领着五岁的他一路讨饭来到东北,来到这个小山沟。那时(四十年代)小山沟里只有十几户人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景象,仿佛日军刚刚来过似的,家家大门紧闭,一连扣了几家的门都没回音。他们几天没吃东西饿得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一家大门前的石阶上休息,等着屋里的主人出来,好讨口吃的。天渐渐地黑了,起风了,下雪了,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肆虐,像鬼哭狼嚎似的围着他们。哥哥把弟弟紧紧地搂在怀中,瑟缩着失去了知觉,黑白无常出现了,抖动着铁链哗啦啦作响,捉走了哥哥的灵魂,可哥哥依旧紧紧地,紧紧地将弟弟搂在怀里。
第二天,善良的屋主人救了他,帮着把残疾哥哥僵硬的躯体埋在山坳里。从此,这十几户都成了他的家,今天李家吃一口,明天马家住一宿。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体格健壮,而且跟五爷爷学会了做豆腐,起早贪黑的帮五爷爷干活,五爷爷一高兴把小女儿给了他。解放后五爷爷仙逝了,五爷爷是微笑着走的,因为中国胜利了,穷人解放了,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这是五爷爷生前的盼望,你说能不高兴吗?
如今老姜头已是儿孙满堂,但他并不急着享受天伦之乐,而是像往常一样做着他的老本行,用他辛苦挣来的钱救助很多有困难的人。孝顺的儿女劝他关掉豆腐坊,倔强的老姜头气愤地说“关了,乡亲们去哪买豆腐啊!就是我干不动了,我死了,豆腐坊也不能关”老姜头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看着屋里的八个儿女“将来豆腐坊你们必须承传下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这里的老少爷们,姜家豆腐坊也不能关闭”“爹!”“别说了!否则你们就不是我姜家的儿女”说完老姜头气哼哼地出去了。
村里的五保户刘奶奶得了白内障,无儿无女没人照顾,每年靠那点低保金生活,困难至极。老姜头每次买豆腐回来都留一块,自己没工夫就让小女儿送去,“问问你刘奶奶有什么活没,帮她干干”“知道哇!你都说多少回了”小女儿不耐烦地答应着,拎着豆腐向刘奶奶家走去,“这丫头”老姜头看着小女儿走路震得颤颤巍巍的小羊角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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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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