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舍,那是乡下常见的红砖红瓦,粉白了墙面的大梁屋,简洁中显着利落,近人亲切,与自然的相容恰到了好处。门前是大片方形的池塘,冒出田田的荷钱,探出脑袋,在风里颠摇。然而,走出门相迎的不是主人,是三只貌若无异的狗,猜应是一胎所生。见有生人靠近主人的房舍,便恶狠狠的叫,像要扑过来,步步逼近,我没退。它们三个互相壮胆似的吠着,我扬手惊吓其中的一个,另两个也像受了惊吓似的,跑的更欢,跑了一段,似觉不妥,又回来接着吠。我们就那么僵着。我想若是我退了,它们定会撒欢般胆大,小视我为它们的猎物。于是,我借一捅即破的镇定自若对峙着。 吠的久了,似乎它们也不再抱有希望。也只是意思性的吠着,表示自己碍于面子的坚守。我懂了它们的意思,就只睹它们的谐趣,免于刺激。一只有些固执,还待在我旁边吠;一只前腿立着,后腚坐在地上,一会看看湖面跃起的鱼,一会凝神不远处驶过的货车,吠着几声,有些很不专心;一只干脆跑到屋里转悠,偶或传出吠声,像表示对友伴的支持,又像吠叫就是狗的性格。 主人回来了,应是听烦了狗的叫声。不耐烦地朝狗痛斥了一番,它们受了委屈似的,悻悻然退到一旁。又若无其事的跑到我的腿边,嗅嗅鞋子,摇摇自己的尾巴表示友好。 为了体现人的宽容大度,我挨个摸摸它们的脑袋,夸耀这个“执拗”、那个“粗心”、还有一个“随性”。它们也示意满足和兴奋。 三只狗的热情,与前后态度转变之大的诙谐,让我想起它们祖上身负的恶名:鸡鸣狗盗、狗心狼肺。总之,臭名昭著,恶贯满盈。 幸而狗有作为宠物的特殊地位,不然早已与受到歧视的其它动物一样,到了犯愁种族濒危的境况。当我们对动物的偏见变得弱化退去,生态的文明就又恢复了它原有的一份真实。 四月二十八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