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世上所有的母亲!
—题记
结婚后,妻的勤劳在我家大放异彩,鸡鸭鹅成群,只只水灵,圈里的猪,头头肥壮。在女儿四岁那年,我家的散养鸡发展有50只左右,鸡群里那只傲然的大公鸡,膘肥体壮,与众不同,格外引人注目。就因为这只大公鸡,我家鸡蛋每年春、夏两个季节都被村里妇女纷纷换去做种蛋,这使妻常常引以为自豪。
我家的大公鸡在屯里出名,高大、凶猛、厉害。它象狗一样能做到看家护院的本领,屯里无论大人和小孩都有些惧怕它,尤其惧怕它那张铁钩一样的鹰嘴。一旦有谁家的公鸡接近我家母鸡,它非得追赶着那只公鸡,把它摁在地上啄个满地鸡毛方肯罢休。
但好景不长,令妻发愁发怒的事来了。
妻从学校下班归来,见女儿脸被公鸡鹐破皮,一阵伤心和怜悯之后,倔强的妻拎起铁烧火棍走出屋,直奔向大门口南侧那片空地,这片空地洼且有柳树毛子(生产队年代的大粪坑遗址,是我家散养的鸡们经常栖息的宝地)。妻朝大公鸡冲去,大公鸡见状挓挲开双翅,脖子上的羽毛象要开河时的冰凌一片片都竖立起来,拉开架式要与妻进行搏斗。妻只几烧火棍就将大公鸡打得满地鸡毛,边打边说:“看你还敢不敢鹐人了。”大公鸡见妻来真格的了,又斗不过妻,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落荒逃窜。妻房前屋后地撵,任凭汗水顺脸直流。无奈,两条腿撵带膀儿的公鸡谈何容易,只几圈下来,妻已满头大汗,连气带累地坐在大门口直喘粗气,咬牙切齿地向大公鸡跑远的方向喊:“该死的大公鸡,你若再敢鹐人,我非杀了你不可。”
晚上,我下班回来听说此事,就埋怨妻上次我的同事来家里就应该杀了大公鸡招待客人,可妻说啥也没舍得,只好打发人到后屯安家窝堡买肉买菜。
几天里,妻喂鸡时,大公鸡都似懂人性似的远远地躲着不敢近前,只是昂首挺胸地直往鸡槽这边观望,妻几次举起手里的烧火棍呵斥:“该死的大公鸡,非饿你几天不可,看你还敢不敢鹐人了。”
自此,母亲哄孙女也格外加大公鸡的小心。
站在土坑上边的母亲和李二小他妈见状飞快地跑过来,边跑边吆喝:“该死的大公鸡,还不快滚开,大公鸡……”
母亲还没赶到跟前,大公鸡一窜半米来高,鹐向女儿的脸部。女儿用手捂着脸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母亲拣起地上的一枝干树棍,拼力向大公鸡打去。大公鸡见势不妙,飞也似地钻进柳树毛子里。母亲抱起孙女,一看吓了一跳,女儿捂着右眼的手指缝往出淌血。原来,大公鸡把女儿右眼皮鹐破了。这家伙一点儿也不客气,净往人关键的地方鹐。
当妻下班到家,女儿仍在委屈地嘤嘤啼哭。妻见状不由勃然大怒,拎起烧火棍冲出屋,疯了似地向大门口那趟柳树毛子奔去。这时正赶我骑着摩托车下班归来,“快来,帮我打死大公鸡,差点儿没把闺女眼睛鹐瞎。”妻喊我快下来帮忙,于是,我下了摩托车直奔已被惊动的大公鸡。大公鸡惊恐地站在柳树毛边,见妻子和我怒气冲冲向它奔去,快到跟前的时候,它猛转身一声长鸣,飞也似地向远处窜去。我拽起一棵向日葵杆子和妻房前屋后拼命撵了不知多少圈,跑累了的大公鸡才被妻一烧火棍打趴在地,妻上前又是几下子,大公鸡的腿和翅膀当即被打断,趴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来,妻拎着大公鸡喘着粗气进了屋。
只听几声水缸沿磨刀的“嚯嚯”声,当我赶到外屋时,大公鸡的脑袋已被妻用菜刀剁了下来,身子在柴禾堆扑腾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我惊讶了,向来胆儿小得连看杀鸡都不敢的妻,今天居然亲手杀了这只膘肥体壮的大公鸡。
从此,妻不再养公鸡,只要孵出的公鸡尚未到分量,妻便把它杀掉吃肉。直至后来举家迁进城里,无法再养鸡了。
由此,我常想,对儿女来说,母亲是何等的情深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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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