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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之恋

时间:2011-10-09 23:2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孤兰生幽谷点击:
        

  不管何时何地,谁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  ——题记

  今年春天,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同姓同乡网友,向我打听王姓祖辈的事。他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先生,正竭尽全力修家谱,以期实现凝聚同族情怀,努力把根留住的夙愿。他希望我能帮助他,给他提供一些资料或线索,过些时候,还会亲自回乡访问老辈,搜集资料。
  对那位先生的诚恳请求,我则不以为然。我知道自古以来只有男人的名字才有资格上家谱,我们女人从来都沾不上边的。对此,我丝毫不感兴趣,对他的举动也不屑一顾。于是,我对他说:“抱歉,我难以给你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对你的行为也很费解。有这精力修那古董,还不如写本小说给自己和孩子看看。现在,四海为家的人数不胜数,还有多少人会在乎这个?”
  那位先生对我的冷漠态度颇为失望,发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叹,我也深有同感。直到前些时候,我耳闻目睹了几件小事,才深深理解那位先生的举动,也为自己的浅薄无知而惭愧不安。
  上个月在外地工作的两个弟弟回乡探望父母。他们很久以前,就远离家乡,在外地成家立业。生活习惯早已随着当地的媳妇而溶入当地的环境。常回家看看对他们来说是奢望,尽管也常想回乡看看,但终因路途的遥远,以及事务的繁杂而未能成行。这次因为父亲生病,弟兄俩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跟单位请了假,开车回乡探亲。他们先在我生活的小城停留,然后,带上我们一家一同前往父母家。
  夕阳下,晚风中,车在乡村公路上缓缓前行。车内童安格的《把根留住》的音乐在深情流泄,车窗外优美的田园风光慢慢向后退去。小弟边开车,边不停地对着车窗外惊叫:“看哪,人们在种棉花,远处那碧绿一片的是桑树吧,水田里绿油油是秧苗吧……”大弟也频频附和,还不时津津乐道地说起自己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去拾棉桃,摘桑椹,偷瓜吃的趣事。还回忆起他上高中时,星期天都回家帮母亲去地里干活的情景。那时的生活,可真是快乐而辛苦。一晃多少年过去了,那些遥远的事情都成了久远的记忆。
  看着两个弟弟沉浸在对家乡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对往事的回忆中,我也深受感染。尽管他们在外打拼多年,身居都市,享受着优厚的生活条件,但对于家乡的眷恋丝毫未曾减退。一踏入家乡的土地,那暗藏于心底的恋乡情结好似堵塞的泉眼被突然揭开而肆意横流。
  车到家乡小镇时,小弟急切地说:“早想吃家乡的豆腐和猪头肉了。”于是,我们下车寻了一家老牌子的店铺买了家乡风味,顺便再去小镇各处看看。多年未曾回来,小镇早已物是人非。我们一行准备去寻访当初就读的小学,虽然面前的一切显得有些陌生,但依稀记得去学校的路。走着走着,远处几座现代化的教学楼猛然印入眼帘。走到学校门前,发现校名不知何时竟改成了“肇基小学”。诧异间,门卫热心地告诉我们,这“肇基”是台湾知名人士郝伯村父亲的名字。去年九十三岁高龄的郝伯村从台湾回乡探亲,捐助了三千多万给家乡的小学。学校因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校名也改成了他父亲的名字,为的是表达他对家乡的深深眷恋,更是提醒人们不忘本,不忘根。是啊,改革开放以后,海峡两岸的同胞联系近了,身为台北市市长的郝伯村之子郝龙斌就曾屡次回乡,关心家乡父老,促进家乡建设。他们的拳拳之心正是缘于对家乡的热爱,缘于对祖上,对自己根的追寻。
  暮色降临,我们怀着对台胞老人的崇敬之情,又上了车,向父母家的方向急驰而去。昔日村前的泥泞小道早已被宽阔平坦的水泥公路所代替。车到村口,停在了空旷气派的停车场上,这里本是杂草丛生的废弃操场。弟弟们正为小村的变化而啧啧赞叹时,前来迎接我们的父亲说:“这乡村公路和停车场都是在外打拼的村民们自发集资修建的。别看现在停车场空空荡荡,每到春节和清明祭祖时,停车场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车。”弟弟们听毕,不由得感慨万分地说:“不管在外漂泊多久,自己的根都不能忘记啊!如果知道家乡集资修路修停车场,我们也该出一份心意的。”
  晚上,一大家子在院子里,说着纯正的家乡话,吃着美味的家乡风味,呼吸着带有家乡河水气息的新鲜空气,其乐融融。饭后,左邻右舍都前来攀谈叙旧,那浓浓的乡音乡风乡情不由得使人陶醉其间、流连忘返。
  弟弟们时间紧,行程按排也很紧张。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带上纸钱去祖坟祭拜祖上。祖坟前,他们那虔诚的态度和庄严的神色让我为之动容。从祖坟那回来后,弟弟们叫父亲拿出家谱,仔细翻看。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名字黑白分明地写在家谱上时,那骄傲的神情,无以言表。尤其是大弟弟发现自己儿子的名字也在上面时,更是欣喜若狂。小弟弟女儿的名字按惯例不会在上面,只见小弟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落寞,随即说:“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我要叫老婆再生个儿子,让我儿子的名字也留在王家的家谱上,把根永远留住。”而后,弟弟们一再嘱吩父亲,轮到他们主办祭祖时,一定要事先好好安排,他们再忙也会请假回乡参加神圣的祭祖仪式。
  三天后,弟弟们踏上了回程的路,他们带走了对家乡的眷恋和对根的一往情深。看着渐渐远去的车,我陷入了沉思。游子们虽然漂泊在外,浪迹天涯,仿佛一个个飘飞的风筝,但是不管风筝飞多高多远,都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时时牵引着,那就是血脉相连的根之情结。
  此时,我终于深深理解那位同姓同乡网友竭尽全力修家谱的事。于是,我决定回家立即把我知道的线索尽可能全地提供给他,希望能为他实现夙愿出一点绵薄之力……  

                         (散文编辑: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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