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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入城记(七)

时间:2015-03-12 10:34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袁子弹他爹点击:
        
     我的入城记(七)
    母亲那次生病象谜一样从孩提到现在,一直埋在我的心中,说它象谜是因为查不出病因,还差一点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今天,不是医生而是作为儿子的我终于解开了这个谜,谜虽解了,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相反却是阵阵的心疼——为母爱

    我家房子四周全是山,山上长满了树,郁郁葱葱。农村的活永远是忙不完的,父亲经常在外忙木匠活,所以母亲就越发地辛苦,忙里忙外,既要在“生产队”挣“工分”,又要照顾小孩料理家务,爷爷奶奶身体还算硬朗,虽然挣不了多少“工分”,但不用照顾,还能做做家务给母亲减轻些负担,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年头忙到年尾就没有休息过。
    1978年农历九月的一天夜里,母亲蹑手蹑脚特别小心地将沉睡中的我、姐姐和弟弟抱到另外的房间,当时父亲不在家,做完这些,母亲又急匆匆地叫来会捕蛇的堂伯和几位堂叔。由于山区蛇很多,房屋间偶有蛇出没,我们当地人对蛇有点迷信,认为是不祥之物,加之它吃鸡鸭等家禽,很是讨厌,于是见蛇就打,或躲得远远的,所以一些人就学会了捕蛇,如堂伯。
    农村人的房间杂七杂八的东西特别多,原来母亲是在打扫房间卫生,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条大蛇,黑黑的一大圈,如簸箕状。现在看应该是一条很大的蟒蛇,除了从媒体上看到,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蛇。当时身强体壮的堂伯几次被挣扎的蛇摔倒在地,他死死地抓住套蛇的绳索不放,跟蛇一起滚动,打斗声、喊声、脚步声、惊恐声一片,很嘈杂。
    自从解决了那条蛇不久,母亲就病倒了。先是“赤脚医生”的堂叔给母亲打针吃药输葡萄液,几天不见好转,才去了“公社”的医院,当时不象现在,人才都集中到城市里去了,那时很多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边远的乡村,加之“上山下乡”的一些人才,公社医院的医生技术水平已经很高了。经过医生们会诊检查,始终找不到病因。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仍没有好转,母亲已经陷入昏迷,没有办法,父亲准备将母亲转往几十里外的区人民医院。院长将父亲叫到一旁,摇摇头,意思是不用转院了,回去准备“后事”吧。随即我看到父亲流下了眼泪
    昏迷的母亲被再一次用“猪轿”抬回了家。我们农村没有担架,应急都是用“猪轿”或几块木板,我在前面已经介绍过,由于家离集市远,一两百多斤重的猪都是几个人抬着去卖,从而发明了“猪轿”,所谓猪轿就是用两根长长的竹杆,中间用稻草绳织成网兜,将猪放进兜里并梱住,两人抬着走。当抬人的时候,就垫两床被子,行走自如,病人也舒服,同四川等地用来抬人的“滑杆”一样。用“猪轿”抬人是就地取材,没有办法的办法,并没有对人不敬的意思。
    到家几天,母亲始终有丝丝气息,微弱的脉搏,父亲不死心,不能就这么等着咽气,于是就用迷信的方式进行治疗,请来“道士”布“道场”做“法事”。做“法事”很阴森,道士身穿黑色大褂,脚穿黑色布鞋,总之一身的黑色,看着一点不舒服。深夜,父亲举着松脂火把,提着竹篮,篮子里装着些大米,大米里混杂了自制的茶叶,还有酒、香、纸钱、刀,父亲还提着一只大公鸡,我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服,同道士一起悄悄地朝山上走去,走入漆黑的山里。走到离家较远的一个十字路口才停了下来,父亲找来柴草,在“十”字路上烧了堆火,借着火光,道士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阴阳卦”朝空中抛去,两块竹卦在关切中落了地,翻来滚去,关注它静止后的状态,两片竹卦要么两阳,要么两阴,要么一阳一阴,如果不满意,继续抛,似乎一直抛到道士满意为止,不知抛了多少次,大人们的脸色有点阴沉,就连猫头鹰也不识好歹地隔一会儿就哀叫一声,更是给这个漆黑的夜增添了恐怖,似乎山上全是鬼,汗毛直竖,后悔不该跟着父亲出来。最后一卦,道士舒展了眉头,将两片竹卦放入口袋,掏出旱烟,和父亲一起卷了起来,他俩就着火把将“喇叭筒”状的烟点燃,猛吸了几口,手朝竹篮伸去,然后一起烧纸、点香、倒酒、撒和了茶叶的米,最后杀鸡,将鸡血往燃着的纸、米上和路的各个方向滴去……。
  
    我自小就跟着母亲奶奶拜佛玩耍,但自这夜之后,就怕闻到“香”和纸钱的味道,怕见道士、和尚、尼姑,总觉不舒服,很多次旅游,总免不了要去寺庙或庵堂,我也只是对着佛拜拜而已,很少烧纸、上香、点灯,当然,在心里没有半点对佛不敬,更没有岐视道士、和尚之意,只是潜意识而已。我心有佛,佛驻我心!
    山上的“法事”做完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不知怎么的就吹了声口哨,尽管很轻,但在这有点恐怖的夜里是非常刺人神经的,立即遭到了父亲用手指的敲打。后来母亲告诉我晚上不能吹口哨,会招来鬼魂的,这是我们当地少数民族的一大忌讳。
    还有一大禁忌,就是没事不能击鼓,那种很大的牛皮鼓,除非死人,换句话说,只要听到哪个村子里有击鼓声,那肯定是死了人。所以每个村子的鼓都放在屋的顶层或小孩找不到的地方,防止小孩击打,带来不祥。
    这个黑夜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阴影和恐惧,我每次回家,晚上一个人不敢出门,那怕起来上厕所。农村的厕所离睡房要么有点距离,要么就在最暗的旮旯里,因此,有的人家就在房间里放上一个大大的尿桶。我每次夜里上厕所,都要叫醒父母,让父亲陪着,结婚后叫爱人陪,而且每晚睡觉之前一定要看清床底下有无东西,在确认没有东西之后才敢入睡,所以只要回去,我都会把床下的物件清空。我们农村的木床就是那种老式床,下面空间很大。为了壮胆,我也会邀请一两位朋友或兄弟回,现在庆幸自己离开山村,要不这样的日子不知怎么过!
 
    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姑姑和姨姨们在偷偷地垂泪,她们为我们兄弟姐妹考虑的也许更多些,担心我们以后没人照顾。其他更多的情景由于时过境迁已经忘记,只知道完全是按“后事”操办的。最后母亲竟在锣鼓声中睁开了眼,醒了,活了过来,我也不用为那一声不经意的口哨而自责了。那年母亲三十九岁。
    今天已为人父的我终于解开了这个谜:由于母亲很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就去世了,成了孤儿。与父亲结婚后,前面三个孩子又早早地夭折了,三十好几才有了我们,我们兄弟姐妹对母亲来说比她的性命还重要,所以当出现那么大的蛇时,特别害怕,害怕我们被蛇咬死。这种害怕和在打蛇的过程中所受的惊吓一起植根于母亲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而病倒,当极度昏迷的母亲被强烈的“鼓”声波振荡后,为之一惊,潜意识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母亲苏醒了过来。
    多么伟大的母爱啊!(待续)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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