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恰逢老公在单位值班,早饭后百无聊赖的我便蜷缩在沙发上拉开了与电视为伍序幕,直至双眼发涩,头脑发晕才发现已近中午了。放眼向窗外望去,恍然间感觉阳光如此明媚洁净,树林中鸟儿鸣叫如此欢快悦耳,郁郁的心情猛然间明朗起来了,忙打开门向楼下走去。走出家门不远突然发现路边麦地里的麦子已经收割了,连麦草都被打捆运走了。而昨天早晨这里还是一望无垠的金色麦浪,现在这近千亩田野里除了金黄的麦茬和一群被主人赶进麦地吃草的羊外什么都没了,麦地显得更为广袤、空旷而辽阔。
走进刚收割过的麦茬地,空气中仍飘散着浓郁的麦杆清香,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耀着大地,各色蝴蝶和蜻蜓在身边翩翩起舞,麦秸杆在烈日的曝晒下不时发出劈啪的声响。伫足在这灼热的阳光下深吸几口这令人倍感亲切而又难以忘怀的麦田地特有的气息,闭上双眼,在心中慢慢地品味感受,细细体会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感觉……没错,这熟悉的场景、气息和味道,都保留着记忆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记忆中我们有五人,而现实只有自己只身孤影一人,没有带队的妈妈,也没有相伴的姐妹,些许的伤感和无奈在心头蔓延开来。从理性上讲其实聚散离合是每个人都会面临,都必须经历和无法逃避的一种成长体验。但内心深处对家、对童年的牵挂和怀念却是每个人都无法忘却和摆脱的陪伴终身的情感,是我们生命中无法泯灭的乡愁。
四下张望除了我和一群慢悠悠“闲庭信步”的羊氏家族外,诺大的田野里空无一人。相比从前万事凭票证缺衣少食的年代,现在俨然已进入了物质供应相对充足,经济相对发达的时代,人们不仅没有对饥饿感受和恐惧,反之减肥瘦身成了不少人面临的主要问题。拾麦穗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历史记忆。如果说还有人兴趣再次步入田野,走近麦地,则大多数是在春暖花开时节伴着明媚春光去田间地头踏青或挖野菜、在麦收季节里到金色麦田里猎奇感受风吹麦浪的惬意,为微信中增加些浪漫的图片和聊天的话题,仅此而已。
看着脚下遗落的麦穗,我仿佛看见它们从一粒粒被播种到土壤里的种子,历经冰雪严寒、恶劣天气、避开了病虫灾害和飞鸟蚕食的命运,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终于迎来成熟季节的艰难历程。但却不曾想到命运多舛的它们在即将实现生命价值的最后关头被遗失在了尘土之中。侧隐之心使自己忙不迭地开始捡拾起麦穗,不大功夫便捡了两大把。看着这再熟悉不过,占据了自己童年记忆大幅篇章的麦穗,嗅着这清新的麦香,不由心中感慨,这一支支麦穗、这小小的麦粒竟然伴随着人类的生存和繁衍已有了数千年的历史。有时想想宇宙万物,想想生命的历程,真是感慨这个世界的奇妙和不可思议。
大汗淋漓的我带着满满的自豪感欣赏着手中的“劳动成果”,却突然尴尬地发现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些麦穗,思索片刻最终决定将其送到婆婆的鸡窝里去。看着鸡圈里鸡你争我夺欢快享受这来自田野的美味时,心中拥有了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因为我的存在,而使这些经历风雨顽强生长的小生命摆脱零成泥落回归尘土的命运,虽然最终只为鸡裹腹,但也实现了其作为粮食最原始的功能,这也可以算是物尽其用殊路同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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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