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响铃公主故里的西北边缘,我的故乡王家窑屯,虽说不是鱼米之乡,但广袤的田野湿乎乎的黑土用手一攥也是冒油般富饶。故乡小屯三面环水,北面倚山,按风水先生所说,确实是块风水宝地。这里留下了我童年的影子、童年的伙伴、童年的往事和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春天,煦风拂面,杨柳吐绿,万物复苏。妈妈从西甸子折来带毛毛狗的嫩柳枝为我拧柳笛,于是,我和伙伴们便吹来了徐徐的春风。 故乡的春天是忙碌的,面朝黑土背朝天的农民,精神头十足地开始了一年之初的耕作。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王家窑屯这块黑土地上觅食儿。爸爸是个点种扶犁,扬场簸箕,脱坯垒墙,编筐窝篓,样样精通,老实巴交的庄家把式,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爸爸做了拥有20余亩耕地的主人。记得那年土地承包到户,爸爸从生产队开会回到家里,兴奋得一夜未合眼,连夜计划哪块地种啥…… 河东庙地,我家分得几亩,那是块沙土地,土质含沙,十分松软,屯里人都在那块地上种谷子,我家也不例外。一天,我随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去河东庙地,我趔趄地在垄上歪歪扭扭地踩格子,不算长的垄,仅几个来回,我累得就趴在三马车上,浑身象瘫了一样。不一会儿,我进入梦乡,自己变成一只绿鸟,在东河两岸盘旋低飞,眼前铺天盖地一片黄橙橙的谷子。继尔,又飞回新盖的三间土屋,适值中午,炕桌上香喷喷的小米干饭…… “波儿,晌午了,回家吃饭。”爸爸把点葫芦上头装种子的蓝布口袋解开,让我帮撑三马车上装谷种的帆布口袋嘴,爸爸边往口袋里倒剩下的谷种边说:“这活儿太累,下午你别来了!”我睁着惺松的睡眼,歪着小脖问:“这活儿这么累干它干啥?”父亲一脸严肃地说:“咱们中国地大物博,种种原因,现在很穷,咱们个人就富不了,外国人还看不上咱穷中国,这回好了,政策变了,全国人民齐努力,中国是有发展的。爸是农民就得种地,你是学生,就得好好学习,才能为国家做贡献。这是本职。”我迷迷糊糊地问爸爸啥叫本职,爸爸想了半天才回答:“就是啥人应该干啥。”我还是不懂,便也没再问,只顾坐上三马车回家。 当年,爸爸在地里种下的不光是物质的种子,还为我播下了精神食粮。 伏里,天蒸笼般炎热。爸爸、妈妈起早领上我去河东庙谷地里锄草。爸爸草帽下一张黑黑的脸上滚着汗珠,妈妈腮边也是汗水如洗。锄草在没有除草剂的年代里是一项很辛苦的劳动,腰总也直不起来,蹲着或跪着从垄的这头象蜗牛一样慢腾腾地挪向那头,一头午,每人只能锄两垄。爸爸妈妈哥姐们锄草一连数日,都被太阳晒得黝黑,唯独我整日和伙伴们泥鳅似的泡在河水里,才没那种肤色。 秋天,金风送爽,人欢马叫,粮谷飘香。 故乡流传这样一句话:三春不如一秋忙。是啊,收获的季节,你看那田间、场院,连老人孩子也都混在其间,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望着金灿灿的丰收果实,就连我等孩童脸上也写满了喜悦。 那时候故乡是以牲畜种地,又没有如今的各种肥料,丰收和欠收年景我都经历过,我幼小的心灵开始读懂父辈们的艰辛和为此付出的心血与汗水…… 我渐渐长大,从爸爸妈妈劳动的背影里我悟出了一个道理: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于是,我八岁走进学堂开始了刻苦学习。 童年,是人生的起点,是学知识、明事理的黄金阶段。我的童年是在老师、家长的启蒙下得以健康顺利地成长。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