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的池塘是“L”型的,在“L”的怀里形成了一方浅滩,村民养的鸭子,因为这个地方少有人来,这里就成了它们的乐园。鸭子们的嬉戏、恋爱、住宿等日常生活,大多都在这里进行;于是也就难免要在这里下蛋,谁下的,很难说清楚,村民们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盟约,隔一段时间,几个女人相约一起去拾鸭蛋,拾回来后,按照各家鸭子的数量平均分配,从来没有人为几个鸭蛋而起过纷争。 这个浅滩之所以很少有人来,是因为“L”怀抱的那方土地没有种庄稼,全是林木,树下长着很多荆棘或灌木,荆棘或灌木丛下有很多小动物,其中就有不少蛇,加上根本就没有路可走,所以,村民就很少到这里来。于是,村民就连同这块没有种庄稼的土地一起叫做“鸭滩”了。 鸭滩却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们的乐园。 夏天,这个地方非常凉快,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走进去,几乎不见阳光,田野的风毫无阻拦地吹进来,树下的土地又没有太阳的炙烤,阴凉阴凉的。鸭滩外,气温哪怕高到40°,在这里人也不会流汗,何况我们这些破小子一到了夏天,除了那块遮羞布之外全身一丝不苟呢? 夏天还没有真正到来之前,暮春的时节,几个小伙伴相约,从家里拿来斧头镰刀,有一人在前边拿着一根长棍扑打来驱赶可能有的毒蛇,经过商议,大家一致认同某一个地方最适合我们玩耍,于是大家一起奋斗,披荆斩棘,开拓出一片足够大的空间,再用锹、锨之类最常见的农家工具将地块铲平。这样,这儿就是我们一个整夏天最常来的地方了——在这里玩,在这里乐,甚至作业也是在这里完成。 鸭滩上可玩的太多了,可以爬树,可以掏鸟窝,可以编迷彩帽——扯下一些树枝,连同树叶,先编好一个圆圈,然后横七竖八地把上面织起来,戴在头上,耀武扬威地挎上自制木手枪就可以打仗了。 在鸭滩上还有一个常玩的游戏——逮昆虫。我们常逮的昆虫有两种:金壳郎和老水牛。 金壳郎与屎壳郎是不是近亲,我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金壳郎不是屎壳郎,因为金壳郎生活在树上,而屎壳郎生活在陆地上。金壳郎靠嘴把树皮供开,然后吸允里面的树汁。它也不是什么树汁都去吸,很挑剔的,我的印象中,它只吸柘树的树汁。柘树浑身都长着刺,人不太愿意去接触。柘树是一种介于乔木和灌木之间的树种,不是很低矮,但也不需要攀爬。金壳郎盯上柘树之后,一旦拱破树皮,它便不顾一切地吸允,此时发现它,伸手就可以拿来,非常容易。 金壳郎的好玩之处在于,把它逮到后,用一个扁扁的草棒从后面插在它的脖子上。它的脖子有一个硬壳盖着,正好可以插一个草棒。然后放开它,拿着草棒的另一端,它就会“嗡嗡”地煽动翅膀飞起来,但因有草棒控制,它飞不走。然而它感觉自己自由了,于是就拼命地飞。它翅膀煽动的声音很好听,于是,小伙伴就相互比赛,看谁的金壳郎飞的时间最长,飞的声音最好听。 老水牛这种昆虫最喜欢的是柳树,夏天特别多,到柳树旁就可以逮到。逮到后,在它的腿上拴上一根细棉绳,放开让它飞,像个小风筝。有时候,一不小心,丢了绳子,它就带着绳子飞跑了,我们就一起在下面跟着追,谁追到是谁的。 那时候,我们玩一些小动物会被大人训斥的,但玩这两种昆虫,大人从来不训斥。当时很纳闷,后来知道,这两种昆虫都是害虫。 赞 (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