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特别喜欢跟在父亲后头,随他去田里劳作。 其实,我跟去也帮不了父亲什么。 我去,可是去抓泥鳅,钓青蛙,捉蝉的... 而且,金灿灿的稻谷,野草,小花...真的特别美啊! 我真怀疑自己,莫非前生就是投胎山沟沟里的?所以今生对大自然特别的迷恋。 记得有次临近黄昏,我又屁颠颠随父亲去干活。 父亲认真的在那翻土。偶尔,抬头看我在不在? 我抡着小锄头刨啊刨,希望能挖一个奇葩出来。 一会儿,我厌倦了。 但父亲还在拢地,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百无聊赖的我,东张西望。 便瞥见长长田埂上,离我几米,一只小麻雀它不飞,两只脚一跳一跳前行。累了还是伤了? 可能感觉我的目光如炬,似有一股燎原之火要焚烧过去? 小麻雀下意识的回头,眼里带着惊恐,加快了跳的步子。 为什么不飞? 在试探我是不是好人? 有好玩的游戏,我悄悄丢了锄头,轻手轻脚的上了田埂。 自以为假装的很好了,路人在闲适的散步。 这里,用眼角的余光测量着与麻雀之间的距离。 一场角逐,一场生死搏斗,猎者与被猎者,即将开始。 没想到,小东西很狡猾。 小眼珠一刻不放松警惕直直瞅我,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跳。 依旧不飞。 想要诱,搏,我? 此时,世界无声,时间是静止的。 没耐心了,我加快脚步扑过去。 小麻雀,失措惶恐,张张翅膀,却又飞不起来的无助。 它大祸临头的绝望,依旧一跳一跃,垂死逃命。 但有什么用,它拼尽力气,也只是几个碎步。而我跨一步,足够它跳几个时辰。我断定它真的受伤了,但内心没有丝毫的怜悯,窃笑起来,势在必得的快意。 近在咫尺呀,嘿嘿! 待我,刚刚伸出魔爪。 麻雀一跃轻落到田里,眨眼失了踪影。哦,原来它窜进了用来引渠水灌溉田的洞里。 这种洞是两边通。 忍不住想哈哈大笑,这不是要我瓮中捉鳖吗? 立即,我拔草和着稀泥把洞一头堵死。 然后,大摇大摆走到另一头。 弯腰,呵呵,小乖乖,就站在洞口不远,只要我伸手,触手可及。 可是,可是! 感觉天突然暗了下来,周围刮来一股无名的冷风。 到嘴的狞笑刹那间,"轰″全被冰冻在了嗓子眼,凉气直攻脑门。 我在瑟瑟发抖。 此刻,小麻雀用睥睨的目光,扫视我一眼,又淡定的转过头去。 但它不再跳跃,就那样静静站着。 与它手掌的距离,黑糊糊如牛粪似的盘着一条蝮蛇。 自那以后,每当看到小麻雀。 我就会想起那个暮烟蔼蔼的傍晚,有位小女孩失魂落魄狂奔在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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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