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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山关 的艳遇

时间:2018-07-14 14:43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李双荣点击:
        

娄山关的艳遇

有个朋友在酒吧里聊天时,私下里和我说,他曾有过一次艳遇。他描述起那一次艳遇时,讲得神采飞扬、眉飞色舞,酒吧里虽然光线暗淡,但我还是看得清他讲的涎水直流的样子。

他说:“艳遇,虽然就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当你碰上她的时候,真还会让你措手不及,会让你激动不已,会让你云里雾里。一时间,你真还会感到那儿的空气是那么的甜,那儿的花草是那么的香,她是那么的情意绵绵。你甚至愿时光刹那间凝固起来,永远定格在那分秒之间因为你处在一种幸福的溺水之中

我听了朋友的故事,有点不屑一顾,甚至有点藐视他了。我说:“你的‘免疫力’太差了,那点破事就搞得你神魂颠倒,真是没有出息!这种事男子汉谁又没有遇到过?为什么我就没有你那种被电麻的感觉呢?”

他听说我也曾经有过一次,就硬缠着我,死活要我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无奈之下,我也就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那一次”毫无保留地讲给他听了。

那是八十年代的一个夏日,我完成了去重庆的运输任务后,独自驾车返程。从重庆出发,一路颠簸狂奔,于中午时分便到达了巍峨磅礴的娄山关。

娄山关,地处遵义境内,是毛主席到过的地方。长征时期,他带领工农红军击溃了贵州军阀王家烈的六次猖狂反扑,打退了前往增援的板桥守敌三个团,取得了长征以来的第一次大胜利。

现在的娄山关半山腰上,修建了纪念工农红军攻打娄山关的烈士陵园。陵园里矗立着高高的红军长征纪念碑。碑的中央用毛体镌刻着那首著名的诗词《忆秦娥•娄山关》。

这样一个具有革命纪念意义的红色景点,对于我来说,真是千载难逢,难得路过一次。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停车进去瞻仰参观呢?

为了对工农红军与毛主席的尊重。停车以后,我对自己的衣着及形象进行了简单的整理,尽量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些。使别人看上去,我也是一个有文化素质的参观者,而并不是一个仅仅会驾车的司机。

我把放在包中用以准备换洗的白色短袖衬衫穿上,把早晨穿上身的蓝色的确良裤子拍了又拍,尽量抚平臀部与膝盖上的皱褶;然后又从水壶里倒出了一点水在手掌中,轻轻地抹在头发上,五指当梳,反复地梳理着,以恢复我原本西式发型的轮廓。

整理完毕后,我在驾驶室内的倒车镜上自我审视了一番。那气质、肤色、发型,真还有点像读了些书的人,看上去也年轻了很多。会看年纪的人看得出我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不会看年纪的人真还以为我只有二十几岁呢!

半山腰上,一条甬道直通陵园。我的大货车就停在去陵园的进口旁边。

山高风大,林涛飒飒。上面没有了山脚的炎热。走在甬道上一阵阵凉风拂过,就像秋日那样凉爽。

起初,我以为在这远离闹市且又山高林茂之处,不会有其他的游客来的。但当我踏进甬道上,一眼就看见陵园的尽头有一群男女。不用说,我的估计是错误的,那些人就是来参观的游客了。

走近陵园,发现他们一行四人,两男两女;都很年轻,大约二十左右。男的穿着同样的白色衬衣,一人套灰色西裤,一人套黑色西裤。都是高挑不胖的个子,有位还戴着镀金边框架的眼镜,觉得很有文化。女的一人穿白底蓝花平膝裙子,套一件纯白露臀短袖衬衫;另一人则穿一件白底红花平膝裙子,套一件与裙子同样花色的短袖衬衫。不同的是穿白底红花裙子的这个女同学个子高挑,五官清秀,飘逸着一头乌黑秀发,很是妩媚动人。我揣摩他们都是一群在校的大学生。

两个男同学正蹲着身子,拿着笔记本在抄写碑座上的小字;两个女同学则收起了笔记本,连同钢笔捏在手上,正躬着腰,微微往前倾斜着身子,在努力地伸长着脑袋朝前阅读着碑文上的字。没有过多久,那两个男同学也停止了抄写,站在两个女同学的身旁,很认真地默读着碑座下的内容。

他们见我的到来,都停止了阅读,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我,而且都友好地微笑着;我也很自然地向他们打起了招呼,首先说声:“大家好!”

也许见着我比他们要年长,也许见着我还有点像读过书的人,觉得就这样笑笑打个招呼,似乎过于简单;到底在这个大山深处,总共才五个人,还是要融入一体的好。所以,那个飘逸着一头秀发的女同学,在微笑的同时很主动地走过来,并且把她的纤纤细手伸向了我。我见她这般礼貌热情,便神经反射般地伸出了我粗厚宽大的手掌,与她轻轻地握在一起了。

“我姓黄。就叫我小黄吧!我们也是来参观的。”她微笑地主动自我介绍着。

我说:“哦,是共田八那个黄吧?”

“嗯,对啦!”答过之后她又问我,“大哥,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说:“是的。我不是专程来参观的,而是运货到重庆;现在回家路过这里,顺道来参观一下。”

她听我说过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她又突然把脸转向我,说;“你是湖南的?”

我说:“是的。您怎么知道的?”

“我早就听出来了。你的普通话虽然很不错,但还是离不开湖南腔。”

我说:“您能听出湖南口音吗?”

她说:“我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是湖南岳阳的。爸爸妈妈在贵阳工作。我出生在贵阳,现在算个贵阳人了;目前还在贵阳大学读书。受爸妈的影响,只要是遇见湖南人,就自然而然地感到很亲切。如果是在贵阳碰见,我还会邀您去我家里做客呢!”

我边看边听,虽然两眼只盯着碑中央的那首《忆秦娥•娄山关》,一心聚精会神地在欣赏毛主席那雄浑、遒劲的字体,但我的余光发现,该小黄很激动,已经到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程度。

小黄拉着另一位女同学的手,慢慢地跟着我,围绕着纪念碑转了个圈。她忽然试着问我:“你是湖南人,一看又是有学问的人。毛主席的诗词肯定比我们要读的多,要理解的透!是吗?”

我听她这么一讲,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因为毛主席的诗词读的多不多,理解的深不深,不是你是不是湖南人而决定的;也不是读书的多少而决定的。而是你对毛主席的诗词及文学的热爱程度,以及你的文化素养和对革命历史的了解等所决定的。但她既然问到我这么一个敏感而又棘手的问题,我恐怕不好说毛主席的诗词自己读的很少,也不好说一点都不理解。那显然是辜负了自己这一身文化人的打扮,也是自己文化肤浅的一种彻底坦白。加上自己确确实实对毛主席的诗词比较热爱,特别是对这首《忆秦娥•娄山关》,反复读过很多次,书上的注解自己依稀还记得一些。于是,自己就没有必要过于谦虚了。我壮起胆子回答:“毛主席的诗词也读过一些,但理解肯定不是那么很透彻的”

她越听越挨得我近,好像我们已经是很多年的老熟人了。听我这么一讲,便说:“大哥肯定是谦虚。哪里只读过一些,肯定是读过很多的。”

说完后,她便从一个外表精美的小包里面拿出来一些包装漂亮的水果糖,香气四溢;除了分给同学们几颗外,还塞给了我几颗。然后她又把一颗被她剥去了包装纸的糖,在众目睽睽之中直接喂到了我的嘴里。我被她这一小小的举动,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全身顿时暖烘烘的。还没等我退去羞涩,她又说了:

“哎,大哥,我们四位同学都是学中文的,对文学,特别是对毛主席的诗词很酷爱。所以,我们抱着对毛主席的崇敬,特地从贵阳赶来,感受毛主席当年写这首《忆秦娥•娄山关》的思想意境。我们虽然反复阅读,也看了这首词的背景介绍,但我们几位同学总是感觉对这首词的理解不是很深刻。这里又没有讲解员,你帮我们当当讲解员嘛!”

我这个真的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她要把一个很有文化份量的差事交给我。接也为难,不接也为难。我是个要面子的人。我不能在这群大学生面前出洋相;确切地讲,不能在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学生面前失尽面子。作为一个湖南人,又打扮的像个读了很多书的角色,我应当勇敢地站出来,激起文学灵感,尽情地发挥好自己的口才优势,很自然地、大方地把自己所理解的内容讲出来。于是我说:

“小黄,不是考试我吧?”

她说:“大哥,误解了。我们哪敢考您啊?我们真的不是很理解。您来之前,我们几个都还在相互争论呢!”

“好吧。”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班门弄斧了。我也只知一二,大家一起学习。”

于是,我面对同学们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称起里手来了。

我说:“《忆秦娥•娄山关》这首词,既不是写娄山关这场战斗,也不是写这一段时间的事,而是写了一天里的行军。词的上阕描写红军清晨出发行军的情景。‘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写早晨的景象。西风呼啸,白霜满地,月光还没有消失的时刻,天空传来了大雁的叫声。寥寥十个字构成了一幅多么动人的图画!……‘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写红军的行动。‘霜晨月’三个字,是上句的重复。这里重复‘霜晨月’三字,不只是词律的要求,更主要的是承上启下,突出红军行动的时间和那种环境……

我开始讲时,嘴巴子都发颤,吞吞吐吐,很不流利;长成三十几岁毕竟没有逞过这种能干,但他们确实都很认真地听着,还时不时地向我提出些问题来。特别是那个很漂亮的小黄,普通话很是标准;由于她时常提问,把我的湖南腔也诱惑得普通了很多。这使得我的话匣子越打越开,过去看了毛主席诗词的那些注解一一涌现在我的心头。他们四个人紧紧地盯着我,听得很是出神,像是在听一位中文老师的授课。

我边讲边移动步子,时而指着纪念碑上的那些词,时而又把手指向山脚下的莽莽原野,既缓解了我的心理紧张,又体现了讲解词的生动性。

我讲了上阕后,准备结束。因为太阳西斜,突然记起自己还要赶路呢!正准备说几句结束与告别的话,那个漂亮的小黄又问我:“下阕的‘雄关漫道真如铁’,又怎么理解呢?”

怎么办?我瞅了一眼她,姑娘笑嘻嘻的,笑进了我的心里。那心啊,一下子就被她勾住了,你不得不跟着她的意思走。并不是说我是一个好色之男,你再正经的男子汉,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恐怕也难推辞美丽女孩的要求;哪怕就是天黑了,你也不忍心去违背她的意志。何况她的要求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你能拍拍屁股走路吗?所以只能继续讲下去。

讲之前,我扭开水壶盖,仰起脑壳喝了几口饱饱的水,润了润扯丝的喉咙,才开始又说: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两句钢铁般响亮的诗句,充分表现了英雄红军气吞山河的豪迈气概。……别说一个娄山关,就是有再多的险阻,英雄的红军也必将把它们一个个踩在脚下……”

讲到这里,那个美丽的小黄,又剥好了一颗水果糖,喂到了我的嘴里。同学们看到她对我如此殷情,都拍起手掌来了。拍的我很不自在,我又只有仰起脑壳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

糖不是白吃的。她又继续问了:“‘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怎么理解呢?”

我指着脚下的莽莽原野说:“这是写景,也是抒情。苍山像大海波涛一般,此起彼伏,一望无边。西下的夕阳象血一般鲜红鲜红……会有挫折牺牲,但红军战士肩负着人民的希望,迎着困难迈步向前……”

我讲到这里,太阳默默地移过了山头,陵园已阴沉下来。我看看手腕上的表,说:“同学们,算了吧!后会有期,我还要回湖南呢!”

这次几个同学总是默不作声了。虽然我们只是相处了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但我从他们的脸上,还是看得出有些依依不舍的神情。特别是美丽的小黄,表现的尤其突出:别人笑笑,她不笑;别人与我握手,她不与我握手;站在一旁神情黯然,魂不守魄……

我离别了他们,刚转过身子向我的汽车匆匆走去,我就一脑子后悔。我凭什么给他们去耍嘴皮子呢?我是老师,我学过历史还是学过文学?对毛主席的诗词只知道皮毛,就去给大学生讲解,我一时还真感到汗颜。越想我的脚步就越快,越想我就越想快快躲过他们的视线,他们看不见我也就无所谓了。

但我刚刚登上驾驶室,点火开关还未打开,美丽的小黄就追上来了,其他两男一女也紧其而后。

小黄在车底下抓住我的车门,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哥,我要跟你走!”她的话还在嘴里,就拉开了驾驶室门,一脚登上了车。上了车她不说话,靠在座垫上,口里喘着粗气。可见她刚才一路跑来,速度是多么的快捷。

她刚登上驾驶室,其他几位就跟上来了。他们二话不说,拉开驾驶室的门就气喘嘘嘘地指着小黄说:“你不能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还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伸长了脖子,问车下的人:“怎么回事?”

他们异口同声且有些气愤地说:“她要跟你去湖南。她喜欢上你了!”

我心里一怔,然后说:“没有吧,她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小黄听我这么一说,迅速做出了回应,紧接着说:“怎么,不能喜欢你吗?你勾住我的心了。你已经让我神魂颠倒了!”她的话很直白,毫不遮掩。真让我的心有些颤动。

怎么办?都是嘴巴惹的祸。我看了看手表,很着急。于是对着身边的小黄轻轻地说:“小黄啊,你下去吧!我只是一个车夫,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你还很小,要读书学知识。跟我去湖南有什么意义呢?”

车底下的同学们也心急如焚,生怕我一脚油门把她带走了。有个男同学把车门拉开,拽住她的手就往下拉,边拉边说:“你凭什么爱他?你吃迷魂药啦,你要知道你大学还没有毕业呢!”

小黄也很倔强,言辞凿凿地说:“凭什么爱他?就凭他的知识,凭他的口才,凭我对他的第一感觉!还要理由吗?还要理由吗?还要理由吗?连续讲了三遍“还要理由吗”。她边说边把手臂伸进了方向盘的空格处,男同学怎么也拉不下她。看来这个美丽的小黄是铁心了,一心要跟着我去湖南。

我继续在劝,同学们继续在拉。由于驾驶室空间狭窄,她的手臂又伸进了方向盘内,占据了天时地利,同学们拉也是徒劳,反而激起了她的愤慨。她铁青着脸庞说:“谁要拉我下车,我就从这山上滚到山脚去,死给你们看!”

此话一出,可把几位同学吓了一跳,只好松开对峙的手臂,防止她走向事情的极端。可是,真让她跟我走,她一定会受到校方处分的;不仅仅是耽搁了她的学业,误了她辉煌的前程和美好的人生,而且对我的工作和家庭以及各方面都是极为不利的。

同学们为难了,毫无办法地站在车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朝我盯着,那意思是阻止她去湖南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其实,我是坚决不能让她去的。我虽然没有言辞激烈地阻止她去,但我的内心里总是在思考着怎么样阻止她去的办法。

总不能就这样僵持地坐下去。我从自己这边门走下了车,把几位同学叫到了车后。我问同学们:“你们也去遵义吗?”

他们都点头说去。我说:“这样吧,一块坐我的车去遵义。只是要委屈两位男同学要坐货箱上面。到了遵义我们再做她的工作,好吗?”

同学们相互对视了一下,表示赞同我的建议。

娄山关离遵义虽然只有三十多公里路,但山高路险,坡陡弯急;又是初来咋到,路况不熟,车速异常的慢。

驾驶室里除了美丽的小黄外,还坐了另外一个女同学;当然是小黄坐在我的身旁。车一开动,小黄就说话了:

“这次我跟你去湖南去定了。我爱你,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怦然心动;还没有哪个同学这样吸引我,你就是我要找的白马王子;你的身材魁伟,魁伟得我不想离开你;你对毛主席诗词的讲解,那口若悬河的表达,胜过了我们的讲师……”

我听了她那不停的倾吐,我差点坠入了漩涡湍急的爱河。我不能自控地问她:“你就真的像你所表达的那样爱我吗?”

她向我撅撅嘴巴。然后说:“难道你看出我还有假吗?”

我说:“假,可能没有。但爱是条双行线呀!一个人爱又怎么爱得起来?”

“你不爱我?”她说了之后,两只眼睛鼓得像油板栗样地盯着我。

我说:“我爱你,但我不敢爱。因为我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妻子,她深深地爱着我,我也深深地爱着她;我还有儿子,儿子离不开我。”

她听到这里,默不作声,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神情黯然、表情忧虑、思想复杂,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旁边那个女同学则抿着嘴巴不出声地露出了笑容,像是在说终于快要拉住她了。我的汽车转了一个弯,又转一个弯,在半山腰上奔驰着。然后我又接着说:“另一个原因,我还要去遵义湄潭装货呢!货主有两个,车子坐不下你。”

这时,她看了看我,欲说又罢。我也保持了沉默,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我的汽车。驾驶室里终于安静了一会,只有从下面传来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嗡嗡声,和我隔三差五的换挡声;剩下的就是旁边那个女同学的脸上偶尔出现一丝难以发觉的笑。

路边的房子越来越多,道路越来越宽敞。它告诉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遵义城了。这时小黄终于赖不住沉默,我的汽车从弯弯曲曲、复杂多变的道路中走了出来,她的思想也终于从复杂纠葛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对我说:“一切皆有缘……但是,你能陪我们大家吃顿饭吗?”

我欣然答应了,同学们也显得非常高兴。不仅仅是要满足小黄的那种情感需要,更是要满足我们大家肚子的需要。

我们在路边的一家非常漂亮的小餐馆里落座。菜是小黄点的,点了六菜一汤。美丽的小黄紧挨我坐着。我作为她的老大哥,应该帮她搛菜才是,但她坚决不要我搛,反过来频繁地给我搛菜。既像招待一位久违的老友,又像招待初次相见的恋人;脉脉含情,依依不舍,话语不断。我们以茶当酒,相互碰杯,相互祝福。虽然形式简单,但气氛融洽。

饭后,作为一个有工资收入的我,主动要去结账,美丽的小黄坚决不让。她说:“是我请你吃饭,而不是要你请我吃饭。”我看她那样的执着,只好罢了。

吃完饭,夜幕已悄然降临了。但我回家心切,还是要赶路。我仍然把开始编织的那个美丽而又善意的慌言对小黄说:

“小黄,你和同学们一起去乘贵阳的火车吧!我还要赶湄潭装货,货主正等着我呢!”

小黄无语。她平静地走到我的驾驶室旁,帮我拉开车门,然后依然伸出她那纤纤细手……我们谁都不说话,话在心里,在两个人的手掌中紧紧地握着。

她的心在颤动,我的心也在颤动。旁边橘黄色的路灯,虽然暗淡,但也掩饰不了从她眼眶里滚落的泪珠。她终于松开了握了许久许久的手,然后拍了拍我那洁白的衬衣,弹去了沾在上面的丁点儿尘埃。很不情愿地说:

“路上注意安全,有缘还会相见!”

我终于离开了美丽的小黄。但这个故事就像娄山关一样,让我永久地记忆了下来!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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