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剧,难以割舍的乡情
囗陆地
我出生在苏北农村,儿时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在庄上打谷场上看淮剧了。 我的母亲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淮剧迷。记得小时候家里广播播放淮剧时,母亲是必听的。而且还跟着哼唱,一天劳累也就随着老淮调洗荡干净了。母亲有时会对我讲唱的戏,不经意之中,我也知道了像《红灯记》、《沙家浜》等现代戏的剧情。从此我就喜欢上了淮剧。 有一次,大概是我8岁左右,淮安市淮剧团的王志豪来我们乡里唱大戏,我心热得要命。一放学我就往家赶,一到家,我就哭着闹着要去看戏。父母怎么说我都不听。最后父母只好领着我走了四里多路。然而我实在太不争气了,或许是走累了的缘故,等到了戏场,刚坐下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父母怎么把我背回家,我压根就不知道。第二天, 我总给没有看到戏的伙伴吹嘘戏有多好。和小伙伴做游戏时我最爱扮演的就是李玉和,“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有时候嗓子都喊哑了。我现在唱歌音很高,我想跟小时候的学唱略显生硬的老淮调还是很有关系的。 18岁我参军到了部队,做了电影放映员。军营里动听的笛子声曾深深地吸引过我。一时觉得它声声吹动的是我的心弦。然而,到连队一次放电影,坐在电影机旁的三营二连开始拉歌,战士们高声叫着:“二排长唱一段家乡戏,唱一段……”这时,我听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唱调。我心头一热,涌起了和亲人久别重逢后的喜悦。那正是淮剧,多么亲切的乡音啊!令我没想到的是它在我离开家乡一年之后,依然在军营里听到久远的淮剧,从此淮剧在我的灵魂里第一次推起层层波澜,撩起了我的戏隐。我利用到南京换电影拷贝的机会,到文化书店自费买了《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等淮剧唱片,每次到连队放电影,我会在放映前用唱片机放一些淮剧唱段,从此我在部队认识了好多戏友,有淮安的、盐城的、扬州的、上海的、安徽的等等。他们来自各个地方,但都爱好淮剧。正如上海淮剧团青年演员陈丽娟所说,对外地朋友来说,也许没听说过或没听过淮剧,但它“真的很美,真的很好听”。 淮剧让我们在军营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回到地方,我一有空就喜欢到宝淮剧院看淮剧。有一次我见一位70多岁老戏迷。我问他:“从你记事起看了多少场戏?”,他笑着说:“记不清了,剧目这有10来个吧。”“哪为啥还要看?”他说,“每回都不一样,每个剧团的台风、服饰、道具、唱腔甚至甩袖提袍、吹胡子瞪眼睛都有所不同。”我终于明白,淮剧岂止是一门艺术,在人们的生活中,也是启蒙老师,曾教化了不少人。老戏迷还告诉一个笑话。他们村有一个口吃的孩子,放学回家见家里着火,火快烧上屋了。孩子满头大汗跑到田头,性急加口吃,对他的父亲一个劲的喊:“着……着……”。他的父亲大声喝道:“唱!”孩子便甩出一句:“呀哈咿呀嗨 ,家里着火了啊。”其父明白了。是啊,家乡的人们,无不受到淮剧的浸润。 其实,我现在不管走到哪儿,最爱听的还是淮剧,那是难以割舍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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