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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有约

时间:2022-05-04 15:37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紫扁豆点击:
        

本次唐山之行颇多波折,不到二百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六个小时。之前天气预报天津大雾,估计高速会封,果不其然,早上八点钟上网一查,黄骅所有的高速口都关闭了,怎么也不能误了行程,走下道吧。打开车载收音机,听天津交通广播的路况信息,如预想的一样,天津境内的各条国道、省道皆一个字“堵”,从黄骅到唐山天津是必经之路,硬着头皮出发了。

未入天津界道路上的车就已经排起了长龙,高速一封,所有的车都涌到了下道,一路上停停走走。凭着十几年的驾龄,技术还算可以,在大货车队列的间隙中左钻右穿,中午十二点左右总算看到了希望,到了距丰南还有六七十公里的汉沽收费站附近。由于高速还没开,等着上高速的车占了半边道路,又赶上一个没有红绿灯十字路口,大车卡位、小车填缝,就像浇筑的混凝土一样堵的结结实实。于是熄火、下车,焦急地向前探望,足足又过了半个小时,总算盼到前面有所松动,上车、起步。都卯足了劲儿向前窜,我也毫不犹豫,油门、刹车、离合、变档……好一阵忙活,眼看就要驶出拥堵区了,为抢一个车位和一辆大货车“吻”了。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互不相让起来,边与其理论边观察了一下车的损伤情况,前保险杠有些刮伤,左前胎被大车轮毂上突出的螺栓咬住了,啃掉一块皮,基本报废,两车分开后仔细查看,暗自庆幸,其它无大碍,换上备胎仍可继续前行,误不了路。

各说各礼,都把这积攒了一上午的火气撒向了对方,争执了好一阵子后,双方都觉得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劝架的终于来了。后面一位被堵的司机瞅准时机“我说两位哥哥!我看了好一会儿了,事儿是明摆着的,车损也就这么个情况,咱都是站着撒尿的老爷们,也别磨叽了,我给你俩端端,觉着有道理算是瞧得起我,咱各走各的谁也别耽误谁,后面还堵着好几里地呢!要是觉着咱不公道,那您二位就当我放了个屁!”浓重的东北口音,倒也话糙理不糙,“这不是一方责任,大车没嘛损失,小车换个胎、前杠喷喷漆,四五百块钱撑死了,五五开,大车给小车二百元,私了完事儿,大车走你的,小车前面找个宽敞地儿换上备胎照常赶路,您二位也别报警了,车堵成这样儿!等警察来了也得俩仨小时,为这俩钱儿咱这功夫耽误不起……”。

于是就此了断,往前走了不到一公里有一个修车店,干脆直接换了新轮胎。看看表已经中午一点半了,再不敢耽搁了,幸好前面的路不怎么堵了。不到一个小时进了丰南市区,很快到了目的地——唐山劳动技师学院。

已经过了饭时,干脆先找住处吧。学院这一带是新区,街道宽敞、整洁,行人与车辆不算太多,同样附近酒店、宾馆也不多,找了两家全都客满,皆是外地来的考生。无奈沿着学院门前的大街先向东后向南再向东,过了四个红绿灯终于找到了一家未客满的,算是安顿下来,静待明日的大考。

在房间里稍休息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出了宾馆朝着学院方向随意走走。一是考试得四场、两天,预先熟悉一下往返路程,二是有些饿了,寻家饭馆儿。

白天的雾霾没有散去,且天晚越浓,路灯初照,灯影朦胧。两边的树木好多种,高矮前后错落有致,正值深秋,叶色有红有黄也有绿,红分浓、淡,黄有粉、橙,绿犹深、浅,重重叠叠、交错混杂,在一层雾色的笼罩之下愈加迷幻。走上一座桥,手扶白色的石栏,向桥下看去,水面平静,似流非流,顺河而望,沿岸的垂柳遮挡着本就不宽河面,仅留窄窄的一条缝隙,而且越来越窄直至消失于看不透的雾与远方。树叶静悄悄的落,大的、小的、尖的、圆的、宽的、窄的各种形状、各种颜色,把人行道铺的斑驳而零乱。三三两两的行人从身边走过,陌生的面孔,异样的方言,时刻提醒着我“独在异乡为异客”。晚风带着凉意袭来,几分伤感油然而生……

不惑之年从国企下岗被推向社会,重新择业,没有像样的学历、职称,去和风华正茂的八零后甚而九零后去竞争就业岗位,艰难不言而喻。些许的优势就是实践中的经验与技术,但空口无凭,人家信与不信两说,往往连个试用的机会都不给。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想来不假,我向来随遇而安,积极主动性差,当年要不是因为提干有学历要求,恐连个自学的大专文凭也不去考。后来年近四十,升迁无望,索性也就更不求上进了,总以为位置稳固,熬到退休足矣,不想企业破产了,方至此。

经过这一两年的摸爬滚打,逐渐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挣钱,首先得让自己值钱。做个有钱的人不容易,但做一个值钱的人相对来说要简单些,只要努力终会有点儿成效的,起码能做到比以前更值些钱。于是就硬着头皮来考这注安师了。

饭罢回到宾馆,躺在床上本想看看书,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吗。但静不下心来,手里拿着书,脑子里却是来时一路上的林林总总。有目标和方向,终会到达的,比如今天,至于迟早,看似关键是选对路,虽不无道理,但有时选择那条路,其实并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有时候老天爷没有给你开辟一条便捷之路,难不成就不走了?因此,目标和方向正确才是至关重要的。尽人事而听天命吧!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之前没有参加培训班,工作忙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系统的看教材,仅靠将近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完全是来撞大运。四场考试,对于我来说简直是持续两天的烧脑,总算结束了!出了考场稍事休整,下午五时驱车往回返。昨夜一场大风早已把前天的雾霾吹的无影无踪,此刻云淡风轻,仿如我如释重负的心情。虽然须赶夜路,但也不急,平生第一次来唐山,干脆在丰南市区驱车转转,也落个不虚此行!

当年一场大地震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开天辟地的伟人相继去世,也预示了一场大变革、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就像一个婴儿必定在剧烈的阵痛中诞生一样。在这样的一个大时代中诞生、成长,见证、亲历这场仍在继续的大变革,所有的磨砺都是一种幸运,又何必去患得患失呢?四十年前我在它的震荡中降生,四十年后我来到当年的震中——丰南,它同样会见证我重新开始的后半生,能不说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吗?唐山对于我这公元一九七六年出生的人来说意义非常!

丰南市区不大,我从外环匆匆兜了一圈,转而上了高速,出唐山、进天津、过海河一路无阻,走的畅快。眼看就要出天津界了,在距荣乌高速翟庄子收费站三四十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也不知是单纯的押车,或是伴有事故,总之堵的水泄不通。这回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敢再秀车技了,唯恐又跟谁亲密接触了,中规中矩静静的等吧!几百米、几十米、几米一停,几十分钟、十几分钟、几分钟一走,就这样我在高速公路上保持着龟速前行。

看来选择那条路真的不重要,像现在,即便老天爷给了你一条看似便捷之路,也照样会有难以预料的困阻,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管怎样的路、怎样的路况,都必须坦然面对,因为目的地还在前面,不可懈怠,也应该坦然面对,因为方向是对的,走一步近一步!行路如此,人生莫不如此!所谓人生,或许就是人一直行走在陌生的路上!

离家五六十公里,我足足用了五个小时。这次唐山之行可谓波折,一去一回皆有困阻,但我并不沮丧,因为这是冥冥中注定的我和唐山之约。

                                                ——写于 201611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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