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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痕

散文
时间:2011-04-29 19:3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思安点击:
        

  《岁月留痕》纪实连载/思安
  一、知青的诞生
  严格地说:“上山下乡”运动最早可追溯到1955年。由邢燕子等六十名北京青年组成的青年志愿垦荒队,远赴黑龙江安家落户。共青团中央于8月30日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会。时任团中央书记的胡耀邦在欢送会上把“北京青年志愿垦荒队”的队旗授予他们。中央政府为了鼓励当时的知识(社会)青年上山下乡,把邢燕子等人的事迹作为先进典型在全国青年人中广为宣传。
  
  1967年底,全国动乱趋于稳定,武斗结束,文革暂时告一段落。可是,经过这几年的折腾,整个国民经济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了缓减几千万知识青年的就业压力。客观地讲:这次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可说是无奈之举。尚处在狂热冲动中的青年人,随着领袖巨手一挥。懵懵懂懂地就到农村、边疆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老三届”。这也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第一个高潮。
  
  上山下乡的第二个高潮是在1970年。当年的红小兵们开始复课闹革命。国家把受冲击的67.68.69三个年级的小学生实行统一初中招生,凡在1970年5月31日前满16周岁的被拒初中校门之外。所以又有相当大的一批青少年步入社会。对就业而言也是一道难解的题。。所以这批“小学本科”生也被自然地冠以“知识青年”的头衔,义不容辞地步了“老三届”的后尘。这就是上山下乡的第二个高潮。
  
  有少数不愿去的,父母被单位弄去坐学习班,或以停工相挟。还有些因各种原因纯粹没有上个学的“社会青年”也被冠以“知识青年”的头衔。那些纯粹没有工作单位的居民也被街道居委会弄去作思想工作。单位、居委会、学校三管齐下。至于那些少数冥顽不化的。就发动中学生们天天到家软磨硬泡。直到其子女去了为止。其实这一批所谓的“知识青年”他们的命运最为坎坷,恢复高考后,由于没有文化文化底子浅薄,考上中高级学校的机率几乎为零。返城后在单位也是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改革开放后,随着企业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则首当其冲的成了“下岗一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一直延续到1979年。那些当年耀武扬威去别人家作动员工作的中学生们(新三届)最后也没能逃脱“上山下乡”的厄运。只不过他们的运气稍微好点,最多的也就呆了两三年。1977年恢复高考,1979年开始大范围的返城。这给“新老三届”们都带来了希望和安慰,很多人考上了大学。改变了命运。,毕业后多在政府机关供职。屈就于企事业单位的也位居在中上层面。很多还成了国家的中流砥柱。真正倒霉的是那些既不是“老三届”也不是“新三届”的所谓“知识青年”们。在这群人当中能够考上中专大学的不是没有,但可说是凤毛麟角?然而未来三十多年的命运当属他们最为坎坷………..!
  
  《我们这一辈》
  我们这一辈
  比共和国小几岁
  没有资格红卫兵袖章佩
  大串联时也不知是啥滋味
  更不知中学校门的方位
  但---我们---是上山下乡的二梯队
  屯垦戊边---下乡插队
  我们留下了同样的泪
  我们是你们的姊妹
  老农民捧出的包谷酒
  喝得我们同样醉
  说实话
  总是“老三届---新三届”的
  我们确实忌讳
  知青---知青---知青
  这才是我们的“大名”
  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称谓!!!
  二、“知青”的含义
  
  “知青”,知识青年的简称。顾名思义:应该是有一定科学文化知识的青年。而实际上人们理解的“知青”乃是但凡下乡、回乡、插队、支边青年的统称。所以说,除了“新老三届”外,还有相当部分“小学本科”的文盲半文盲也被冠以“知青”的头衔。无情的历史在他们的额头上刻下了共同的印记“知识青年”!不过,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四人帮”的倒台,中国才慢慢步入良性发展的轨道。随着一系列”拨乱反正“恢复高考,同是“知青”的我们,却走上了与新老三届们迥然不同的成长道路。
  
  在新老三届”这一群体中,有很多人成为文革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各自担任了各级政府部门的重要职务。在国有企业、科研机构也是领导干部和业务骨干。无愧成长时代之骄子。当然,可以说他们是通过艰辛的努力才成就了自己的美好未来。他们额头上的“知青”头衔光彩照人,一时成为晋升的资本。他们是社会的栋梁,他们是知青们的骄傲,他们是知青们的典型和先进代表。
  
  但同样是上山下乡的知青特别是二梯队们,由于各种原因而没有考上大学,或根本就没有资格考大学。有的留在了农村有的回城当了工人。随着时代的几经变迁,城乡差距越拉越大。留在农村的极少数人当了一辈子农民,回城当工人的,则在企业体制改革的浪潮中,成了被历史车轮碾碎的“下岗一族”。有谁还记得他们曾经已是豪情万丈,一腔热血,充满梦想。但由于文化知识的浅薄,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像一粒毫不起眼的沙子,最终被挤压成一块砾石。铺在高速路的基石下,承载者经济列车的飞速前进。他们受到不公的待遇,有了委屈。发点牢骚,骂两声“娘”。凭着中国老百姓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在人生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凭着一颗对党和政府最原始的信赖,在社会的底层拼命地挣扎并坚强的活着!
  
  上山下乡的“知青”有几千万,来网络博客的不凡其人。即使专门的知青网站、知青论坛,但网友们绝大多数是当年读了大学的“新老三届”们。而更为庞大的“知青”群体却难觅“二梯队”们的踪影。因为他们没有文化,不会上网,更不要说写博客。所以,在这些网络论坛上,“知青”们以“新老三届”的名义,倾诉着那段坎坷难忘人生经历,甚至为“上山下乡”歌功颂德、评功摆好,以自己那段知青经历津津乐道地予以炫耀。而属于另一个庞大群体的真实的过去和现在,却不再有人提起。
  
  2008年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四十周年纪念,而今年(2010)则是“非新老三届,二梯队”们上山下乡40周年纪念春节期间我和哥们姐们商量筹划我们“二梯队”们40周年纪念的活动事宜。就我们下乡的那个批次顺便做了一个调查,如下:下乡启程日:1970年10月30日。人数及年龄:我们系统共46人,26个男性,20个女性,年龄最大的19岁,最小的15.5岁。文化程度:40个小学本科,6个文盲,除了我,没一个会上网。目前情况:42人中5个老板,2女,3男,身价最高的一位男性家产近千万,另4位几十上百万不等;18个女性退休,24个男性中16个下岗,其子女们都已成人,无供养之忧;有4个去世,男女各二。
  
  热心人杨德兴经常牵头组织联络聚会,可每次聚会都是喝酒玩牌,抑或发发牢骚,我不喜好,所以很少参加聚会。
  三、踏上征途
  1970年10月30日,天上下着濛濛的细雨,灰暗的天空像拉上了一块浅蓝色的幕帘。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但是,整个广场还是有点喜庆的味道。16辆解放牌卡车一顺溜的排着,每辆车头扎着一朵鲜红的纸花。被雨淋湿后显得萎靡不振,车厢两边是红底黑字的大幅宣传标语。经雨水一淋,那斑驳的印迹,恰似怨妇脸上流下的泪痕。“咚咚隆咚锵、咚咚隆咚锵”的锣鼓声听起来特别刺耳。“快点给我走,快点给我走”!9.10分,扩音喇叭传来了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各单位注意了!各单位注意了!同学们注意了!请按车号上车,请按车号上车。交通系统一、二号车、商业系统三、四号车………、我们46个手工业系统的上了十四号车。此时此刻的情景,说实话: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即将离开家乡的我们和前来送行的家长们,那呆滞而拉长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丁点儿笑容。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默默地在内心深处祷告。而我的父母则干脆就不来送我。10点整、车子开始启动,车上的我们开始和送行的家长亲友们挥手告别……………。
  此行的我们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激昂雄壮的歌声。只有车轮碾在泥水中滋滋的声音,就连喊出的爸爸妈妈再见和保重、都带着哽咽的唏嘘声………!
  此次送行的情景与68年那次截然不同。68年那次是由各个学校组织的,因为他(她)们刚刚从狂热的文革过来,激情还在体内熊熊地燃烧!热血还在继续沸腾。他(她)们高呼着口号,唱着激昂的歌曲。他(她)们象即将出征的勇士。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英雄气概。那次我去送我大哥,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整个广场人头攒动彩旗飘扬,就连欢送锣鼓的声音也是那么悦耳动听。“咚咚哝咚锵、咚咚哝咚锵”,翻译过来就是“我就是要走、我就是要走、我就是要走、走、我要革命去了”。锣鼓声、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如果说;68年那次上山下乡的场面充满了欢乐、激情和豪迈。那我们这次下乡的场面、就只能用抑郁、凄凉和悲壮来形容较为恰当。仅时隔两年,同样是上山下乡,而给人们留下的感觉既是如此大的反差。因为我们、还有我们的父母对上山下乡运动的伟大壮举、以及我们的前途和未来是一片的茫然。此一去又将是怎样的结局?大儿子或大女儿(哥哥姐姐们)已经去了两年多了。他(她)们在乡下遭受的苦难也有所耳闻,况且在他(她)们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未来希望。现在又是小的(我们自己)要走了。你说,此时此刻我们每个人的心情当用什么词来形容?特别是此时的父母们。包括高音喇叭里喊话的那个浑厚低沉的声音。我敢肯定他也是即将就要离开父母离开家乡的孩子的父亲…………!
  灰濛濛的天上,
  细雨打湿衣裳,
  美丽的江城啊!
  我可爱的的家乡
  长江渡口送我去远方
  告别了爹娘,
  告别故乡
  未来的路多么曲折漫长,
  从此我将生活在偏僻的异乡。
  迎着太阳,伴着月光
  修理地球,地老天荒………..!
  四、父亲
  16辆解放牌卡车冒着蒙蒙的细雨,载着我们沿城区的主要街道缓缓前行。(据说我们也是第四批了)这时在街边注目送行的人流中我忽然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他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向我们的车队投射过来一束忧郁的光。这时我情不自禁地挥舞着小手、言不由衷地喊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爸爸爸爸再见!他是乎听到了我的喊声,扭头向我喊的方位搜寻着,随即抬起他那宽厚的大手使劲的向我挥了挥,此时的我分明看到了父亲眼眸中闪动着的泪。随即他低下了平时都高昂着的,两鬓已经花白的头颅,用手绢擦拭着那早也湿润的眼睑!
  刹那的功夫、前行的车子载着我们渐渐地离他远去。俗话说:“养儿才知父母恩”我也是在我儿子考上大学,在我们为他送行的时候。才真正地体会到了父亲当时的那种心情。要知道、当时的父亲所送走的是他最宠爱的第三个也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了………!此时的我早也忘了这是在去上山下乡的路上。微微闭上早也湿润的眼睑、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背包上。让思绪任意地飘飞…………。
  1954年阴历5月初5晨时、一个瀛弱的小生命在晨曦微露时、呱呱坠地在一个小资本家成分的家庭里,父亲思来顺开有一间从爷爷手里继承下来的,专门从事二胡、京胡生产的手工业作坊,名下有二十多个(徒弟)工人,其实父亲母亲都是亲自参加劳动的,按理也应该是师傅师母与弟子们的关系。不知怎么给定了个“小资本家”的成分。母亲多玉兰据说是爷爷的爱徒,她心灵手巧所以很得爷爷的赏识,母亲的实际年龄比父亲还大两岁,在爷爷的撮合下,于1949年结婚先后生下三个孩子,大哥思贤、二姐思文、再就是我。在他们的心目中我是最乖巧的一个,大哥胆大妄为,人也聪明,高68级属于“老三届”的,文革时跟在别人屁股后头上蹿下跳差不多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武斗时期是一造反派的小喽啰。曾被子弹打穿过大腿,幸好没伤骨头。父母亲为此伤透了脑筋。二姐年长我两岁,人虽长得还算标致,可就是有点笨,虽说她读的是民办中学,可总算是跨进了初中的校门,算来应该是68级的初中生。在我儿时的记忆中三个子女中挨骂的总是二姐多些。父亲读过几年的私塾。这在当时来说应该算是有文化的人。经常手把手的教我们读唐诗、背三字经、有时也写写毛笔字。父亲常常拿我和二姐作比较。你看:“小三读几遍就背得了,人家比你还低几个年级,字也比你写的好,作文也比你写得好”。所以二姐恨死我了。现在我们两姊妹回想起来都还好笑。虽然父亲去世也快三十年了,可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却常常在我的脑海中蕴绕。甚至有时还跋啦在父亲那宽厚仁慈的背上。一觉醒来方知是南柯一梦。为了怀念父亲的仁慈和善良,在去年的清明节扫墓时,激情奔涌而填下了江城子《悼父亲》这首词。
  江城子《悼父亲
  二十九载隔阴阳。诉衷肠,两茫茫。草长蒿密,孤冢好凄凉.香火纸钱烟袅袅?未叩首,泪成行。
  闲来与父弈棋忙。石桌旁,写文章。竹条鞭股,梦里睹慈祥.日月如梭情未了,遵父训,孝廉昌。
  (为人正直、勤劳善良父亲离开我们也整整29个年头,享年58岁,为一家七口人的生活所迫,终因操劳过度,过早的离开了我们。)
  五、知青生涯
  我们的车队沿着城区的主要街道作短暂的逗留后,分成了由东、南两个方向出城。我们属于向南方向的一队,短短的150公里路程走了近8个小时。终于在傍晚大约7点钟到了目的地---叙泸县前山公社。这时也只剩下我们一辆车了,46名知青和一个带队干部。来接我们的乡亲早也在公社礼堂外边等候。稍事休息后,公社副书记兼知青办刘主任开始点名分配。思安、扬德兴、刘永明大石黄家丫口。曾为新、刘全德、………。话音一落,迅即走过来三个面容黝黑、憨态可掬的老农,热情的拿过我们的行李,稍作自我介绍后,我们一行十多个人赓即踏上了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这时也是深秋季节,刚下过雨的路有点滑。飕飕的山风在微微冒着热汗的额头上轻轻的掠过、顿感一丝丝的寒意,走着走着天也黑了下来,一弯新月慢慢地爬上了树梢。队长他们点燃了火把,我们也拿出了配购的手电筒。第一次走在寂静的山野中,胆怯地不停用手电向四处乱照。生怕有什么传说中的鬼怪向我们袭来。我们几个早也累得气喘吁吁,不停的问队长;还有好远哦?队长笑呵呵的说:不远了,不远了,他们几个就在前边,我们再翻两座山就到了。这时三队的曾为新们又和我们分手。我们仨紧跟在老队长的后面继续赶路,大约又走了半过多小时,隐隐约约看见前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随着几声犬吠。距离在不断的拉近,火光也越来越亮,攒动的人头也隐约可见。哈哈、我们终于到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约有百把人团团把我们围住。他们叽叽喳喳评头论足的声音伴随着一些稀异的眼光瞅着我们。时不时能听清两句,“伊尔哪:你看:那个好小哦!分明还是个娃儿吗?”只听一个比较年长的老妇说:(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我们队长的老婆,我们都叫她----刘婶)队长把我们一一向大家作了介绍,最后又给我们介绍了副队长---老根叔,妇女队长---刘姨等等。我们都一一微笑着和他们点头。(那时好像还不懂得握手)围观的乡亲陆陆续续的散去,这时也好像过了午夜。我们被领到了住处,其实也就是我们的邻居黄大伯家的隔壁,由保管室暂时藤出来的一间大约二十来个平方米的木板房内。丢下行李后,回到黄大伯家,开始了我们来生产队的第一餐。晚餐很丰富,但没有肉,可社员们用心准备了山里人招待贵客的豆花,队长特意吩咐为我们炒了一盘鸡蛋,两个蔬菜,一小甑子包谷饭。(山区田少土多、社员们的主食以----包谷,红苕,土豆为主)就当时来说:算是最高规格的礼遇了。也许因为我们三个都是男生,队长还为我们准备了一罐他们自酿的包谷酒,每人给我们斟了一小碗。在队长和社员们热情的期待中,我们略作推辞也只好从命,我端起酒碗送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一股浓浓的甘冽直冲喉咙,顿时呛得我干咳了几声,脸也涨得通红。(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惹得队长和社员们哈哈大笑。而此时的我们也不再那么的拘束。在和谐的氛围中吃完了这第一餐饭。正在欢愉的寒暄中不知是谁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我们仨唱一首歌,扬德兴是我们中的老大,他站起来说:叫思安给你们独唱如何?他的歌可唱得好呢!我腼腆地站起来,清了清喉咙,一曲清甜的《抬头望见北斗星》从我的小嘴中倾泻而出,歌声刚落即刻换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在不知哪个社员的起哄下,我又为他们唱了首
  天上布满星
  月牙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
  诉苦把冤伸
  万恶的旧社会
  穷人的血泪恨………!
  随着歌声的结束,从此也开始了我长达6年多的知青生涯…………!
  六、艰难岁月的开始
  由于我们的到来,是乎给寂静的山村带去了一丝欢乐和希望。淳朴的社员们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和我们天南地北的侃,一直闹到两三点钟人们才念念不舍地散去。我们也开始整理床铺上床睡觉,也许是喝了茶或者是新的环境原因,躺在简陋但温暖的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我小声地问:喂,你们睡着了吗?睡着个屁,是永明的声音,这时扬德兴也翻过生来说,睡得着个球啊!我起来点亮了煤油灯,我们都傻呵呵的笑着,索性都斜靠在自己的床头。天南海北的闲聊。虽然我们都住在同一个城市,又是一个居委会的,偶尔在街上碰着也打个招呼。一个系统的职工子女,但彼此都不是很熟悉。只是在离开家乡的前几天碰过头。每个人的经历都有所不同。索性我们就来一个酣畅淋漓的自我介绍。扬德兴、1951年生,男、19岁。一米六八的个子,属中等身材。两只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对什么事情都看得开,无所畏惧。总给人留下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父亲于69年去世,母亲家庭主妇,兄妹五个,大姐早嫁,偶尔给家庭一些贴补,还有个弟弟。一家四口的生活基本上靠大哥在单位的工资拿回家养活,由于家庭环境所致,他只读了一年小学就辍学回家拣柴拣炭花贴补家用。本来象这样的家庭是应该作为特困户留城给以照顾解决工作的,不知怎么他也随我们来到了农村。而一呆就是整整8年,还差点把命丢在了那个使人难以忘怀的第二故乡。刘永明1952年生:18岁、男、69级的初中生,刚刚跨进中学的校门,也就是说是个完整的小学毕业生。父亲是本系统某单位的书记,他呆了不到两年就招工回城了。而我,则只有16岁,小学刚读到“小数点对齐”和最后一节“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的语文课,就再也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具体是小学几年级我也弄不清楚。1970年,文革后的第一次初中统招,因超龄而被拒之于中学的校门外。聊着聊着......我们都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睡梦中的我露出甜甜的微笑,说是我来农村后不怕脏不怕累,与贫下中农打成一片,积极参加生产劳动,一年挣了3000多个工分,在全公社的知青中是最高的一个,因此而得到了公社领导的表彰”。我正喜滋滋的做着美梦,嘴角露出一丝傻笑。扬德兴过来推了我一下说;“快起来,天都大亮了,睡着了都在笑,啥子美梦把你给乐得,走,我们出去看看,熟悉下环境”。因我们下乡时正值农闲,社员们都在家闲着,这里都是吃两餐的习俗,(主要是为了节约粮食)所以农闲时11点钟前基本是看不到人的,就连场镇上的商店和机关都要11点才开门营业和办公。
  我们仨穿戴整齐,开门后正在洗漱,一个衣衫褴楼的小男孩对我们说;知青哥哥过来吃饭了,哦!这不是黄家的二小子吗?,我说;你叫啥名字?“文明儿”哦!你叫“文明儿”昨天那个黄大伯是你爸爸吗?“嗯;是我爹”,你家有几口人哦?我们边走边说;“我家有六口人,一个奶奶、爹妈、姐姐、我、还有个小弟”。说着说着我们也来到了黄家,只见一排松木夹壁的小青瓦房,一共七间,不失山区农村那种古朴的典雅。这排房子住着两家人,一是黄大伯家,二是贫协主席老杨头两夫妇住了两间。据说这房子是地主江来耀的,一家三口现住在村南边的两间草房里。膝下一个女儿出落得水灵灵的,是远近文明的美女,后来嫁到山下煤矿一个比较殷实的家庭。改革开放后成了当地的首富,前年我们回去还在她家的洋楼住了两个晚上。
  早饭是碾碎的包谷粒掺和着大米甑的干饭,一盘炒鸡蛋,一个酸菜汤和一碟咸菜。这么丰盈的早餐,我们在家也没享受过的待遇,可见这山区的农民是多么的淳朴厚道。你看,他们自己就是几个烤土豆或红薯就算是一顿早餐了。所以,我们特别地感动,也非常地过意不去。尽管我们住在城里,我们也是穷家子弟出身啊。看他们津津有味的咬着手里的红薯或烤土豆时,总觉得不好意思。但好景不长,队长也派人给我们准备好了家当,腾出了养猪的茅屋给我们作栖身之地。1970年12月16日这天我们正式搬进了新家。真正的知青生活开始了........!
  七、翻新的猪圈---栖身之所
  原生产队的猪圈成了我们栖身的住所,虽说是简陋的茅屋,但经过翻新,勉强还看得过去,因多年没养猪了,屋里非常潮湿,屋角的苔藓依稀可见,堂屋当中的火炉燃得正旺,屋角堆了约四五百斤煤块,屋内青烟袅袅。生活用品和生产用具井然有序的摆放在着,左侧墙角的三挑粪桶和立放着的三根扁担,让人很快联想到自己的身份。队长在屋后右侧给我们划了一块自留地,并吩咐社员与我们一道平整了土地,适时种上了时令蔬菜。队长说等下半年在给我们盖新房,
  队上有个小煤厂,基本上是自产自用,也外销部分,买主都是附近生产队的,煤太便宜了,论船卖,不用称的。这船是藤条编织的,是专门用来运煤的,一船的重量大约在三百斤左右。五毛钱/一船。农闲的时侯,男劳力基本都在煤厂挖煤,挖煤是非常艰苦的,基本上一丝不挂,最多用一块汗帕围住下身。挖煤是以产量评计工分,另外每天有两毛钱的补贴,多的一天能挣三十分,那时我们的劳动日才0.23/天,啥子概念?也就是说;最多能挣0.69元+0.20=0.89元/1天。这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伤亡事故。责任还得自己担着,医药费也得自己负责。扬德兴的胆子大,他经常和社员一起进洞挖煤。记得是我们下乡的第二年,秋收过后,队上的煤厂坍塌。造成两死一伤的重大事故,幸好那次扬德兴刚好出洞,要不他在洞里的话,非死即伤。自从那次事故以后,扬德兴再也不敢去挖煤了。我特胆小,有一次我麻着胆子试过一次,可还没走到一半我就退出来了。不到一米高的通道,整个人几乎是匍匐着前行,木头做的横梁和撑木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就那么一次,使我对采煤工人有了一种特殊的敬畏之情。本来生产队给我们的燃煤是免费随便用的,烧完了自己去背。自那以后,我每次去背煤,我都要求他们把钱收下,当然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收的,因不合程序又不好做账。后来我就干脆时不时的买点香烟去招待大伙。只有这样做了,我的心才能得到平衡。
  寒冬腊月的,社员们除了挖煤,天气好时也出工伺弄田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们也熟悉了环境,和社员们混得也比较熟了,没出工时就到张家李家的串串门,不知不觉也到了年关。由于才来不久的原因我和扬德兴准备就地过年回家也没啥意思,(特别是扬德兴更不想回去),还得花路费。刘永明倒是在腊月二十就走了,那个时候农家的年都过得比较简单,三十多户人家,只有两三家人养了年猪。那时可不兴自己宰杀,必须卖给公社,再由公社宰杀后按规定返还很小一部分给养猪户。在那个年代,社员们的日子过得是非常艰难。有的人家一年到头难得占腥。还好,我们第一年是由国家供应粮油副食,每月有一斤肉的定量,由生产队给我们保管钱,每月给我们十元钱的生活费,第一年我们随社员们一起挑粪犁田,栽秧打谷,除了挖煤,什么脏活累活都积极地参加,尽量地表现自己。第一年的日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度过了,年底决算我挣了近2000个工分,扬德兴挣了有3000多个工分,刘永明1500多个工分。可是2000分才值60来块钱,分口粮还得拿钱出来找补。没办法,国家拨给我们的专款,除了每人还有100元建房费外,其余的也用完。这时我们找到队长和会计,商量是否用建房费来补口粮款?队长和会计也不敢表这个态,只好把我们的欠款暂时挂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子开始一步一步的艰难,要我们归还欠款也是不可能的了,最后我们还是亏空了全部建房款,所以新房就一直拖着没建,76年招工回城我也是在猪圈和社员们告的别。
  八、锅儿是鉄铸的
  地处四川盆地南缘的叙永是川滇黔三省结合部,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年的平均气温17°左右。矿产资源十分丰富,煤、硫、鉄、石英砂矿遍布全县。林业资源也有川南林乡之美誉。但是在以农耕为主的那个时代,耕地面积少得可怜,特别是水田更少。而且土地十分贫瘠.至今叙永县在全国贫困县的花名册上任然赫赫有名。当然,改革开放后也有部分先知先觉的农民,他们承包了所在的煤厂或搞了其它副业,的却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上面我提到的“江来耀”的女儿就承包了几个煤厂,现在是后山镇乃至整个叙永县都是数一数二的首富,据说其资产也超过了千万。
  年终决算,我们仨分得谷子580斤,包谷240斤,杂粮80斤,红薯土豆1500斤,其中:谷子、包谷,杂粮一比一折算,红薯土豆一比五折算。合计折算1200斤。我们平均每人一年的口粮400斤。因红薯和土豆要用地窖储存,还得要有一定的经验,我们既没有地窖又无经验,所以我们要求队长给我们换成了300斤谷子。队长和社员们也还通情达理,满足了我们的要求。要知道,农村的口粮是按人头来分的,工分粮占的比例很小。所以说,孩子多的人家往往日子过得还舒坦些,饿饭的往往都是些壮劳力家庭和单身汉。第二年国家也停止了我们的粮食供应,再也没有每月10钱的生活费了,全靠家里接济一点。刘永明的家境比较好,每月有10钱的进账,我每月也有5元钱。老大扬德兴基本没有得到家里的资助。但他在我们这个小家庭中处处都以身作则,家务活基本都是他挑大头,所以我们基本未分彼此,相处得很融洽。一晃到了秋天。田里的稻谷也开始抽穗,估计还有半个月就可以收割了,坡上稀稀拉拉的包谷也基本成型,吐出的须毛粉红粉红的。大概是10月中旬吧,刘永明招工回城去了。这是我们下乡后的第一次招工,也是从68年知青下乡后的第一次招工。时间是1972年10月。我们公社走了十几个,本大队走了三个,虽然他们招工走了,我们留下来的不能说不羡慕,但绝对不是嫉妒,对于他们的招工回城,起码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刘永明虽然走了,但我们相处近两年的感情友谊还在继续,他走后按理因该和队里作决算,拿走他的劳动所得,可是他把全部家当都留给了我们。这对于即将断粮的我们无疑是又多了一分保障。他回城后几乎每年都要回生产队来看我们,时不时的接济我们一点。直至现在我们仨的友谊都是牢不可破的。自他们那一批回城不久,也可能是林彪叛逃事件给人们心灵上带来的震撼。知青们对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复杂性和隐蔽性感到十分的茫然,以及现实给他们所带来的郁闷和彷徨。逐渐对参加劳动来表现自己也不再那么积极,开始三个一群,四个一伙的到处流串。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常常发生。农民们见了知青既恨又怕。有时也是一种怜悯。大队干部公社干部强奸、诱奸女知青的事也时有发生,知青们对大队干部、公社干部大打出手的事也常常发生。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知青和农民之间几乎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邓小平同志在1978年曾说:“国家花了三百个亿,买了三个不满意。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也不满意。”
  俗话说的好:一根田坎三截烂,老大扬德兴虽说在农村呆了8年,还差点赔上了性命。可奠定了他吃苦耐劳的精神品格。1978年他最后一批回城,拖着一个农村户口的老婆和两个孩子,仅靠那点工资无论如何都是养不活的,所以在单位呆了不到几个月就辞职下海了,虽说他没有文化,可他凭着一股子拼劲及和气待人的品性,在商海中渐渐站稳了脚跟。他就是我在第二章中介绍的我们46人当中最成功的一个,刘永明在03年下岗后。至今还在扬德兴的公司打工镶饭碗。这已应了“好人有好报”的至理明言。
  九、9.13事件后
  林彪9.13叛逃事件后,阶级斗争的那根弦也没绷得那么紧,天天读、早请示、晚汇报的例行功课也自然取消。就连毛老人家最亲密的战友,他自己钦定的接班人都等不得了,要抢班夺他的权.....?
  由于这一事件的突然,犹如给国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从此人们对政治也失去了原有的那种狂热。这对当时的人们来说:还是敢想而不敢言的事情。贫下中农们也不例外,在批斗地、富、反、坏、右时也不再那么凶神恶煞,上边的指示来了充其量也就走走过场,敷衍了事。形式一过照样该干嘛干嘛。紧接着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反党集团的活动开始猖獗,“批林批孔”运动甚嚣尘上,老百姓们也只好迫于无奈而随波逐流。阶级斗争和政治斗争的错综复杂让人们理性的认识到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无奈和渺小。
  广大的知青们从经受文革动乱的历练一直到现在才慢慢地悟出了一点道道。招工和当兵回城是知青们唯一的企盼,但往往事与愿违,要知道,那时的招工指标基本上是由用人单位指名点姓的,只要你没有特别的劣迹都能如愿以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政治表现好与不好之说。当兵也是如此。这当然是一场权力,金钱、和智慧的较量。但凡有点背景的知青则大多数时间都溜回城市,寻找机会以逸待劳。更有甚者,下乡来镀一层金,混上三五个月就当兵或招工走了。但凡有点文化又苦于没有背景的老知青们,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命运和前途。有点抱负的群体开始集中在一起研讨人生,设计自己的未来。一部分人则破罐子破摔。
  先知先觉者们开始重新捧起丢弃多年的书本。1973年高校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尽管是社来社去,可这一丝曙光,也让多少有点文化又苦于没有其它门路的“老三届”们欣喜若狂。要不是(也可能是阴谋家杜撰的)张铁生交白卷,可能恢复高考不至于延迟到1977年。我们本大队有两个是68年来的“老三届”,我也常有意识的到他们那儿去伙倒耍,有意识的向他们借一些书来看。哈哈!自己都好笑,一个“小本”生哪里看得懂什么“三角函数”,我连“等式和不等式”都搞不懂,更不要说“一元一次,一元二次方程”了。总的一句话,除了能把一本小说基本读得完以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懂,呵呵!我这不是自讨没趣,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像我和扬德兴等这些没有文化没有背景的人。只好庸庸碌碌的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该出工时照样出工,毕竟要靠挣工分分口粮过日子。闲暇时看看小说书。而更多的时候是三五成群的到处串溜。伙倒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虽说我不是主谋,但至少是胁从者。知青之间的打架斗殴也时常发生。我们公社有四拨知青、成都的,重庆的、泸州的、叙永本地的和回乡知青。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了几大派。多数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东游西荡,到处惹是生非,早也没有了刚来那两年、踏踏实实“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单纯和质朴,拼着命干活挣表现的——那种火一样的热情早也荡然无存!有词曰:
  (仿)沁园春•知青
  茅屋青灯,蚊虫伴身,篱笆墙影。一弯新月明,饥肠辘辘,悄悄出门,蹒跚前行。谦谦君子,邪念陡升,溜进支书的羊群。惶恐乎,看肚闹革命,振臂高呤。
  八年戊边修行,一代枭雄嗟叹无声。朗朗读书梦,却成烟云;面朝黄土,埋头躬耕。回望故乡,黯然伤神,远眺西山空悲鸣。长遗恨,漫漫思归路,诉与谁听。
  十、反思
  四届人大从1970年3月的筹备工作开始,一直到1975年1月才正式召开,历时长达5年之久。从林彪反党集团的自取灭亡,到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反党集团活动的更加猖獗。但四届人大确定的以周恩来、邓小平为核心的新的国务院领导班子,是党内正义力量与“四人帮”邪恶势力反复较量后所取得的最重要成果,它对于当时及以后国家的命运和前途,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周恩来在四届人大《政府工作报告》中重申在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这让多灾多难的中国人民看到了祖国希望。同时也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斗志。作为插队在农村和边疆的广大知青们来说,则通过报刊杂志和电台的收看,从中揣出些端倪,也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希望
  一丝淡然的曙光逐渐在眼前明朗。他们开始回过头来反思自己的行为。中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必然离不开科学文化知识,中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必然需要大批的建设人才。特别是呆了多年的老知青们也悟出了很多道理。逐步开始向那些率先觉悟起来的小部分人学习看齐。纷纷仿效拿起丢弃多年的书本。开始温习文化知识,也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两头兼顾。随之,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件也随之有所下降。
  自从刘永明招工回城后,几年时间里。我和扬德兴也曾经陷入极度的迷茫之中。我们也在思考自己的命运。说实话,有谁甘心在这穷乡僻壤当一辈子农民?虽然我们没有文化,要靠复习功课考大学来改变命运,当然是不现实的。但起码我们也要为跳出农门做一些实实在在的铺垫.....!
  扬德兴的性格老成持重、谦逊温和,但又有点玩世不恭。加上硕长魁伟的身材,颇有几分男子汉的风度,又正值风华正茂的年龄,虽说文化是低了点。但他在我们那个圈子中,可说是鹤立鸡群,真的是女孩子们心仪的对象。记得他当时因脚扭伤上后,正和供销社罗幺爸的女儿罗玲关系亲密,俨然是一对热恋着的情人。但这之前,他又和我们一起下乡的女知青李云芳关系暧昧。于是我们的话题就扯上了他的这些风流韵事。他当然也意识到继续深入下去的后果。他也想疏远或断绝与“小芳”们的关系,为以后招工回城打下基础。可是感情这个东西,不是靠人的主观意志能左右得了的。往往都事与愿违。
  我们也从新回到现实中来,不良行为有所收敛。每天跟着社员们栽秧打谷,挑粪犁田。我则利用农闲的时候,毫无目标的借了很多文学方面的书来读。当然,对于参加高考我不敢奢望。但不管怎么说,多读点书,总是有好处的。起码可以开阔眼界。由于文化水平的不断提高,确实给我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多帮助。
  1976是中国人民的多舛之年,1月8日、7月6日、9月9日周恩来、朱德、毛泽东三位巨人相继辞世,7月28日的(后来才知道)唐山大地震,直到1976年的10月6日。以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反党集团。至此,历时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动乱才宣告结束。这是中国人民最难忘记的日子,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以来最值得纪念的日子。一时间人们热烈欢呼,奔走相告,衷心拥护。随即举行了盛大的全国性的集会游行。愤怒声讨“四人帮”反党集团的滔天罪行。这一历史性的胜利。让广大知青和全国人民一样,这才真正地看到了东方地平线上升起来的那一线曙光!
  十一、塞翁失马
  事物往往都是不以人们的客观意志为转移的,而命运爱情这两个复杂的东西则更是让当事人不明究理、束手无策。这两个简单的词汇可以说在扬德兴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杨德兴才能够体会得到。
  他姐夫好不容易通过战友给弄到一个当兵的指标,而命运却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煮熟的鸭子居然就硬是飞了。最后不得不在农村多呆两年不说,还带了个“小芳”和两个拖斗回城。
  杨德兴先找李云芳聊,极其认真地与之探讨分析了当前的形式,并以各自的前途命运循循善诱。也许此时的李云芳也在做着早点回城的梦魇。也想为早点回城扫清一些不必要的障碍。所以,他们俩谈起来非常的顺利,况且李云芳对杨德兴英雄救美的壮举本来就有一丝不快,近来犹闻扬德兴和罗玲的关系暧昧。因而李云芳也非常愿意和他的亲密关系决绝。
  可是在罗幺爸的女儿罗玲那儿,杨德兴就束手无策了。这罗幺爸何许人也?大约50来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两条弯弯的眉毛下忽闪着一双机灵的小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很精干的人。在一只还算标致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大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可是他却能说会道,而且非常健谈。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因左腿受伤留下残疾,属二等残废军人。复原后安排在供销社当主任,老伴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这一工一农辈子不穷的家庭,让山里人非常的羡慕。膝下一儿一女,大女儿罗玲却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高挑的个儿,聪敏伶俐,18岁的芳龄。犹如一枝刚出岫的荷花亭亭玉立,和山里的女孩子一样,黝黑的脸蛋儿透出两朵红荤。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圆脸上俩酒窝儿,笑起来像一对井下的泉眼儿,扎着羊角小辫,浓浓的眉毛下有一对虽不大,但炯炯有神的眼睛,配上一个乖巧的鼻子,犹如雕刻出来似的。只是两片嘴唇略微显得厚了些,但绝不影响其“美人坯子”的佳誉在十里八乡的广为传播。也正是其“美人坯子”的佳誉广为传播。才使扬德兴有如此艳福,以付出沉重的代价得到罗玲的芳心。这不是爱江山爱美人那么简单,说实话,杨德兴此时也别无选择。罗玲的芳心只能算是对他当时懊恼心情的慰藉和补偿。以在农村多呆两年,以放弃当兵的大好前程作为代价。孰轻孰重,这谁都可以掂量…………….!
  那是1976年底的冬季招兵,因扬德兴历来劳动都比较积极,人缘也好。曾多次出席公社乃至县里的知青先进代表。要不是他文化水平低点,可能早也在公社弄个代课老师也说不定。这次招兵又是接兵部队直接点名,基本没有遇到阻力。就杨德兴这次当兵而言,可说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记得我陪他到县里体检完后。在回来时天也插黑,我们刚刚走到离大队部不远的青冈林处,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呼救声。我俩循声望去,原来是临近公社的三个叙永知青正在调戏一个女孩,而此女孩恰恰就是罗幺爸的女儿罗玲。“干啥子”?扬德兴大喝一声,“关你妈球事,你管老子在干啥子”,回话的声音充满了放荡和傲慢,而此人正是很有点名气的本地知青,出了名的混混“兰才高”,因其仗着自己是本乡本土,而且有一个在县委工作的舅舅等家族关系。从去年下乡那天起就没干过一件好事,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处处都有他的身影,在他的身上随时撇着一把菜刀。因前几个月与重庆知青斗殴,曾把别人砍伤住院,赔了点汤药费,在县公安局待了7天。通过关系放出来后仍不思悔改,继续为非作歹。自从那次出名后十里八乡的人都有点怕他。自此也得了个“烂菜刀”的绰号。“呵呵:是菜刀兄啊?”扬德兴说:“知道是老子,你还吼,吼你妈个球啊,关你妈球的个鸟事”。我说:“快走,扬哥,管囊多干啥”。趁着我们争吵的间歇,这时的罗玲也跑出了他们的视野之外。而这个鸟什子“烂菜刀”却越骂越起劲。扬哥气不过也回敬了几句。可不是吗?这“烂菜刀”是何许人也,此时正为我们搅了他的好事,正气不打一处来。哪还经得住扬德兴的这一回敬。这还了得,抽出菜刀骂骂咧咧地就向我们冲了过来。还好,这时的天也快黑尽,我们俩个飞叉叉的就跑,大约跑了一袋烟的功夫,只听“哎哟一声”!扬德兴说:“遭了、思安:快点过来,我的腿恐怕是摔断了”。然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也跑出了他们的视野了..........。
  扬德兴摔的这一跤,要搁在平时也不打紧,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过几天部队就要来接兵走人了。你说,这不是老天爷在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吗?但就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们再回过头来看,这扬德兴也确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可是天意的安排啊!自从那次罗玲得救以后,这罗幺爸和罗玲把扬德兴捧为上宾,接到他家养伤,好吃好喝的款待着。这时间一长,慢慢地扬德兴就和罗玲悄悄地好上了。在他想和罗玲摊牌的时候,而罗玲的肚子里已经被扬德兴播下了几个月的种了............。
  十二、顺势而为
  既然木已成舟,扬德兴也顺势而为。在社会舆论和罗幺爸家人的强大攻势下,杨德兴勉为其难地与罗玲举行了婚礼。扬德兴非常矛盾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一边是还算心仪美人的爱情,且也开花结果。大丈夫敢作敢为,这是应当承担的责任。这点起码的道德品质扬德兴是有的。还有罗幺爸那令当地人羡慕的殷实家庭。而另一边则要以牺牲自己的前途,在农村呆一辈子的为代价。鉴于这一点,扬德兴还是非常的懊恼和沮丧。谁都清楚。只要这婚一结,就意味着要当一辈子彻头彻尾的农民。有啥办法呢?扬德兴就是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毫无选择地作了罗家的女婿。说实话:这事要搁在我们谁的身上,可能也只有结婚这唯一的选择。扬德兴和罗玲结婚后,俨然成了上门女婿。在婚后的第五个月罗玲生下了一个女婴。
  七七年的初春,我顶替病退的父亲回城在一家机械厂当了名工人。和扬德兴的来往逐渐少。后来扬德兴当了生产队长。而此时的他也完全把自己融合于生产劳作和家庭的琐事之中。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悠闲舒心的小日子。本来杨德兴和罗玲结婚时就做好了扎根农村,当一辈子农民思想准备。往往事物就是不以人们的客观意志而转移。捉弄起人来猝不及防。1978年随着党中央对“四人帮”余毒的肃清,历史的遗留问题也逐步地拨乱反正。知青问题也得到妥善的处置。1979年全国的知青开始全面返城。而此时的扬德兴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由他姐夫在搬运公司弄了个招工名额。杨德兴经过反复权衡后,毅然于1979年的三月份,带着罗玲和两个孩子进城了。按当时的政策只能解决一个孩子的户口问题。这就意味着罗玲和另一个孩子是没有城市户口的黑人黑户。没有城市户口就等于没有口粮和副食品供应。仅靠扬德兴那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而且要靠买部分黑市粮食。要养活一家四口那是那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只好靠朋友们的接济和罗幺爸的一些资助。此时的扬德兴又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之中。这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啊!当然不能,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辩证的,都有它的两面性。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物极必反,穷则思变在扬德兴的身上演绎。每个人的一生就像爬山,总有个头,到了山顶、下山也就成了必然。扬德兴天天皱着个眉头胡思乱想,面对一家四口长吁短叹。虽然那时我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可我每月也只有30多块钱。时不时的给他点接济。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更不是长久之计。一天他找我商量,准备辞职下海的事。我是满口赞成,坚决支持。此时正值改革政策刚刚开放。正是下海经商的最佳时机。有了我的鼓励和支持,他毅然辞职下海。在我这里借了200元钱开了个面馆。两口子起早摸黑的干,辛是辛苦,累是累点,干了一个月下来,一盘点,除去开支。乖乖,纯利润足足当你四、五个人的工资。杨德兴两口子笑得是嘴都合不拢了。真的,刚刚改革开放的当儿,可是“粥多僧少”,生意特别的好做。几年下来,两口子尝到了作生意的甜头,也积累了很多经验和资本。后来转行开了个经销电器的门市(公司),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的家资也近千万。住的是两百多平米的电梯公寓,出门是小车当步,老婆罗玲在家相夫教孙,现在由儿子继承父业管理公司,女儿大学毕业当了一名教师,一家人的生活得红红火火,小日子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
  我于03年下岗后曾到扬德兴那里打工,他给我开的工资也不菲。可是我只干了5个月便毅然离去,这话我也不知该咋讲:一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给他管理财务。好像是因为我的出现,是乎给她带去了一丝潜在的威胁。况且我对他(她)们的管理方法颇有微词,所以经常发生争执,甚至抬杠。他不谙我和杨德兴的关系,却仗着和老板的关系暧昧,所以处处刁难与我作对。为了不至于影响到我和扬德兴几十年来的友情,我选择了离开。至于我和她的关系,扬德兴有所耳闻,但不明究里,我也不便直说。至于我的执意离去,我敢肯定,扬德兴是真心地再三挽留。当然,我去意也决,他也只好作罢。不过他还是三天两头的来电话邀我品茶喝酒。说实话;扬德兴虽然心是花了点,可他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这几年我儿子读大学,读研他都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尽管我下岗也好几年了,因家庭环境和外部环境都比较好,却依然过得十分潇洒。从来没有想买东西而摸不出钱来的窘态。只是自己不好意思挥霍“纳税人”的钱财。所以这几年我除了自力更生挣钱外,是基本做到了深居简出,连每天必抽的香烟也降为3.5元/包的标准。只要不是非去不可的应酬一律谢绝。每天早晨练太极、闲暇时上网、晚上溜狗这三件事几乎成了我每天的必修之课。
  十三、感谢!
  1976年我顶替父亲进了一家机械厂,干了八年多的车工。在八年多的车工生涯中,深得车间领导和老师傅们的赏识。在短短的八年多时间里,我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就学成出师。并先后带出五个徒弟。说是徒弟,其实有的年龄比我还大,抑或都是年纪相当的小伙子和大姑娘。由于自己勤奋好学,其“小学本科”的文化水平也有了显著的提高,经领导推荐到市里组织的“机加工刃具学习班”,“机械制图学习班”培训学习,数理化知识也有一定的提高,学会了简单的解方程、三角函数几何等知识。然而此时的我,不管在工作和生产上,就整个车间而言也是一等一的人物。第二年被提拔当了班长,还兼着车间的团支部书记,厂里的宣传栏上几乎每期都有我的文章上墙。不久又担任了车间副主任。1984年因厂部急需管理人员,我被正式调任供销处(科)任副职,负责日常事务和仓库管理工作。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继续深入,各个企业为了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在上级主管部门要求下。企业总人数的基础上必须要配备一定比列的工程技术人员。其时,各个企业都在争先恐后地以优惠条件招揽工程技术人才,另一方面则通过短期培训的方式在骨干分子中选拨培养人才。而幸运的是我也在选拔培养之列,通过经济理论知识的系统学习后,经上级主管部门统一考试合格。被授予经济师的中级职称,但前提必须要有“初中毕业”的文凭才被认可。没办法我只有违心的到某中学去骗取了一张“初中毕业”的文凭。顺利地拿到了经济师职称的本本。
  因大势所趋,随着企业体制改革的继续深入。企业体制改革也如火如荼。我们厂也和其他厂矿一样难逃厄运。我们厂于2003年(贱卖)解体。分得3万多元的安置费后,而我们也随之成为下岗一族。2003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又一大劫难,恰好这年又是我儿子考上大学。人们常说:人算不如天算,没办法!认命吧!何况下岗的且止我一个。这活人是不能让尿憋死的!正如刘欢唱的“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这歌声在某些人听来,轻松、抒情、愉悦、旋律也非常的优美。可是真要让谁“从头再来”又谈何容易?不过,这路还得靠自己走,饭吗?也是要吃的。任何的悲观、抱怨、沮丧、颓废都将于事无补。“命苦不要怪政府,人背不能怨社会”摆在我们面前的唯一出路——就是抬起头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
  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的统一体,有得有失,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关键是看你自己如何去面对,如何去把握,下岗后,我打过工、开过店。前后创业一共三次,前两次都因经验不足和创业环境的客观而宣告失败。第三次的茶楼生意还算成功,每个月下来都有几千元的进账。后来因为劳累过度。一年到头起早摸黑的干,整个人都变了形。一不小心患了个口眼歪斜的疾病(面瘫)。经中西医治疗,面瘫病灶倒是有了好转,可是,却引发肝病,胃病复发而住院治疗达一个月之久才慢慢康复。后经80岁老母、爱人和孩子的阻止以及亲友们的劝告。最终忍痛把茶楼转让出去,从此安心在家调养身体。
  因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整天无所事事。尝试过玩小麻将,一段时间后即索然无味。本来我对电脑就似懂非懂,对文学诗歌也似有爱好。在06年的10月我注册了搜狐博客,尝试着写一些杂文诗歌。在与网友们的交流中感到莫大的快慰。随后又进入几个专业论坛,到目前为止也先后发布了三百多篇诗歌杂文。时而参赛获奖,偶尔也挣点稿费,在搜狐的文学广场和各大论坛也有好几十篇被评为精华帖子。在各级刊物也有作品问津。是乎经过这三年多的磨砺,我也好象爱上了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古诗词),还真有点得心应手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下岗,要不是因为我生病。也许我就是一个安于现状,上班——下班——回家的“三点一线式”人物。和文学诗歌古诗词),八竿子也打不着边的市井小民。最近读到朋友一首很有哲理的小诗,也许正应了我当前的心境!所以,我也要感谢
  感谢伤害我的人,是他们增加了我的耐心!感谢欺骗我的人,是他们让我更明白真理!
  感谢遗弃我的人,是他们锻炼了我的独立!感谢斥责我的人,是他们让我懂得要谦逊!
  感谢愚弄我的人,是他们让我增长了智慧!感谢抢夺我的人,是他们让我学会要珍惜!
  感谢歧视我的人,是他们让我更懂得尊重!感谢绊倒我的人,是他们锤炼了我的信心!
  感谢下我岗的人,是下岗让我爱上文学和(古诗词诗歌……………..!
  尽管我走在了文学创作之路的边缘,尽管前进的路上布满了荆棘。纵然我写得再多也换不成铅印的文本,也换不来一两银子。但,那是我积聚在胸中的一股激情,那是我抒发激情后的愉悦。那是我亲身的感受和真实的感言。能让来阅读我文字朋友和我产生共鸣,哪怕是一丝,也就够了。(完)19530字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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