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见牛羊的大草原,唐小四一高兴,便想起了一首诗:黄毡悄然换绿坪,古原无语释秋声。马蹄踏得夕阳碎,卧唱敖包待月明。那该是多么神往的意境啊!没想到,老天真是应了他的梦境。 那是第二年的春天,新兵训练结束后他被分配到师直属高炮营一连,正巧当地政府请求我师派出一门高射炮配合气象部门·炮击冰雹云,以达到人工防雹降雨的目的。 当时任务下达到他们连要求派出一门炮三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到草原深处去执行任务。他入伍的部队虽说是北京军区守备师,其实驻地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内蒙古大青山角下,四处光秃秃的,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风马牛不相及,只是在师部驻地大街上经常见到牧民装束的男男女女,才感觉草原的味道。而他们去执行任务的地方就不同了,那是一个纯牧区,在离蒙古边界只有几百公里的地方。 当然,这是他过后才知道的。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执行,后边的过程谁都不知道。听老兵说,过去有些军队指挥员喊齐步走,在没有喊立定口令的情况下,前面是悬崖也只能跳下去。当然这是教条,意指军队的令行禁止。 他们去的三个人,组长是一班副,73年兵,再加上二班一个老兵。据说当时定人时一班副给排长说,三班抽个新兵,后来唐小四理解主要是好伺候他们。 部队等级观念极强是真正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好在唐小四从小勤快惯了,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 出发那天是一个下午,牧区公社来了一位小姑娘,身材还凑合,不显苗条略丰满,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的有点蒙古族女孩的特点。 “我叫乌兰其其格,是公社办公室的,我不是纯蒙古族。”大概她看出他们的疑惑,便自我介绍。 一班副看他直眼盯着小故娘,便指着唐小四接话说:“会汉语就好,以后你就和小四联系。”于是他便坐上了她们开来的车。 吉普跑的快,不一会儿便把拖着炮的苏联嘎斯拉下好大一截路,这样他就有了和乌云单独聊天的机会。一路上她告诉他,这个地方是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家乡,姐姐龙梅还是她们旗(县)里的领导咧,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我好羡慕她们哦,从小就听他们的故事,去年我还在包头见过妹妹玉荣咧!”说完一脸的红霞,隐约还有两个小酒窝。唐小看的呆了,脸上一阵莫名的发烧,好在脸长得黑,否则可丢解放军的脸了。 说话间,一班副他们拉着炮赶上来了,一行便马上翻越过了光秃秃的山脉进入到草原。 他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一片辽阔无边的大草原,车跑在上面就像几个蚂蚁在蠕动。他的心在沸腾、在燃烧,仰望那碧蓝如洗的天空,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而绿草与蓝天相接处,波涛万顷,毡房点点,隐现在绿涛间,似朵朵雪莲盛开牛羊相互追逐,牧人举鞭歌唱,处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 这时乌兰琪琪格又恰如其份的哼起了蒙古长调,姑娘那动听的歌声在草原上响起了阵阵回荡。真是美景如画呀。进入到这如诗如画的草原深处,也就到了他们执行任务的目的地。他们要在在这里朝南边50公里外的粮食主产区上空云彩进行炮击,实施人工降雨。 一班副让他和乌兰联系,肯定就是吃喝拉撒后勤一些事,好在乌兰很能干,不一会便把所有事情都落实了。 只是到晚上唐小四可就为难了,因为他们四个人全要住在一个大帐篷里,她的毛毡就铺在他的毡子旁。也许他看到了唐小四的窘态,咯咯地笑起来:“小封建同志,咋啦,我只睡两晚上就走啦,况且......"。他更窘,一脸的腼腆,惹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乌兰琪琪格其实把他们送到后任务就完成了,她留下来主要是看打炮。 这几天虽说气象部门预报了几次有带雨的云彩飘过,但时间恰恰是军区空军巡航时间,整个军区的高炮都必须“趴窝”,按老兵说法是翻肚的龟**—死龟腚(规定)。这样一规就把乌兰规了一个星期,他担心她会受到领导批评。 “嘛事儿没有。”一班副说,“她老爸是县长,你担心个嘛呀!”这样就释然了。因为他一个老乡,初中刚毕业14岁,还尿炕呢,由于他爸是县武装部长,还不就参军了,而且还算工龄。 一个美女天天睡在旁边,少女的体香,温馨的气息还驱赶不了“工龄”的烙印,真没出息!其实这是他的“阿Q”精神借口,毕竟咱是解放军战士,而且是一个即将入党的战士,岂能不做一回柳下惠!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中午气象局打来电话马上实施人工降雨。我们飞快的奔跑到高炮跟前,迅速打开炮衣、炮弹上场、瞄准云彩,整个动作不到五分钟中,把站在一旁娇喘嘘嘘的乌兰看的张大了嘴。当然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说我当时两眼翻白,浑身僵硬,乃伊一枚,气得我狠不得咬死她。其实她说对了,我是第一次打实弹,而且我训练的是高低瞄准手,还管发射,脚一点“咚咚咚”几发炮弹就出去了,好在我训练的比较过硬,咚,咚咚,单连结合,整个雹雨云,只用了一夹催化弹,不一会便大雨倾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