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怀水不会忘记这眼前小村八年前的模样，萧条冷清，村民们提心吊胆走路，家家不到天黑就早早关门闭户，没有大人说笑，也很少有小孩哭闹。那是因为自己在村里横行霸道的结果。此时，郑怀水心里不是滋味，他默默地踩着摇晃的小木桥，朝小巷走去。 余晖中一位长者吃力地移动着院门边的水缸。怀水认出那是五保户德顺爷爷，便赶紧上前：“德顺爷爷”。老人抬头迟疑了半天，“你是？”“我是怀水呀！”老人哆嗦一下，斜歪在手上的水缸滚落在墙边，老者腿脚不利索地赶紧缩回院子关上门。怀水尴尬地红了脸。前面是满仓家吧，当年和西村打群架推倒的院墙至今还有一个大豁口。想起满仓他总感到有点愧疚。满仓原已定好外出打工的，要是错过那一夜，也许现在他还在南方哪个城市打工。这八年要赚多少钱呀！怀水不敢想，也不敢见满仓的家人。但却偏偏在经过满仓家厨房窗口时，和烧饭的满仓娘照了个正面，短暂的惊愕后，随之是“嘭嘭”两声有力的关窗声。怀水急忙朝家奔去。 小院的门虚着，母亲躬着腰，正在拾鸡蛋。怀水一声“妈”，吓的老太太手中两鸡蛋落地开花，蛋清溅了一脚面。老人看着儿子，双腿颤抖起来。这“妈”声她听着有点不“顺耳”，自从怀水夜不归宿后，这独门小院中“老不死的”便成了她的代号。如今这一声“妈”，使她如置身梦中，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仍旧对儿子不敢大声喘气。 乡邻们怕我躲着我是因为我有过去，难道我真的永远是“坏水”吗？不！他猛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扔在地上，并用脚撵碎，然后草草地吃了母亲赶做的晚饭，拎起小褂就往外走。母亲直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敢问，也没敢拦，担忧着今夜村里不知又要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象发生了地震，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德顺爷的水缸不仅灌满水，而且缸底被铺垫得四平八稳；满仓家倒塌的围墙也被砌补好了。留着湿漉漉的潮印，村头的小木桥不仅不摇晃了，而且有了安全的护栏。已是朝阳迎面，这时怀水和母亲扛着工具从桥上走下，怀水看到乡亲们不解地瞅着自己，一抱拳：“乡亲们，大家好！” 大家惊喜中又重新打量起怀水来。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