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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下的一株仙草

散文
时间:2011-12-14 11:5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余琼点击:
        

  独依栏杆,常泣泪,烟雨蒙蒙,难释怀!好些新奇,这些天的晚上总是下点绵绵细雨,又是秋天的夜晚,又是一个冷秋的夜晚,每当下雨,总是有万般心情,万般思绪!
  她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石逢里,有一天,一个采药的药农爬到这里摘下了她,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剁成粉碎,可是没有想到她被药农带回家后,种到了花盆里面。她被放到了走廊的木栏上。每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她总是舒展舒展懒腰,感受这日光浴的滋润。
  每天清晨,药农都会给她浇一杯清水。或者给她擦洗叶片。秋风瑟瑟,天气一天一天的转凉。秋天的风总是一阵一阵的,所以,仙草总是要忍受阵阵凉风的煎熬。
  她来到药农家有一个多月了,每天都只有看着日出和日落,以前在悬崖上面还有老树和她聊天。自从她来到这里,就只有孤零零的自己。她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看到一个背着书箱,手里提着一篮水果的少年。他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书生装扮,褐色长布衫,腰间系着一根褐色腰带。仙草仔细看着他,只见他坐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倒茶水喝。这时,药农从外面回来了。少年急忙起身去接下药农的背篓:“爹,又出去采药了,我说过,等我回来,我去采!”只见药农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药农看着那株放在木栏上的仙草,指着她对少年说:“梓凯,你看!”少年朝着药农指的方向看去,惊讶的说:“仙草!仙草!”他边说边走过去。他驻足细看,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她的叶片,只见那仙草微微一动,仿佛通灵性似的!他仔细看这仙草,他发现:“怎么……怎么……这仙草还在滴水啊?”他又望了望天空,没有下雨啊!更何况是放在房檐底下的,即使要下雨,也淋不着啊!这就奇怪了!药农笑了笑,走过来:“这就是仙草,神奇啊!要不然怎么叫仙草啊!”少年点点头,也跟着笑了笑。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每天药农或者是少年都会定时或者不定时的给仙草浇水。忽然,有一天,少年在给仙草浇水的时候,发现叶片总是湿润的,泥土与叶片相比稍微显得干燥一些。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仔细端详着。三月正是鹰飞草长的时候,这仙草难道真是奇罕之物?与众不同?他在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子,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为何这仙草比冬天还要“枯萎”一些呢?他又摇摇头,再一想,是自己犯糊涂了,是自己多虑了,她即使是一株仙草,可也是植物啊!他转头离开,忽然,他听到有女子抽泣的声音。他环视四周,没有人。他家是独户,后院是圈养的猪和鸡鸭,前院是栽种的花草,不曾有女子。到底是谁呢?这一大清早的。他想了一会,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没有再去追究。他提起背篓正准备出去采药,他发现这哭声越来越急促,而且越来越悲切!“是谁啊?到底是谁?”他寻着这哭声找去。“这……这……这哭声怎么是从这花盆底下冒出来的?”他瞪大眼睛看着这株仙草。只见那仙草微微动了动叶片,哭声停止了。栽种仙草的花盆盛满了水,都溢出来了,“是我,梓凯。你别找了,我就在你面前。”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比山泉更清澈,比百灵鸟的歌声更悦耳,向一股股清泉缓缓流出。但是,又显得那样的凄凉与悲呛。“是你?是……”他指着仙草。他觉得好神奇,身子往后仰。只见一道金光闪闪的亮光在自己眼前一晃,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站在了自己面前,婀娜娉婷,婷婷玉立,长发飘飘。鬓角有一些凌乱,头上别着一朵碧绿色的小花。只见她两眼通红,很明显是才哭过。她斜睨着梓凯,不敢做声。过了好一会。“你是人吗?”梓凯指着她。
  “我不是人。”仙草擦了擦眼泪。
  “你是神仙?”梓凯惊讶的表情。
  “我也不是神仙,我只是一株仙草。”她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你……你还是回去吧!”梓凯向她挥了挥衣袖。
  “回去,回哪去?”
  “回你的家去。”
  “我没有家,我是被你父亲采药时采回来的。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是神仙,这里是凡尘,不适合你!你不能待在这里啊!”
  “只要你愿意留我,我就待在这里!”
  “那你哭什么?”梓凯疑惑的问着她。
  “我没哭,谁说我哭了?”仙草边说边用丝卷擦着眼泪。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每天清晨梓凯都会带着仙草到山上去采药,渐渐的他们便熟悉了,他们情投意合,相知相许,暗生情愫。每次仙草现身药农都是不知道的。梓凯不知道应该怎么向父亲说这事,说出来父亲会不会被吓到?他一直犹豫着,一直犹豫着。
  直到有一天,他和仙草上山采药时,他不小心摔伤了脚,仙草姑娘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家,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就在他们快到家门的时候,仙草为了去把挡在路上的那几株花椒树拿起来搬到旁边。一不小心,手被扎伤了。她忍着疼,没有吭声。但是梓凯已经在她被扎的那一刻感觉到了。
  仙草只顾给梓凯包扎伤口,完全忘记了自己被花椒刺给刺到后的疼。她小心翼翼的帮他包扎着。梓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滴泪珠滴落到地上,他这才意识到,急忙将眼泪往里灌。
  她抬头看着早已是满眼泪水的梓凯,四目相望了很久。百般愁绪,百般哀怨,极端复杂!梓凯拿出缝衣针,握着仙草的手给她挑刺,刺很小,借着微弱的灯光,他费力地终于将刺给挑出来了。这时候药农从外面回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他感到很诧异,他定了定神,指着这个陌生的人问梓凯,“她是谁?”只见梓凯面如土灰,他怔怔的望着仙草,不知道从何说起。
  药农见梓凯这副模样,把脸转向一边,甩了甩手示意道:“你叫她走!”
  梓凯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意思,扶着仙草离开。他再回到家之后,把仙草姑娘的来历都给父亲讲了。父亲先是一惊,后来经过仔细思索之后,觉得此事并不是一件坏事,乃是一件好事啊!有这样一会“神仙”赔着自己的儿子渡过一生,对儿子岂不是一大乐事!
  没过多久,他们便挑日子准备办婚事。为了选一个良辰吉日。时间一推便推到了秋天。有一天,药农上山采药回来之后就病倒在床,请了许多大夫都说无能为力。仙草见梓凯每天都伤心欲绝、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很难受。自己该怎么帮助他?突然,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乃是仙草,有起死回生之能,只有自己牺牲,才能换得别人的重生!
  他把这事告诉了梓凯,梓凯听后大惊,坚决反对,“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仙草挑起她那对丝润的双眸,“没有了……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梓凯握着她的手,沉默了很久很久。窗外一片片黑云仿佛要把这个天空给笼罩了似的,又仿佛要把整个宇宙给震压下来似的。还是那样的静,他只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他们在那里挣扎了很久很久,回忆起了他们过去的种种快乐。他看着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的父亲。眼眶又湿润了!仙草突然把他推开,拿出一把剪刀刺向了自己的胸窝,一滴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落下来。只听见梓凯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他冲上前去抱着她。仙草用最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能够快乐。哪怕我化成轻烟,我也甘之如饴。”又一滴眼泪从他脸颊上划过,滴落到她的胸口,和血水融合成一滴晶莹的“琥珀”。
  窗外,下着蒙蒙细雨,秋天的雨也能将整个天地笼罩得如此的惆怅?他转头望了望窗外。等他再转过头时仙草姑娘已经变为了原形,一株嫩嫩的仙草“躺在”他手心上。
  药农服下仙草之后,终于苏醒过来。
  以后,每天梓凯都会给那盛满泥土的花盆浇水。在他心里,仙草永远都还种在花盆里。每当秋雨来临之时,他都会把花盆移到雨下。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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