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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脚戏里的微笑

散文
时间:2013-09-20 13:0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稀有物点击:
        

 


 

  【导读】: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苦中有喜,喜中有悲。苦尽总会甘来,乌云总会有散却的一天。真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谁也拒绝不了真情真诚。在男孩苦苦的执着等待中,云的心终于崩溃了伪装许久的坚决和冷漠,在泪水与微笑中接受了这份热烈的爱,和男友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从此有苦两个人一起扛,有喜两个人一起笑。
  
  云的故事,是老友慧姐告诉我的。偶然在慧姐家聊天,只有短短的半个下午,听到了云的故事,虽知道的不多,颇受感动;虽不曾谋面,却在心里悄悄的对她升起无尽的敬意和祝福。
  
  云是撑着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第一次出现在慧姐面前的。慧姐居住的小区很大,借着自己缝纫的好手艺,在自家做上了布艺的生意。慧姐是个厚道热心的人,人缘很好,时间长了,熟悉她的人多了,都喜欢请她帮忙做点针线活计,生活虽谈不上富裕,倒也还算细水长流,日子平顺。来往的客人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都有。彼此来往多了,也就常常小坐聊聊家常。慧姐也就是这样在时忙时闲时认识了云。
  
  云第一次进慧姐的屋,很年轻的一张脸,文静朴素,含蓄少语。要不是左臂腋下那个厚重的拐杖,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俨然一幅清秀可人的美人模样。
  
  慧姐一见这情形,一阵怜惜。赶紧让云坐下再说,习惯性的问了句:“想做点啥。”
  
  云淡淡的笑着从包里拿了四条崭新的秋裤。“麻烦姐帮我改一下裤子。”
  
  “都是新的啊,是想改大小,还是长短?”慧姐看了看她的腿,理解了云的意思。
  
  “不是改大小长短,就是想请你帮我把几条裤子的左腿全部裁掉就好了。”
  
  “全裁掉,可惜了啊,全是新的?”慧姐稍有不解,很快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云还是淡淡的笑着:“全裁了,用不上了,我这边的腿是假肢。”云下意识的拍拍她的左腿,毫不避讳。
  
  “哦,是这样啊,好,我马上帮你做好。”慧姐明白了,不便多问,扭头便着手干活了。
  
  一段时间的等待,总不免空洞尴尬,慧姐热情善谈,打破了沉默,你来我往的,两个人打开了话题。也许是慧姐的真诚热情打消了云的顾虑腼腆,和慧姐聊起了自己。
  
  云今年才刚三十岁,原在一家工厂上班,三年多前的一次意外公伤,永远的失去了整条左腿。偶而出门才装上假肢,为了装卸假肢方便,所有里面的裤子都是没有左腿的。眼前的云说起这些仿佛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丝毫没有痛苦的表情,依然简单的言语,一直在微笑着……听到这里,慧姐告诉我,真不敢想像这么漂亮青春的女孩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是怎么挺过来的,看着云一脸微笑的模样,她不能也不忍细问。云也没有说起那段往事,也似乎看懂了慧姐的表情,只是淡淡笑着说:“过都过去了,老天对我还不错,去年让我做了母亲,一切都挺好的。”云的淡然从容令人感动。
  
  慧姐听着云的故事,看着手里裁下的四条崭新的裤腿,叹息,惋惜……
  
  “这样吧,这几条裤腿挺可惜的,我帮你改成四条婴儿的小秋裤吧,这样也不浪费,你也不必再给孩子单独置了。加工费不收了,举手之劳罢了。”慧姐是个聪明人,脑子活,啥布头在她手里都能变废成宝。我知道这也是她的善良。
  
  “是吗?好改吗?……不会太麻烦吧?那真是太谢谢了。”云甚是感激。
  
  云告别了慧姐,一跛一跛的离开了慧姐的屋,一脸的开心。
  
  也许是慧姐的热心,也或许是缘份吧,云的母亲也认识了慧姐,成了朋友,喜欢和慧姐聊家常,说起了云。从云的妈妈那里,慧姐才知道云这一路是怎样艰难的走过来的。她的母亲又是如何的度日如年,夜夜以泪洗面,无尽的牵挂担忧。
  
  云的母亲说:好好的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哪有不难过的,死的心都有。正是准备结婚的时候,日子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当父母的谁又能承受的了呢,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多少叹息。刚出事的那些日子,命是保住了,只是还那么年轻的姑娘永远的失去了一条腿。看着女儿终日痛不欲声,可怜的父母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担忧着女儿今后的日子该如何去生活。云把自己整日关在房里,不见人,也不言语,父母时时担心,怕女儿想不开会走绝路,日夜都轮班守着,就怕再又雪上加霜,老俩口还怎么过啊。那段日子真是漫长难耐,无边的伤心黑暗,长久的封闭,沉默……几个月的黯然沉寂,一天,房门突然打开了,云走了出来,精神振奋,面带微笑,出乎意料的状态让父母即意外惊喜,也一度担心,云一改以往的消沉颓废,云要做什么?
  
  云宣布,一切都过去了,她要重新开始,终有一天会离开的,老天没让她死,她就不会哭着活。云的坚强,云的微笑让愁容满面的父母终于舒了口气,让紧张沉重了太久的心感到了些许安慰。云决定,要一个人好好陪着父母,独自生活。她取消了婚约,也拒绝了男友的见面……云的骨子里有股子倔,也有几分韧劲,她不愿拖累她爱的人,她知道他们爱的很深,正是如此吧,她不愿成为他的拖累,爱他,就给她自由。她毅然的选择了放弃。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可能是她的坚强感动了命运。无论云如何的拒绝,躲避着男友的一再探望,一再的追求。那个痴心的男友就是不肯放弃,云越是坚定,他就愈加的坚持非她不取。男孩告诉云的母亲:她健全我就要她,她残了我就远走,这哪里是人能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与我无关,我不能那么做,不然我会负罪一辈子的,我的良心不容许我这么做。我爱她,不是怜悯。让我陪着她,也请她成全我,两个人走总比一个人走好。
  
  云的母亲哭了:“也许这是云的福气吧,我们也没想到这个文弱的男孩居然有那么强烈的念头。”云出事后,对于孩子的婚事,云的父母不曾多想,只想女儿能快些好起来,对于这桩婚事,父母做好了告吹的准备,毕竟也是人之常情。哪想,男孩的痴情,真诚着实感动了云的父母。这本是好事,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固执的云依然不肯接受,冷漠,僵持很久都不愿接受。男孩依然日日来探望,见不着就在楼下花台边独自徘徊许久才走……这一切让云的父母说不出的感动,心疼。躲在屋里的云也一直看的真切。
  
  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苦中有喜,喜中有悲。苦尽总会甘来,乌云总会有散却的一天。真所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谁也拒绝不了真情真诚。在男孩苦苦的执着等待中,云的心终于崩溃了伪装许久的坚决和冷漠,在泪水与微笑中接受了这份热烈的爱,和男友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从此有苦两个人一起扛,有喜两个人一起笑。
  
  一年前,云和他的爱人有了自己的宝贝,一家人都沉浸在幸福快乐里,简单平静……
  
  从此独脚戏的舞台上没有了孤单寂寞,独脚戏的人生开始幸福微笑。
  
  这是云的故事,流着泪并微笑着的幸福!
  
  云的幸福深深的感动着我!这个世界没有谁会真的舍弃你,除非自己先放弃了自己!
  
  ————
  
  ——稀有物2013/9/12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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