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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来去匆匆的小动物们

散文
时间:2012-09-02 22:34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飘玲点击:
        

  静静沉思,几只熟悉的小动物从眼前走过,让我再去看看它们吧。
  
  一、吃西瓜的小鸟
  
  那个暑假,对于老天和来弟弟来说,绝对是伤感的。老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哭得肝肠寸断,那珍珠般的泪珠就没舍得珍藏几颗。于是,溪满了,河胖了,水库把路淹了。
  
  那个没有下雨的早上,我和妈妈、弟弟从山上干活回家,在水库竹林里一条临时挖的小路上,竹子高处的一个鸟巢掉了下来,没有母鸟,只有一只小小的画眉卧在那里。小小的头,身体蜷缩着,翅膀上的羽毛还很稚嫩,身上的毛不多,还可以看见毛下红红的皮肤。爪子细小无力,妈妈伸手抓它,它不飞也不叫。妈妈一看,说这是画眉,长大了叫声很好听的,只可惜掉在这里肯定活不了。弟弟从妈妈手里捧过来说,要不我们拿回去养着吧,多可怜啊。妈妈和我本来是反对的。我说没事养什么鸟啊,又不知道它们吃什么,能养活吗?再说养鸟多脏多麻烦啊。但弟弟说,他不要我们管,也不会弄脏家里的,他自己一定可以把鸟养大。看他那么大的决心,妈妈就默许了,我自然没法干涉。
  
  鸟儿带到家里后,弟弟找了一个放小鸭子的鸭笼子。还在鸭笼子里放了一些青草,用一个精致的塑料盒盛水。小鸟真是太小了,放在鸭笼里像牛栏里关了只小猫一样。弟弟叫他的一帮朋友来看,鸟儿一直没有那种惊恐的表情,也许它知道我们不会伤害它。
  
  鸟儿最好的食物是活的小虫子。我家屋后有一大片柑桔林,夏天柑桔林里长满了一种柔软细长的小草,是小虫子和螳螂的乐园。弟弟一大早就去那里用棍子打草,见到飞起的螳螂或是爬动的小虫子就抓回来,一条一条喂给小鸟吃。小鸟也争气,长得很快,羽毛渐渐覆盖了身体,翅膀和爪子也丰满起来。弟弟天天会在下午时给它“放风”,让它离开鸭笼出来玩一会。但它总是安静地呆在那儿,任凭弟弟和他的朋友们又逗又笑。
  
  过了一段时间,小鸟长得更大了,食量也更大了。天气好转后,农活多了起来,弟弟没有太多的时间放在小鸟身上。柑桔林里的虫子和螳螂也越来越少。他的朋友们的新鲜劲也过了,不再与弟弟在烈日当头时满山去找螳螂。弟弟一心想让鸟儿飞起来,可多日过去,鸟儿没有显示飞行的本领。慢慢地,弟弟能带给它的活食越来越少。有时就喂饭粒,可小鸟吃得很少,弟弟却异想天开。他想鸟儿也许与人一样,大热天的,光吃饭喝水可不行,还得给它加点其它的。正是西瓜成熟季节,弟弟就每次放一小块西瓜在那个塑料盒里,小鸟还真的喜欢,吃得很欢。弟弟也就越放越多,慢慢不再给它抓虫子。可是几天之后,小鸟看起来病蔫蔫的,不再吃西瓜和饭。弟弟大惊,叫来妈妈,急切地问小鸟怎么了?妈妈观察鸟笼说,你给小鸟喂的西瓜太多,它吃了受不了,你看它拉的都是西瓜。果然,那青草上点点红色的鸟便。弟弟把青草都换掉,然后又上山去给它抓虫子,可是过了一天,小鸟什么也吃不下。第二天早上,弟弟捧出僵硬了的小鸟,把它埋在了捡来时的那片竹林。然后把那个鸭笼刷干净放在猪圈楼上,从此不再提鸟儿的事。
  
  二、瘸腿的鹅
  
  我喜欢吃鹅肉,但我不吃鹅腿。也许是因为我家第一次养活的那只鹅是严重残疾的瘸腿鹅吧。那年妈妈买了好几对鹅回家,想在过年前养大了卖掉给我们换点学费。没想到那几对鹅病的病,丢的丢,到最后只剩下一只最小的呆头鹅,它走路时总是一颠一颠的,妈妈发现它一只脚短一点,而且严重变形。它反应迟钝,总是吃不到什么东西,在一只只鹅相继离去时,我们总以为下一个就是它,奇怪的是它却天天一瘸一拐地出现在鸡群里,直到最后。
  
  它天天与鸡生活在一起,与鸡一样吃谷子。因为残疾,也因为它没有鸡的凶悍与灵敏,所以能吃到的很少,再说谷子并不是它那样大的鹅最爱吃的。它要吃青菜,要吃鲜嫩的菜叶和草。鹅这动物,在丰子恺的笔下,是最挑剔也是最高傲的。而我家的这只鹅,完全没有文中那鹅的神气,更不敢摆谱。总是一幅畏畏缩缩的可怜相。妈妈撒下一大把谷子,不停地呼唤鸡时,鸡会从四面八处连飞带跑来到身边。低下头不停地猛啄,然后发出低低咕咕的声音,像是对同伴示威。有时还会故意把身体扭向一边,挤占地上谷子较多的地盘,边啄边移动,把一大片谷子罩在身下。等鹅一摇一摆来到谷堆旁时,一大群鸡早把有谷子的地盘围得严严实实,它只好在鸡圈外面打转。妈妈就会在不远处撒下一把谷子。可是没等鹅走到那堆谷子前,几只鸡会迅速窜过来,尖厉的将谷子啄散,然后又围成一个小圈把它排挤在圈外。妈妈只好把谷子撒在一个盆里,再倒上水。可它吃得慢吞吞的,低头吸一口又抬一下头,谷子掉出来一大半,鸡吃完地上的谷子,又围在它身边等着它一次次抬头。然后一个个在它的盆里喝水,弄得它有时无法下口去吃水中的谷子。
  
  我觉得这只鹅是可怜的,但我又常常看不起它,我不知道它那长长的脖颈和比鸡还大的身躯为什么会那么懦弱和卑微。当然,我承认,未上学时就背的那首诗让我对鹅有一种崇拜和敬仰。而它与我心中的那只鹅有太大的出入,让我有挫败感。
  
  鹅,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它还是长大了一点,只是越大,它的残疾越严重。妈妈只好给它单独开餐。秋天,那片发了油菜秧的地里还剩下很多油菜苗,地里野草也疯长了起来。妈妈就在出去干活时把鹅用背篓装到地里,让它在那里吃油菜苗和草。它很老实,从不离开那块地,当然,这和它的腿有关。到了下午,弟弟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地里把鹅抱回来。他不用背篓,最喜欢用两只手把鹅抱在胸前。两只手搭在它的翅膀上,一路走一路摸它的羽毛。鹅在它的怀里最安逸,一动不动,头一晃一晃的,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完全没有那种高贵与美丽
  
  我使终没有喜欢过它,甚至连怜悯都没有过。快过年了,妈妈准备卖掉几只鸡,我说把鹅也卖掉吧,留着它也没什么用。弟弟说就留着吧,妈妈也说过年杀了吃吧,我们还没吃过鹅肉呢。我说不要啊,这鹅,发育不良,肯定不好吃,还不如杀鸡吃呢。那可怜的鹅,终于没能留下,妈妈后来告诉我,弟弟抱了好长一段路,最后才交给她卖掉。
  
  后来我家几乎年年养鹅,每年都有一大批雪白漂亮如天鹅般漂亮的鹅。它们会在饿了渴了时大叫,会在吃草时毫不谦让,会在与鸡共餐时把鸡堵在圈子外面,漂亮又威风。但在这些鹅身边,我总觉得有一只吃不到食的鹅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鹅肉很美味,但我不吃鹅腿。
  
  三、饿死的小猪
  
  弟弟说,那头小猪的死都赖我。可是谁都知道,我真的比窦娥还冤。但弟弟不这么认为,他说,小猪是因为在他离开的那半个小时我没给它喂食而饿死的。他没有哭闹,但是他看着那头僵直了的猪的那种眼神让我受不了。他用双手不停地抚摸着它那白白的滚圆的身体,久久不愿意让我们把小猪弄走。好吧,我只好承认:是的,我没有给你的小猪喂食,是我害的。你想怎样呢?要不我给你十块钱?弟弟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然后轻声说,我们一起去葬了它吧。
  
  这只小猪是一窝小猪仔中的一只,记得那是我家的母猪第一次当妈妈,不知道是经验不足还是什么原因,生下的小猪仔不是死胎就是生下后被她压死了。最后只剩下五只小猪,这只就是其中之一。它最小,也不太吃东西。当它的兄妹都不再吃奶可以自己吃食时,它总是在一边呆着,在妈妈的一再轰赶下,才勉强走到食槽边把嘴放进去装模作样地拱一拱,貌似那白米稀饭里掺了毒药。这样,那四只小猪一天天长大,它却没长什么个。奇怪的是肚子圆滚滚的,皮毛都很白。
  
  直到它几乎不再吃东西,妈妈觉得它是不行了,就把它从猪圈里抱出来单独放到一处空地。弟弟就常常守着它,吃饭时也把饭端到那里看着它吃。妈妈给它喂糖水,也喂一些稀饭。见弟弟这么热情,就开玩笑说:这只小猪你养着吧,要是它吃食了,长大了,就给你十块钱。弟弟那时还在上小学,十块钱对他来说是一笔横财。有了妈妈的那句话,他更加上心了。按时给它喂药,用勺子一勺一勺像喂孩子一样。有时小猪不张嘴,他就叫我帮忙,用手抬着它的头,他把糖水灌进去。有时刚灌进去,糖水就从小猪的嘴角流出来了,弟弟很快又去调了一杯端来。大多数时候,我都劝他别枉费心机,那连糖水都喝不进去的小猪肯定是没什么指望了。那十块钱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弟弟总是说,它现在还在吃药呢,药起作用也得有个时间啊,肯定能好的。
  
  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弟弟细心照顾的原因,小猪看起来精神多了,而且也可以勉强吃点东西。弟弟用勺子把稀饭碾成饭泥,然后用手直接喂到嘴里。小猪有时能吃下半碗。弟弟每天都得意地向我报告小猪状况,好像那十块钱就在他眼前了。只是好景不长,小猪吃的不多,肚子却越来越鼓。样子是可爱,可明显不健康。吃得也越来越少。
  
  那天,天气异常闷热,像是要下雨。早上,小猪就只吃了两勺稀饭,还是在我的协助下,弟弟强行喂进去的。看它吃得少,弟弟又喂起了糖水。中午,小猪还是不吃东西,弟弟用勺子塞进一勺稀饭。小猪没有嚼也没有咽,就那么衔在嘴里。下午,妈妈要去地里摘西瓜。西瓜是弟弟的最爱,他吵着也要去。但又放心不下他的小猪,就把照顾和喂养小猪的任务交给最信任的我。要我务必给他的小猪喂一次稀饭和糖水。我看那小猪嘴里的稀饭还在,而且奄奄一息的样子,我说没必要的,小猪已经不行了。但弟弟不理会我,说只要他还能吃东西就一定有救。我只好随口说你去吧,我会喂的。
  
  半小时后,他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第一件事当然是看他的小猪。可这一看,他大惊失色。叫嚷着要我赔他的小猪,因为小猪已经躺在那里四肢僵直了。弟弟问我喂了没有,也怪我这人诚实,我说我见小猪嘴里一直都还有稀饭,就没有喂。弟弟一听我这话,不依不饶的,说我不讲信用,答应照顾好他的小猪却没给它喂吃的。我说你好好看看,你的小猪嘴里还有你喂的稀饭呢,它都咽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好喂的啊。可他不听我的这些,也不管妈妈的安慰。说完了就蹲在那里抚摸着小猪,一幅要落泪的样子。我只好说我赔你十块钱,可他听到这句话却站了起来,说不要我的钱,一起去葬小猪。
  
  我们找来一个背篓,把小猪背到那片柑桔地里。在爸爸最早栽下的那棵柑桔树下,我和弟弟挖了一个大大的坑。然后弟弟把小猪放进去,四只脚都理得平平整整,头也摆得正正的,嘴里还有一些稀饭。弟弟和我看了一会,然后用锄头把挖出的松土慢慢盖在小猪身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埋好小猪后,弟弟让我和他一起把松土踩严实了。他说怕野狗把小猪翻出来吃掉。
  
  我很快就忘掉了这只小猪和葬猪的事,直到秋天,看到那棵桔柑树结的桔子比任何一年都大。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终于想起是那只小猪的贡献。摘下那又大又甜的桔子,我想起了有关小猪的一幕幕。告诉弟弟这是小猪的功劳,弟弟笑了笑,却不吃这棵树的桔子。
  
  四、没妈的小牛
  
  牛,是农村最不可缺少的动物。农村长大的孩子,放过牛的孩子对牛更是有深厚的感情
  
  怀念那些与牛儿慢悠悠地走过山间小路的清晨黄昏怀念那根被剔得笔直光滑的牛鞭,怀念那些不知何时冒出的尖尖牛角。从小到大,牛儿在我的记忆中都是温顺可爱任劳任怨的。没想到我家养的最后一头牛,却是可怜地离去。每次想起,总有一些伤感遗憾
  
  那年夏天,我家那头壮壮的母牛生下了一头特别漂亮的小黄牛。它比以前的小牛犊都要大都要高,眼睛又亮又大。总是温顺地在母牛肚子下吃奶撒娇。那时已不再种双季稻,夏季也就不需要牛儿干活。满山坡都是绿油油的青草,这是美好而又充满诱惑的季节。一天早上,爸爸妈妈在一个小山谷里干活,小牛犊躺在路边的树下,母牛就在路下的山坡吃草。谁也没想到,没有任何征兆的,母牛从那并不陡峭的山坡上摔到了山下的一个小坑里,四脚朝天,呜呜哭诉。小牛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听到它妈妈的呜咽后,它不知从哪条路下到了这个小坑边。它发出像小羊一样急促的“咩咩”声,在坑边无助地打转。爸妈赶到后立刻叫人来帮忙,他们把母牛从坑里抬上来,但是它已经站不起来了,打电话叫畜医站的人来看,他们却说没办法救治,却叫来了屠户。
  
  母牛的腿断了,可能其它地方也受了伤,痛苦的表情让爸妈很揪心,却只能干看着没办法。母牛卧在地上,小牛也躺下来贴在妈妈身边。母牛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是由于痛苦还是想对小牛说些什么。小牛不停地“咩咩”地,不知是想分担妈妈的痛还是感到害怕。可是没多久,母牛不叫了,它像平时一样,伸出它厚大的舌头,在小牛的身上一遍遍地舔着,把它背上和脖子上的毛舔得整整齐齐,好像有几把小刷子刷过一样平顺。不知是痛还是它感到这是最后一次了,母牛身舔完后,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小牛贴在它妈妈的身边一动不动,也不再叫。
  
  宰牛的屠户来了。他们看了看,说母牛情况严重,确实没有救治的必要了。他们对爸妈说,牛已经这样了,论价卖了吧。讲定了价钱后很满意地回去了,他们是去取灌水的工具。想在母牛没死之前用水管注水,这样可以让牛肉看起来很新嫩,而且可以增加重量。爸妈坚决不同意,可是他们说钱是说定了的,不注水他们就不要牛。在他们去取东西后,尽管爸妈非常不舍,但最希望的就是母牛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死掉,不要在摔伤之后,在离开孩子之前还要再受一次痛苦的折磨。爸妈一直守在那里,母牛给小牛舔干净身上的毛,它已经无法站起来让小牛吃奶了。无限怜爱与不舍,眼里的那一眶泪最终流了下来。在小牛悲痛的“咩咩”声中,它离开了它的孩子。
  
  就这样,这个生下来还没半个月的小牛失去了它的妈妈,成了没妈的小牛。本来看起来较大的小牛这时孤单地立地牛栏里,眼里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妈妈把它从宽大的牛栏里赶出来,把它关在一间猪圈里。当时村里并没有刚生下小牛的母牛,没有奶喂它。它太小,还不能吃草,妈妈只好弄一些米汤喂。可能是刚失去妈妈,也可能是米汤远没有妈妈的奶香。它吃得很少,才几天功夫,就瘦得非常厉害。正好姐姐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听妈妈说了小牛的情况后,想到一个办法,给它买了几袋奶粉。像喂孩子一样,把奶粉泡好后再用大海碗喂给小牛喝。虽然是牛奶,但想必这牛奶与它妈的奶还是大不相同。它还是喝得不多,而且没有精神,整天闷闷地站在猪圈里。隔壁的猪在吃食时发出非常享受的声音,哼哼叽叽地拱着猪食槽。它总是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几只鸡跳进它的地盘,它也只是用茫然的眼光看看,然后让它们在那里又刨又叫。只是在傍晚,它会“咩咩、咩咩”叫几声,声音小而文弱,像是走丢了的孩子在等妈妈领回家一样。
  
  姐姐照顾了它十多天,小牛快满月时,姐姐也给它割嫩嫩的青草让它吃,早上和下午会把它赶到屋后空地上让它自己吃草。可它低头吃草的时间很少,经常呆呆地望着曾经的牛栏方向。姐姐赶它回来,它乖乖地走在前面。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讨好它的主人。
  
  又过了十几天,我也捎回去几袋奶粉。给家里打电话也一定会问问小牛的情况,我们都把小牛当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来喂养,来看待。小牛也好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它会在傍晚吃草回来后,混到鸡鸭队伍里,看它们吃食嘻戏,喝它们盆里的清水。感觉它慢慢活泼起来,也渐渐融入了这个生活圈子,会一天天长大。却不知什么原因,它不再吃草,每次也只象征性地喝点奶。本来村里的老人都讲,这样的小牛是养不大的,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也不要白白浪费奶粉,可我们都觉得有牛奶喂,慢慢会养大的。
  
  我不知道小牛是哪一天走的。有一天我打电话回去,问到小牛的情况时,姐姐叹了口气告诉我,小牛不在了,可能是它太小就没的妈,生命脆弱扛不住。我安慰姐姐,说没事的,我们都尽力了。
  
  过年回家,听妈妈说,那小牛死后,屋下的一个爷爷建议妈妈把它收拾成干牛肉,说非常好吃的。妈妈说不要,这小牛太可怜,养了这么久,怎么吃得下它的肉。那个爷爷就把小牛扛走了,然后把小牛扒皮、剔骨、割肉。妈妈连看也不敢看,他送我们两块牛肉,妈妈坚决不要,那人不好意思又拿回去了。
  
  我只见过小牛一次,我没想到那样的小牛还可以制成肉干。我总想起它那茫然的眼神和无助的表情,总觉得它像孩子一样让我怜悯让我疼惜。我喂养过的小牛,最后都是健健壮壮地到了别人家,唯独这头我没有看管过的小牛,成了我们最心酸的记忆
  
  五、流浪狗毛毛
  
  “毛毛”这个名字在我头脑中一闪现,就我笑了。那只毛色杂乱、可爱又可气的小狗好像就在我眼前摇头摆尾。
  
  那是很多年前了,我与几个同事住在一栋陈旧不堪的综合楼二楼,几个小单间,三个小厨房,还有一间学生实验室。长长的走廊、阴暗的过道、狭长的厨房,因为住的都是“单身贵族”和一位已经结婚但与家人分居两地同事,彼此相处得很愉快。有一天,学校里来了一只流浪狗,它天天在楼下的垃圾堆里找吃的。第一次见到它时,完全是一只“落水狗”的形象。它身上的毛颜色杂乱,白的、黄的,黑的,还有一些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合适,那些毛粘在一起,尾巴下垂得很特别,一撮毛也是粘在一起的,我一直以为牛的尾巴才是那样的。头有点像三角形,脏得没法看。有人说它是街上别人养的宠物狗,被抛弃不要了;有人说以前从没看见过,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总之,天天可以看到它在垃圾堆里翻找东西。
  
  不知是哪一天,我在二楼见到了它,第一感觉是特别脏而难看,就赶它走,可它走后没多久又上来了。后来,不知从哪天起,它就以二楼为家了,天天住在那里。那位已婚的同事特别爱狗,就把它冲洗了一番,剩饭菜什么的都留着给它吃,还“强行”把它堵在厨房的门后给它身上喷了大量杀虫剂。经过这么一番打理,这只狗显露了它的原形,其实并不那么难看。毛比较长,没有粘在一起后看起来也比较顺溜,我就给它取了“毛毛”这个名字。天天大家下课回来开始做晚饭时它就出现了,后来晚上也住在那里。但是很讲卫生,从不见哪里被它弄脏。简直与我们同吃同住,于是,我们的生活中就多了一个话题,天天有关于它的谈话。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狗给我们的生活加了一剂调味料。特别是那个爱狗的同事与我那特别爱小动物的老公,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它留一份。
  
  一段时间之后,它变得相当漂亮。体态丰腴,长毛也有光泽,不再有小心翼翼的眼神,也不再见到人就惊惶失措,连叫声都是那么坚定有力。也许是我们都宠着它,都争着喂它的缘故吧,它竟把这里当成了它自己的家,把我们当成了它的主人。我们一下课回来,它必然跳到我们面前,这里嗅嗅,那里抓抓,围着人打圈,尾巴扫来荡去,亲热得不得了。只要是不住在我们这里的人上楼来,他就在那里高声狂吠,俨然一个忠诚主人、时刻保护我们的看家狗形象。我们多次“劝说”无果,它总是把上二楼来的“别人”当成恶人看待。也许,它认为,我们爱护它、保护它、尊重它、喂养它,它就理所当然有这个义务吧。有一次,学生来实验室上课,一个学生刚要打开实验室的铁门,毛毛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对他们又是叫又是咬,虽然不是动真格咬人,但它用力拉扯他们的裤子,直到那个爱它的同事一声呵斥,它才乖乖回到它的角落里。这天,我们几个决定,不再“收留”毛毛,把它赶走。可是,我们轰赶它、咒骂它,它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有时用那种迷离而又讨好的眼神看着我们。有时,它白天不在,晚上又来了。
  
  放寒假时,我们都准备回家过年,可就在那个同事回家之后,我们却发现毛毛不知什么时候被关在他的房间里了,它在那里又叫又抓门,但我们没有钥匙,只好从门缝里塞进一点饭。几天后,同事回来拿东西,发现他蹲在角落里,瘦了不少,有一床烤火的被子放在一边,被它弄得又脏又臭。我们终于讨厌它了,见了它就厉声叫骂,用棍棒吓唬它。寒假过后,它又来了。终于,在它又进入另一位同事的房间,并在床下住了一夜后,我们忍无可忍,合力将它打走了。偶尔还会在楼上看见它,但它见了我们立刻逃走。走了之后,我们有时谈起他,总是喜欢套用一句话“可怜之狗必有可恨之处”。有时,又有点失落生活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毛毛从我们那走后,有一次去买菜,在街上见到了它,它卧在一家小店的门前,比我第一次见到它时更脏也更难看,简直没了狗形,眼神空洞无光,见了我也不再摇尾巴。慢慢地,我们把它从生活中淡忘了。有一个晚上,我突发急性肠胃炎,老公背着我去乡医院,经过街上时,有狗大声狂叫,老公有点害怕,然后高喊了两声“毛毛、毛毛”,那狗叫声停止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毛毛在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听到了老公叫他的声音就不叫了。但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它,也没有听到过它的消息了。
  
  打开电脑写下这段文字时,我把毛毛彻彻底底地想了一遍,我的身后就有一束特别柔和的目光在看着我微笑
  
  六、吃自己蛋的阿黄
  
  我喜欢鸡,我生在九月,属鸡。妈妈说,九月是秋天最丰饶的一个月,稻子收了,地里的其它作物也都成熟归仓了。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野地里,都有吃食,绝不会饿着的。对于妈妈这说法,小时候我很高兴,仿佛这一席话告诉了我今后的日子会衣食无忧,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也许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比较喜欢鸡。从圆滚滚的鸡蛋到毛绒绒的小鸡仔,再到“要比漂亮我第一”的大公鸡和那些灰的黑的黄的麻的母鸡,我都油然而生一种喜爱,看着它们过得舒服惬意,我就有一种满足感。
  
  可鸡也并不是处处可爱,个个讨人喜欢的。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一只老母鸡,它身体肥硕,毛色顺滑,不像别的老母鸡,年龄大了,毛灰不溜秋,乱糟糟的一点也不中看。它那黄色的大个子在鸡群中享有威望,我们就叫它大黄,听起来像是狗的名字。它吃起食来又快又狠,一大盆糠拌米饭红薯,大黄站在盆子里,让别的鸡为了吃食不停地拥挤叫唤。它却岿然不动,不慌不忙,吃够了才跳出来。有时,为了显示它的大度,它先跳进盆里,然后用那双大脚在盆里使劲刨,翅膀不停地抖动,好像想把那对大翅膀变成两把大铲子把食物都铲出来,一番动作后,它走出盆子,专心吃它刨出来的食物,竟没有一只鸡敢与它抢食。
  
  本来妈妈对鸡抢食是很不喜欢的,通常她见到了就会拿一把大竹笤一顿乱赶,鸡们四处散飞,再聚拢时就会规矩一点了。可是对大黄却是格外开恩。原因只有一个,它下蛋勤快,下的蛋又大,还是唯一一只下绿壳蛋的母鸡。功劳不小,妈妈也就装没看见,不管它的霸道。
  
  那一阵,很奇怪,这个大功臣不知什么原因,很久没有下蛋了,甚至很少见到它了,妈妈立刻跟踪。发现它原来挪了地方,不再回那个给它堆好的窝下蛋,而是钻到了房间的地板下。地板与地面有青石板挡着,只留有一些空隙通风。也不知它什么时候将一个空隙的一角刨了个大坑,钻进地板下下蛋了。这一发现,妈妈非常气愤,这多吃多占的鸡,不好好下蛋,却想私藏鸡蛋,带养自己的孩子,这真是太过份了。
  
  这鸡曾经有过多次当妈的机会,但都被妈妈阻止了。母鸡下完一批蛋后,就会打鸣要孵蛋。如果正好需要孵蛋,自然它们可以得到一窝蛋,顺顺利利地用它们的体温迎来一堆孩子。可如果不需要孵蛋,它们那“咯咯咯咯”叫唤不停的声音会让女主人非常反感。她会叫来孩子,找来布条,把它的一只脚系紧,然后把布条牢牢地缠在柱子上,偶尔给点谷子和水。用饿它,孤立它,鄙视它的方法让它断了作妈妈的念想。这是最常用的方法,狠一点的,还会把这样的母鸡抓起来在水里淹,让水一次次没过它们的头,在它们一遍遍摆脱水时,也摆脱了内心强烈的想法。这样的事,大黄经历的多了。有了多次经验,它终于知道,女主人是不会看在它为这个家换了多少袋盐,买了几块肥皂的份上就放过它,让它顺顺当当作一回母亲的。这一次,看来它是铁了心,非得成功不可。明里不行暗里来,它悄悄地准备着。当妈妈那天用手电筒照到它时,它已经在那黑暗的地板下孵起了蛋来。妈妈不知道那里有多少蛋,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孵蛋。但没有办法,无法把它和那些蛋从地板下都搬出来。想想这鸡,还真是聪明。妈妈无奈地叫骂一通后就走了,嘱咐我留意它什么时候出来时,就在那个坑边放点谷子和水。
  
  好像过了很久,它“咯咯咯”地叫着出来了,身后跟着三只畏畏缩的小鸡。也许是因为它偷偷摸摸的原因,当然也是因为今后一段时间,这大黄会带孩子不会下蛋,妈妈并不很喜欢那三只小鸡,有时也就忘了给它们喂米。不知是喂食的原因还是大黄没有经验,没多长时间,三只小鸡丢的丢,死的死。大黄的母亲梦只作了极短的时间,不知它有没有伤感遗憾
  
  又过了很久,大黄下蛋了,还是大大的绿壳蛋。妈妈最喜欢去捡蛋,有时也叫我去,说我去捡蛋最放心。有一天,妈妈问我到捡了大黄的蛋吗?我说没有。妈妈很警觉地说,真是奇怪,早上我明明摸了有的,怎么会没有下呢,是不是又下到其它地方去了。然后我们拿上手电筒,在地板下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到处搜寻,却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第二天,妈妈早上又逐个摸了摸要下蛋的那几只母鸡的屁股,然后要我悄悄跟着它。
  
  中午时分,它大摇大摆地进了它下蛋的那个窝,我想它一定是下蛋了,不用管了,过一会再来捡蛋就行了。到了吃晚饭时,妈妈问时我才想起。我说我去捡吧,我看见它去窝里下蛋了。可是走到窝前,我却大吃一惊,哪来的蛋啊,窝里空空的,干干净净。我告诉妈妈,妈妈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感觉那眼神特别复杂。
  
  第二天,又是如此。这次轮到妈妈百思不得其解了。就在她上厕所的那么一会儿,卧在那里的大黄走了,也没有下蛋后邀功的鸣叫,妈妈前去一看,窝里什么也没有。这真是天下一大怪事。难道鸡蛋长了翅膀飞了?一个蛋,也没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啊。如此几天,不要说不可能天天有人看守着,就是有人跟踪,这蛋还是在我们眼皮下消失。直到那一天秘密被发现。那天我在楼上分豆子,以前晒豆子时既有黄豆也有少量黑豆,楼上的地板上就裂开了一些。我把那些豆子扫在一起,然后拿两个盆子拣。拣得累了就坐在那东看看西瞧瞧。目光正好落在猪圈上的那个鸡窝,大黄就蹲在那里。可是,它不像以前下蛋时那么安静和警觉。而是不停地低下头啄着什么,我很奇怪,再一看,它的嘴下就是一个破了的蛋。蛋上有一个小孔,它正在美美地吸里面的蛋清和蛋黄。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敢说,我当时的眼神绝对可以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有得一比。我激动又紧张,新奇又害怕,想不通大黄怎么会吃它自己下的蛋。我在楼上大叫,让妈妈来看看,妈妈被我吓了一跳,在我语无伦次的叫喊中,她惊慌地来到楼上看到了这一幕。
  
  尽管我们发现了这个秘密,但我们并不知道大黄为什么要吃自己的蛋。妈妈只好早上就把它单独关在一个笼子里,让大家留意,它一下蛋就捡好,可是我们总等不到它下蛋的时间。一不留神,就连蛋壳也被它吃干净了。有一天,几个收破烂的到我家收那些穿不了的破胶鞋凉鞋,听妈妈讲了大黄的事,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中年妇女说,不要紧的,你们给那只鸡喂几粒大颗的盐就可以了。听了这话,我们找当时过年才买的那种粗盐,给大黄强行喂食了几颗,连续喂了三四天。有一天,妈妈在关它的笼子里拾了一个大大的绿壳鸡蛋,就给它自由了。
  
  大黄再也没有吃自己的蛋,这么多年,我也再没听过母鸡吃自己下的蛋的事,可是大黄,我总觉得它不是生病,是一种宣泄吗?抑或是报复?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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